按照過去的規定,探查鱗淵境之際,十王司需派遣判官一位,冥差十名,武弁若幹。


    所以藿藿和白罄吃完飯後,還沒來得及膩歪一陣子,白罄便馬不停蹄地跟著來門口接他的武弁隊伍走了,留下了藿藿獨守空房。


    莫名有種寡婦的錯覺?


    藿藿這麽想著,一不小心差點將碗摔到地上去了。


    “你可長點心吧,蠢貨。”


    尾巴大爺“嘿嘿”笑著,將那快要掉到地上的碗放迴到了架子上。


    “唿……謝謝尾巴大爺。”


    藿藿道了聲謝,剛剛沉浸在想象中,手都沒拿穩。


    “別老想著了,心都跟他一起飛走了。”


    尾巴大爺不屑地笑了一聲,連連搖頭。


    “那、那我也沒辦法……如果我能完全控製自己的話,哪、哪還會有當初……表、表白……”


    藿藿說了一半,就害羞地說不下去了,捂著小臉,讓尾巴大爺頗為無語:


    “不是姐們,這都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了,你現在想起來還會難為情?”


    這話說得讓藿藿覺得尾巴大爺在陰陽怪氣她,頓時叉著小腰,臉紅紅地衝著它放狠話:


    “好、好歹是成功了……再說了,關你什麽事?”


    “怎麽不關老子的事,要不是老子日日幫你,時時給你出謀劃策,龍瘋子哪還會正眼瞧你!”


    尾巴大爺瞪大眼睛,理直氣壯地說道,藿藿仔細想想,發現理還真是這麽個理,便沒再反駁了。


    “這個月正好給了年假……請假一天出去看看。”


    藿藿掰著手指頭,想了想,便在日曆上將今天給劃去了。


    尾巴大爺聽到這聲音頓時從沙發上飄了起來:


    “嗯?請假,你要去哪?”


    藿藿自從上班以來很少請假,工作的也很勤奮,幾乎可以說是資本家最喜歡的那批人了。


    所以尾巴大爺才會如此詫異。


    “請假去丹鼎司找白露小姐……做個檢查。”


    做檢查?


    尾巴大爺狐疑地盯著藿藿打量了一會,這才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你們倆……已經?”


    藿藿愣了一下:


    “啊?什麽東西?”


    “就是你和白罄……難道是昨晚老子睡著的時候?”


    尾巴大爺話說了一半,便及時止住了,藿藿頓時就明白了它的意思,“噗嗤”一聲腦袋上就冒出了蒸汽:


    “你你你你你你……你在說什麽!沒、沒有的事!”


    “哦~”


    尾巴大爺看她這樣,就知道他倆肯定啥也沒幹過了,這才鬆了口氣。


    持明又生不了孩子,它緊張個什麽勁?


    想到這,尾巴大爺又有些疑惑。


    既然啥也沒幹,那莫名其妙去檢查幹啥?


    “我、我就是想問問白露小姐,我的身體還有沒有長高的機會……順便拿點藥罷了。”


    過了幾分鍾後,藿藿才緩過神來,小聲嘀咕。


    “原來是這樣。”


    尾巴大爺這才點了點頭:


    “那老子不去,你把那破符撕了,老子就待在家裏不亂走……”


    話還沒說完,它就被藿藿抓著腦袋,直往家門外拖:


    “不行,你、你也得跟我去,一個人去我害怕……”


    “草,老子是歲陽不是人,你就算帶了老子也是一個人去的!”


    隻可惜反抗無用,在藿藿的拉扯之下,尾巴大爺最終還是隻能不情不願地被少女拉走了。


    “唉,這都什麽事啊。”


    景元在鱗淵境外等候了一會,直到白罄帶隊出現,他才迴過頭來,淡淡地說道。


    景元身後的雲騎整裝待發,陣刀在陽光下凜冽著,和白罄身後那些武弁手裏拿著陰寒的鍘刀形成了對比。


    “來的這麽早啊。”


    白罄雙手負於身後,和景元的姿勢完全相同,他們並肩站在一起,共同凝視著古海。


    “將軍,護珠人很快就到。”


    一旁的雲騎報告道,景元揮了揮手,剛要將其遣散,卻像是想起了什麽,又問道:


    “彥卿呢?”


    那雲騎愣了一下:


    “彥卿小兄弟在路上見到了一夥毛賊,估計現在剛將那賊人捉拿歸案吧。”


    正當他這麽說著,金發的少年火急火燎地乘著飛劍就來了,還未到景元和白罄的頭頂,少年雙腿用力,縱身一躍就跳到了他們的身邊:


    “將軍,還有……師叔!”


    他拱了拱手,白罄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


    “身手長進了不少嘛。”


    彥卿聞言打了個寒顫,頓時嗅到了危險的味道,但少年的自尊還是不允許他低下頭,便硬著頭皮道:


    “師、師叔若是再放蜃龍試試手,我可不會輸了!”


    仿佛正中下懷一般,白罄點了點頭,便沒有再迴他。


    這來的護珠人不知道抽了什麽風,居然晾著十王司和雲騎軍在古海邊上等了約莫半個小時,這才姍姍來遲,對方留著一小撮胡子,看著很是精明的樣子。


    他從水底鑽了出來,身上卻幹燥地出奇,這家夥從背後酷似卷軸的包裏倒出兩顆約有半個手掌大小的珠子,放在了白罄和景元的手上。


    “二位若是準備好了,便隨我來吧。”


    說完這話後,他就徑直跳進水裏,冒了幾個泡後便消失了。


    “這什麽玩意?”


    白罄捏著手裏這顆晶瑩剔透的小珠,看起來像是一觸即碎的琉璃,景元將它捏碎,身上便出現了一層薄薄的透明護罩。


    “仿製的避水珠,一次性的。”


    景元開口解釋著,讓白罄也學著他的樣子捏碎,可對方卻不打算用,反而將其擦了擦,收迴到了行囊裏:


    “我是持明,用不著這個。”


    “你是持明,又怎麽不認識這個?”


    景元調侃道,白罄卻聳了聳肩,嘟囔了一句“忘了”後,便順著剛剛那護珠人消失的位置就跳了下去。


    而那些雲騎軍和冥差武弁們就在岸邊等著,冥差中傳出幾聲竊竊私語,其中一人更是肘擊了一下另一個孩童的手臂:


    “夜風,你不是不喜歡持明嗎?這任務你直接拒絕不就是了?”


    “多嘴。”


    夜風皺了皺眉頭,神色有些許不自然,隻是盯著白罄消失的位置,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如果他也有對方這麽強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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