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了!”


    朱瞻基緊緊攥著寫有促織產地的紙片,喘著粗氣盯著朱瞻壑道。


    雖明知這是朱瞻壑的圈套,但朱瞻基還是無法拒絕這種誘惑。


    另外朱瞻基覺得自己的蟲王的實力超群,就算是對方有銅鍘刀,他也未必會輸。


    在場的其它人看到朱瞻基答應,不少人都露出羨慕之色,暗恨為何這種好事落不到自己頭上?


    “大哥爽快!”


    朱瞻壑輕笑一聲,心中也鬆了口氣。


    “你的蟲王已經比鬥了一場,要不要休息一天,明日再比?”


    朱瞻壑再次提議道。


    “不必!剛才蟲王沒消耗什麽體力,隻算是熱身罷了,現在就可以比!”


    朱瞻基搖頭,他的蟲王本來就以個大勁猛,體力強勁著名,一天鬥兩場絲毫不受影響。


    “好,拿我的銅鍘刀來!”


    朱瞻壑一招手,馬安立刻小跑上台,雙手將裝有銅鍘刀的籠子交到他手中,顯然他是有備而來。


    “絕品銅鍘刀對上百戰百勝的蟲王,這必將是一場龍爭虎頭,老夫有眼福了!”


    徐膺緒撫著胡須笑眯眯的道。


    徐膺緒的話讓下麵發愣的眾人也終於清醒過來,一個個都露出狂熱之色。


    盛產促織的地方他們是得不到了,但眼前這一場大戰卻不容錯過。


    到底是朱瞻壑抱得美人歸?


    還是朱瞻基一文不花,平白得到一個取之不盡的寶藏呢?


    兩隻促織分別放入泥罐,等它們熟悉了一下環境後,中間的擋板被抽掉,兩隻促織也終於會麵。


    朱瞻壑這時也有些緊張,雖然常威說過銅鍘刀比蟲王厲害,但銅鍘刀被他養在籠子裏,這段時間從來沒有打鬥過。


    相比之下,蟲王卻四處比鬥,廝殺的經驗肯定十分豐富,因此朱瞻壑心中也沒底。


    兩隻促織似乎也感覺到對方不好惹,見麵後都沒有主動進攻,而是圍著罐子饒圈子。


    直到轉了幾圈後,蟲王率先發動進攻,一個飛撲咬向銅鍘刀。


    銅鍘刀非但不避,反而跳起來迎頭撞上,兩隻蟲子牙對牙、腳對腳,在罐子中扭成一團,外麵的朱瞻壑甚至都能聽到蟲牙撞擊時的“哢哢”聲。


    蟲王個頭比銅鍘刀大一點,但麵對銅鍘刀這種異蟲,它卻被撞的連連後退。


    特別是銅鍘刀一大一小,如同鍘刀般的大牙,更是鋒利無比,眨眼間就已經在蟲王身上咬出數個傷口。


    看到蟲王情形不妙,朱瞻基急的滿頭大汗,恨不得自己跳進去幫忙。


    然而已經晚了,隻見銅鍘刀忽然咬住蟲王的一隻獠牙,忽然一甩腦袋,結果竟然將這隻獠牙齊根咬斷。


    緊接著銅鍘刀再次撲過去,一口咬斷了蟲王的脖子,隨即猛然一甩,竟然將蟲王的屍體從罐子中甩了出去,“啪”的一聲落在桌子上,幹淨利落的贏得了比賽。


    “我……我輸了!”


    朱瞻基失魂落魄的看著桌子上的蟲王屍體,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當最後一分希望破滅時,他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朱瞻基身後的孫小宮女這時也臉色煞白,雖然朱瞻壑曾經救過她,但她並不想成為對方的玩物。


    朱瞻壑一點也不客氣,伸手抓住孫小宮女的手腕,一把將她拉到自己身邊。


    朱瞻基本欲阻攔,但麵對眾人的目光,他伸出的手卻又收了迴去。


    “大哥,願賭服輸,紙上寫的地址,你盡可以派人去查證!”


    朱瞻壑向朱瞻基一拱手,說完拉著孫小宮女就離開了將軍樓。


    “世子!我……我不能跟你走!”


    沒想到剛出將軍樓,被朱瞻壑拉著的孫小宮女忽然掙紮著開口道。


    “這可由不得你!”


    朱瞻壑扭頭,故意對她露出一個邪惡的微笑。


    沒想到孫小宮女卻絲毫不懼,再次開口勸道:“我知道世子是好人,但身為太子妃身邊的女官,按照宮中的規矩,除非太子妃開口,否則誰也不能讓我們離宮,因此還請世子放過小女子!”


    “宮中的規矩是給你們立的,又不是給我和朱瞻基立的,所以你不必擔心這些!”


    朱瞻壑卻毫不在意的道,說完也不管孫小宮女再說什麽,拉著她就出了秋興園。


    剛出門口,就見張忠與朱勇氣喘籲籲的追了上來。


    “瞻壑你跑那麽快,促織都不要了嗎?”


    張忠抱著兩個促織籠子,剛才朱瞻壑急著走,連促織都扔在桌子上不管了,所以他和朱勇收拾完才追了上來。


    “我知道,瞻壑是怕太孫反悔,所以急著迴去把生米做成熟飯!”


