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但朱瞻壑卻根本顧不上休息,頂著夜色再次來到詔獄之中。


    “溥洽走了嗎?”


    朱瞻壑邊走邊問。


    “走了,而且還是被少師親自接走的,暫時會在天界寺居住,半山寺那邊需要時間修葺。”


    劉勉立刻迴答道。


    “王洽那些人審問的怎麽樣了,有沒有交待更多的情報?”


    朱瞻壑再次問道。


    “正在審問,他們交待出不少有用的情報,現在我們正在全城抓捕漏網之魚。”


    劉勉再次迴答道。


    城中潛伏著不少的建文餘孽,這些人平時不顯山不露水,也隻有王洽這些人才會與他們接觸,而通過審訊王洽,才能找到這些人的位置。


    正說話時,兩人來到詔獄最深處的一處牢房,說來也巧,這裏正是溥洽牢房的隔壁。


    朱瞻壑來到牢門看,隻見牢房中的朱文奎坐在床鋪上,身上的傷口已經被包紮過,甚至地麵上還有一些飯菜,畢竟他是皇族,劉勉也不敢為難他。


    “你終於來了,是不是朱棣要殺我?”


    朱文奎看到牢門外的朱瞻壑時,臉上也冷笑一聲問道。


    自從被抓之後,朱文奎就做好了赴死的準備,或者說從他決心複國開始,就沒想過要活著迴去。


    “我大明立國以來,就沒有處死皇族的先例,你還不值得讓皇爺爺破例!”


    朱瞻壑也以冷笑迴應道。


    “他不殺我?哈哈哈哈~,他是不敢殺吧,因為他怕殺了我後,死後無臉去見太祖皇帝和孝康皇帝!”


    朱文奎聞言癲狂的大笑道。


    孝康皇帝就是指朱標,朱允炆登基之後,曾追尊朱標為皇帝,但朱棣後來還是恢複了朱標懿文太子的封號。


    “你還有臉提太祖皇帝?”


    朱瞻壑冷哼一聲,扭頭對劉勉吩咐道。


    “打開牢門,將他換到溥洽的牢房去。”


    “是!”


    劉勉答應一聲,立刻讓人打開牢門,然後將朱文奎換到溥洽的牢房裏。


    朱文奎也沒有反抗,當進到溥洽的牢房時,他也不禁左右打量了一下,這才得意一笑道:“這裏還挺幹淨的,看來皇族的身份就是好用,連牢房也要如此幹淨。”


    “你就別自戀了,詔獄可不是關押皇族的地方,真正的皇族,隻會關押在西華門那邊!”


    朱瞻壑提醒對方道,說著他向劉勉等人揮了揮手,對方也十分知趣,鎖上朱文奎的牢房立刻離開了。


    “那又如何,就算關在詔獄裏,也無法否認我身上流著皇族的血!”


    朱文奎卻死不悔改的再次道。


    “我實話告訴你,這裏本是關押溥洽的牢房,今天皇爺爺剛下旨放他離開,現在換你來住,而且伱這輩子都不可能再離開這間牢房了!”


    朱瞻壑看到劉勉等人離開後,這才笑嗬嗬的來到牢門前,與朱文奎相對而立。


    “溥洽?他竟然還沒死!”


    朱文奎聞言總算是神情一變。


    溥洽當年被抓後,一直被關在詔獄之中,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許多人都以為他早就被朱棣處死了,連朱文奎也是這麽認為的。


    “他當然沒死,否則,我們怎麽可能找到半山寺,又怎麽可能找到井下的秘道?”


    朱瞻壑掌握了談話的主動,這時輕笑一聲反問道。


    這下朱文奎也終於失去了淡定,隻見一把抓住牢門,神情猙獰的恨道:“是溥洽!他竟然出賣了我們,辜負了太祖皇帝對他的信任!”


    “我剛才就說過,你還有臉提太祖皇帝?要不是你意圖炸毀孝陵,溥洽又怎麽會開口說出秘道的位置?”


    朱瞻壑說到這裏,也不禁對著朱文奎搖了搖頭,說來說去,全都是朱文奎自己作下的孽。


    朱文奎聞言也是身子一震,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難道說這都是自己炸毀孝陵的報應?


    “朱文奎,現在已經半夜了,我也沒時間和你在這裏虛耗,老實交待吧,你父親現在在哪裏?”


    朱瞻壑看了看天色,隨即直接向朱文奎問道。


    這一天下來他忙的要命,現在也是又困又餓,如果不是想早點審問清楚朱允炆的下落,他早就去休息了。


    “你們這麽在乎他的下落?”


    朱文奎很快恢複了冷靜,這時目光緊盯著朱瞻壑反問道。


    “你別管我們在乎不在乎,現在你落在我手裏,就必須老實交待!”


    朱瞻壑蠻橫的命令道。


    “如果我不說呢?”


    朱文奎咬牙怒道。


    “嗬嗬,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


    朱瞻壑冷笑。


    “皇爺爺將你關在詔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如果你不願意開口,那我不介意請詔獄裏的人幫忙,我不信你的嘴巴能比溥洽還要嚴!”


    朱瞻壑的話一出口,朱文奎再次變色,他本以為自己被抓後,會被立刻處死,可是現在朱棣將他關在詔獄,顯然是要他交待出所有事情,否則就要用刑,他可是知道,在詔獄這種地方,幾乎沒有人能挺過獄中的酷刑。


    “好吧,那我實話告訴你,我不知道他在哪裏!”


    朱文奎並不相信自己能挺過酷刑,於是十分幹脆的迴答道。


    “你會不知道?”


    朱瞻壑顯然不相信朱文奎的迴答。


    “其實你們根本沒必要找他,他雖是我的父親,但我也實話告訴你,他早就被你們嚇破了膽,也沒有了複國的膽量,早在多年前就和楊應能出走,除了偶爾派楊應能出麵了解一下情況外,他根本不參與我們的事!”仟千仦哾


    朱文奎雙手一攤,說出一個讓人無法相信的秘密。


    “你的意思是說,這些年建文餘孽在四處活動,背後並不是你爹在指揮?”


    朱瞻壑這時也感覺有點不可思議,他一直以為朱允炆才是背後的大boss,卻沒想到竟然是這種結果。


    “你不是挺聰明的嗎,以我爹的性子,他要是真有本事,又怎麽會在四年裏就丟了太祖皇帝留給他的鐵桶江山?”


    朱文奎在提到朱允炆時,竟然輕蔑的一笑,似乎對他父親十分的不屑。


    “這……”


    朱瞻壑聞言也皺起眉頭,不過仔細一想還真有道理,這些年建文餘孽四處活動,搞得錦衣衛都是焦頭爛額,如果朱允炆真有這種本事,恐怕他根本不可能被朱棣奪了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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