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壑從具服殿追到下馬坊,卻得知朱悅燇在小半個時辰前來到這裏,然後騎馬離開了,至於去哪根本無從得知。


    但朱瞻壑還是不甘心,立刻派出東廠的番子和錦衣衛,全城搜捕朱悅燇,對方剛離開孝陵不久,說不定還可以抓到他。


    就在抓捕朱悅燇的人剛派出去,隻見劉勉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怎麽樣,那個侍衛審問過了嗎,他是不是朱悅燇的人?”


    朱瞻壑立刻向劉勉問道。


    “沒錯,那小子招了,他就是朱悅燇的人,說起來這位崇陽郡王可真夠狠的,竟然連蜀王都想一塊炸死!”


    劉勉喘著粗氣迴答道。


    “他根本不是朱悅燇!”


    朱瞻壑冷著臉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什麽?”


    劉勉聞言先是一愣,緊接著這才反應過來,當即大吃一驚道。


    “世子您的意思是說,他真的是建文帝的兒子朱文奎?”


    “沒錯,也隻有朱文奎,才能調動那些建文餘孽,甚至為了刺殺皇爺爺,不惜讓蜀王也一同陪葬!”


    朱瞻壑冷笑一聲再次道,枉他當初還對朱悅燇十分同情,卻沒想到對方完全是扮豬吃虎,甚至一直在耍著他玩。


    “這……這怎麽可能,如果他是朱文奎,蜀王怎麽會不知道,那可是他兒子,總不會認錯吧?”


    劉勉瞪大眼睛,一臉不敢相信的道。


    “嘿嘿,這就要問一問蜀王了!”


    朱瞻壑冷笑道,雖然沒有證據,但他相信蜀王肯定知道一些內情,之前他把朱棣和自己全都騙了!


    朱悅燇跑了,但蜀王還在孝陵,因此朱瞻壑立刻來到享殿,隻見這裏的祭祀才剛剛結束。


    朱瞻壑找了個機會,單獨找到朱棣,然後把事情的經過詳細的稟報了一遍。


    朱棣知道有人要在孝陵刺殺自己,也知道朱瞻壑在祭祀時跑出去是抓捕刺客,但卻沒想到這個刺客竟然就是朱悅燇,而且現在看來,朱悅燇很可能就是朱文奎,他們之前全都被對方給騙了。


    “皇爺爺,要不要將蜀王叫來,當麵質問他?”


    朱瞻壑低聲詢問道。仟千仦哾


    隻見朱棣沉思片刻,隨即擺手道:“不必,蜀王的事我來處理,你讓劉勉加派人手,全力追捕朱悅燇!”


    “是!”


    朱瞻壑答應一聲,立刻轉身去找劉勉,讓他加派人手尋找朱悅燇的下落,自己則依然跟在朱棣身邊。


    朱棣這時看了看殿中的蜀王,眼睛中也閃過一絲冷芒。


    祭祀結束了,朱棣麵對蜀王時,並沒有露出任何的異常,隨後他率領百官離開孝陵。


    不過就在剛出孝陵時,周王卻忽然看向東側的一片陵園,猶豫了一下這才向朱棣行禮道:“四哥,我想去大哥那裏一趟!”


    當初朱元璋與馬皇後生下五個兒子,其中朱標最大,周王最小,朱元璋太忙,根本沒空管教兒子,都是朱標這個大哥帶著四個兄弟,對他們也極為愛護,真正做到了長兄如父。


    現在祭祀過父親,但大哥朱標那裏卻無人祭拜,周王也於心不忍,因此才大膽提出要去東陵。


    周王的話一出口,旁邊的朱高熾嚇了一跳,看著自己這個親五叔,他都恨不得給對方跪下,怎麽你哪壺不開提哪壺?


    蜀王也是神色一變,隨後就低下頭沉默不語,這事是周王挑起來的,與自己無關,所以還是老老實實的不說話為妙。


    麵對周王的請求,朱棣竟然沒有生氣,當然這也就是周王,朱棣上麵三個哥哥全都不在了,周王是他唯一在世的親兄弟,因此朱棣對周王也極外親厚,兄弟間也經常有書信來往,絕非其它藩王可比。


    隻見朱棣沉默了片刻,隨後他忽然看向蜀王問道:“十一弟,你覺得呢?”


    “這個……”


    蜀王也嚇了一跳,沒想到朱棣把這個難題甩給自己,有心說不去,可又拗不過自己的良心,這讓他猶豫了好一會兒後,終於一咬牙道。


    “啟稟皇兄,大哥在世時,對臣弟也極為寬厚,所以臣弟也想去大哥那裏祭拜一下!”


    “既然你們兩個都想去,那咱們兄弟三個就一起去祭拜一下大哥!”


    沒想到朱棣竟然同意了,這讓旁邊的朱高熾和蜀王都鬆了口氣。


    至於周王,似乎並不覺得意外,因為周王知道,自己這位四哥雖然奪了建文帝的皇位,但對大哥還是十分尊敬的。


    朱棣這次沒有再帶文武官員,而是隻帶上周王與蜀王,再加上朱高熾和朱瞻壑,可以說全都是朱家人,然後邁步來到了旁邊的東陵。


    東陵與孝陵緊挨著,裏麵的建築與孝陵如出一轍,隻是規模要小一些。


    在進入東陵時,蜀王卻悄悄找到朱瞻壑問道:“世子,剛才出孝陵時,為何沒見到我家悅燇?”


    “崇陽郡王身體不適,我已經派人將他送迴去休息了。”


    朱瞻壑隨便敷衍了一句道,他現在還不知道朱棣打算如何處置蜀王?


    聽到兒子迴去休息了,蜀王也放下心沒有再問。


    這讓朱瞻壑更加驚訝,看樣子蜀王並不知道朱悅燇要炸死朱棣的計劃,更不知道朱悅燇連他也要一起殺,否則蜀王不可能這麽平靜。


    一行人來到東陵的享殿,殿中立著朱標的神位,朱棣帶著周王四人,一同上前祭拜,並且送上祭品。


    這次朱瞻壑沒辦法偷懶了,隻得老老實實的跟著朱棣他們身後,從頭到尾參加了這場祭祀。


    等到祭祀完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享殿中點上了蠟燭,朱棣的臉色在燈光中明暗不定,眼睛也一直盯著朱標的神位,不知道他這時心中在想些什麽?


    周王和蜀王也發現了朱棣的異常,不過他們兩人都很有眼色,不敢出聲打擾,至於朱高熾和朱瞻壑,更是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等候。


    過了好一會兒,朱棣這才從沉思中醒來。


    隻見朱棣轉過身,先是看了看周王,隨即又把目光轉向蜀王,並且眼神也開始變得淩厲起來,這讓蜀王立刻不安起來。


    過了許久,朱棣終於沉聲問道:“十一弟,今天在大哥的神位前,你老實告訴我,朱悅燇到底是不是你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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