    朱勇一拍巴掌,露出一個你懂我懂的笑容道。


    孫小宮女聞言又羞又怕,用力想要掙脫朱瞻壑的魔掌,但她的那點力氣對於朱瞻壑來說,幾乎和一隻兔子沒什麽區別。


    “我怕大哥反悔倒是真的,至於生米煮成熟飯……”


    朱瞻壑說到這裏扭頭看了不停掙紮的孫小宮女一眼,嘿嘿一笑繼續道。


    “看情況吧,如果她再不聽話,我不介意立刻把米煮熟了!


    聽到朱瞻壑的話,孫小宮女嚇得立刻停止掙紮,眼淚也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行了,看你們兩個把人家姑娘給嚇的!”


    張忠對朱瞻壑兩人翻了個白眼,隨後這才再次對朱瞻壑道。


    “不過瞻壑你可真夠大方的,一年十幾萬貫的生意,就這麽說給就給了?”


    “一說這個我就來氣,朱瞻坺那個小混蛋在哪,要不是他壞我的好事,我哪用得著把促織的生意讓出去?”


    朱瞻壑氣的一跺腳,一年十幾萬貫,十年就是一百多萬貫,大明一年的財政收入也不過才幾千萬貫,光是想想都感覺肉疼。


    “你還有臉說,上次朱瞻坺走在前麵,替你擋了刺客,結果你卻當著許多人的麵,扒下他的褲子戲弄他,他不恨你恨誰?”


    張忠卻捂嘴笑道。


    “屁,根本就是他鼓動我去調戲良家女子在先,我戲弄他在後,至於刺客,那也隻是他自作自受罷了!”


    朱瞻壑再次氣唿唿的道,今天他和朱瞻坺的梁子算是結下了,以後遲早要這小子好看!


    正在這時,園子裏的人也散了,當看到門口的朱瞻壑時,這些人也紛紛駐足,對著他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朱瞻壑可不想被人當猴看,於是與張忠和朱勇告辭,這時馬安也讓人趕了一輛馬車過來。


    “怎麽改乘馬車了,我的馬呢?”


    朱瞻壑看到馬車也是一愣。


    “世子,可不敢騎馬啊,您身邊這位姑娘可是幾十上百萬貫換來的,就算拿上好的白玉雕成真人,也沒有這麽貴,所以千萬不能磕著碰著了!”


    馬安哭喪著臉迴答道。


    寧津縣的促織是馬安和常威親自去捉的,結果現在被朱瞻壑甩手送人了,他嘴上不敢說,但心裏已經把朱瞻壑認定為天字第一號的敗家子了。


    “沒見識,這點錢就讓你心疼了,那以後有你心疼的時候!”


    朱瞻壑罵了一句,拉著孫小宮女上了馬車。


    車門關上,馬車以最快的速度迴到漢王府。


    當迴到自己的住處時,朱瞻壑總算鬆開了手,這一路上他生怕孫小宮女跑了,因此一直緊握著她的手腕。


    “好了,總算到家了,你隻要不出這個院子,可以隨意活動!”


    朱瞻壑來到房間坐下,心中的一塊大石落地,這才指了指外麵的院子對孫小宮女吩咐道。


    孫小宮女剛才一直暗自流淚,現在似乎認命了,低頭默默站在一邊,對朱瞻壑的話沒有任何反應。


    “怎麽,你就這麽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


    朱瞻壑忽然感覺有點好笑,於是對孫小宮女問道。


    果然,聽到“救命恩人”這四個字,孫小宮女終於有了反應,隻見她抬起頭,露出一雙哭紅的大眼睛問道:“世子明明是好人,上次不惜冒險救我們的性命,為何現在又要為難我一個小女子?”


    “好人?這是你第二次給我發好人卡了!”


    朱瞻壑吐槽一聲,靈機一動又道。


    “說起好人,我倒是認識一個和尚,他佛法精深,一輩子吃素行善,真正做到了‘掃地恐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逢年過節,他還會搭棚施粥,賑濟窮苦百姓,你覺得他是好人嗎?”


    “這樣的有德高僧,當然是好人!”


    孫小宮女點頭道。


    “嗬嗬,但也正是這個和尚,為了天下蒼生,可以毫不手軟的殺死一個剛出生的嬰兒,甚至鼓動別人發動戰爭,導致無數將士戰死,百姓流離失所!”


    朱瞻壑說到這裏緊盯著孫小宮女,一字一句的再次問道:“現在,你還覺得他是好人嗎?”


    孫小宮女為之語塞。


    朱瞻壑拿這麽深奧的問題來問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根本就是為難人家。


    就在這時,隻見馬安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叫道:“世子,大事不好,太子妃來了!”


    “伯娘?她不會是來……”


    朱瞻壑反應極快,說著看了看身邊的孫小宮女。


    “沒錯,太子妃應該是接到消息,所以來要人了,王妃已經去迎接了,估計馬上就會來這裏。”


    馬安再次急切的道。


    “我擦,人是她兒子輸給我的,我還送給他那麽大一條財路,她竟然想把人要迴去,還有沒有一點契約精神了?”


    朱瞻壑一拍桌子怒道。


    當然話是這麽說,太子妃畢竟是長輩,又是個婦道人家,如果對方不顧臉麵硬要,朱瞻壑還真拿她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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