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朱瞻壑在自家的馬場上策馬狂奔,雖然前身就是墜馬死的,但身處這個時代,又是猛將朱高煦的兒子,他不會騎馬可不行。


    所以從昨天朱高燧送來馬之後,朱瞻壑就一直熟悉著馬匹的操控,說句不好聽的,會騎馬後,逃命的時候都比別人多四條腿。


    在馬場上跑了幾圈,朱瞻壑這才勒住韁繩,隨後甩鞍下馬,馬安立刻貼心的送上一條濕毛巾。


    朱瞻壑胡亂擦了把臉,又拉過馬安遞上來的茶水一飲而盡,隨後長出了口氣,感覺全身上下說不出的舒坦。


    “世子,那個常威來了,您要不要見一下?”


    馬安這時才開口稟報道。


    “請他去我的書房,客氣一點!”


    朱瞻壑吩咐道。


    “世子,常威隻是個破落戶,京城的王孫公子都不待見他,以前您對他向來沒什麽好臉色,現在也犯不上和他客氣。”


    馬安小心翼翼的提醒道,他以前雖不在朱瞻壑身邊伺候,但畢竟是王府的管事,對朱瞻壑這個圈子裏的事也十分了解。


    “你懂什麽,他對我有大用!”


    朱瞻壑說完也不解釋,扔下茶杯就往書房走去。


    “小人糊塗,世子您目光長遠,一言一行皆有深意,是小人太淺薄了!”


    馬安當即認錯,再次一記馬屁道,說完這才轉身去請常威。


    朱瞻壑剛迴到書房,就見馬安引著常威走了進來,他立刻伸手一指麵前的椅子道:“常兄請坐!”


    “謝世子!”


    常威有些緊張的打量了一下周圍,這才小心翼翼的坐下,他雖然認識朱瞻壑很久了,卻是第一次被對方請到王府裏。


    “常兄,昨天聽你話中的意思,那些上好的促織應該很貴吧?”


    朱瞻壑開門見山的問道。


    “的確很貴,比如我的大將軍,就是最上品的壽星頭,說它價值千金肯定有點誇張,但之前有人拿一匹上好的戰馬想和我換,我都沒舍得。”


    常威說到最後再次露出心疼之色。


    那隻大將軍是他親手尋到的良種,花費無數心血精心喂養,好不容易才長成,本以為可以在促織大賽上一鳴驚人,到時也能為妹妹贏一筆豐厚的嫁妝,結果現在全沒了。


    朱瞻壑聞言則在心裏算了筆賬,現在大明一直對外用兵,導致馬匹的價格飛漲,哪怕最普通的駑馬,也要幾十貫,而上好的戰馬,更是幾百貫甚至是上千貫。


    一隻促織能換一匹好馬,若是捉上幾百上千隻,恐怕都能換來一隻騎兵了。


    當然生意不是這麽做的,如果突然有大量的上品促織出現在市麵上,肯定會讓促織的價格下跌,但對於朱瞻壑來說,無論跌多少都是賺的。


    “好!這生意能做!”


    朱瞻壑一拍桌子興奮的道。


    “生意?什麽生意?”


    對麵的常威嚇了一跳,接著不解的問道。


    “昨天不是說了嗎,我知道有一個地方盛產上品促織,兼具南蟲的健壯和北蟲的兇悍,你想一想,若是我們將這個地方的促織捉來販賣,豈不是發財了嗎?”


    朱瞻壑目露精光的解釋道。


    別以為世子就不缺錢,朱瞻壑最近盤查了一下自己的財務情況,結果發現慘不忍睹,主要是之前朱瞻壑吃喝玩樂花銷太大,所以他不但沒什麽存款,反而欠了不少的外債,否則之前也不至於搶常威的促織。


    “這世上真有這種地方?”


    常威還是不敢相信,但看朱瞻壑的樣子,似乎又不像是開玩笑。


    “常兄,我就直說了吧,我需要一個懂促織的人幫我去辨別促織的好壞,而你就是我選中的人,若你相信我,那就聽我的安排,你幹不幹吧?”


    朱瞻壑也不再繞彎子,直接將自己的打算講了出來。


    “這……”


    常威猶豫了,理智上他還是懷疑朱瞻壑的話,但他又不願意放棄這個能夠拉近兩人關係的機會。


    “對了,事成之後,你若是想要促織,我可以任你挑選十隻,若是你想要錢,那賣促織獲利之後,我分你一成!”


    朱瞻壑十分大方的道。


    其實以朱瞻壑的身份,想要找一個懂得辨認促織好壞的人並不困難,隻是看在常遇春的麵子上,他想幫常威一把。


    當然了,若是常威不相信自己,放棄這個機會的話,那隻能怪他自己沒眼光了。


    常威這時也是猶豫不決,多年來的遭遇,讓他習慣性的瞻前顧後,久久沒有言語。


    就在朱瞻壑馬上就要失望之時,常威忽然神情堅定的抬頭道:“我要錢!”


    “哈哈哈哈~,好,就這麽說定了!”


    朱瞻壑興奮的大笑一聲,穿越以來閑了這麽久,他總算要做點正事了!


    常威也擦了把額頭的汗水,剛才他猶豫不決之時,忽然想到小妹幾乎和門框平齊的個頭,以及裙子下麵的那雙天足。


    為了小妹的嫁妝,常威終於下定決心,哪怕最終朱瞻壑隻是耍著自己玩,他也認了!


    “世子,您說的那個地方到底在哪啊?”


    常威忍不住問道。


    “山東有個寧津縣,那裏的促織最為勇猛善戰!”


    朱瞻壑也不隱瞞,直接將自己所知的信息講了出來,以他的身份,也不怕常威反悔。


    朱瞻壑之所以知道寧津縣盛產促織,還要托朱瞻基這位堂兄的福。


    因為正是朱瞻基登基後,命人全國各地尋找上好的促織,最後尋到了寧津,從那時起,寧津促織就做為貢品送往宮中,從而名揚天下。


    據說後世各地組織促織大賽,也幾乎都是寧津的促織奪冠。


    “山東寧津!”


    常威熟讀兵法,精通地理,自然知道寧津的位置。


    “好,我馬上就動身!”


    常威說著站起身道。


    “先不要急!”


    朱瞻壑卻叫住常威,隨即對外麵喊道。


    “馬安你進來一下!”


    隨即就見馬安快步從門外走了進來,並且行禮道:“世子有何吩咐?”


    “我與常兄商量好了,要送他去山東一趟,你帶幾個忠心的下人,跟著他走一趟,路上一切都要聽從常兄的安排!”


    朱瞻壑吩咐道,不是他不信任常威,而是促織這東西十分嬌貴,一兩隻還行,如果帶的多了,肯定需要人幫忙照顧。


    “小人也要去?可是小人實在不舍得……”


    馬安一臉不情願,不過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就被朱瞻壑揮手打斷道:“行了,這次的事十分重要,若是辦好了,等你迴來後重重有賞,若是辦砸了,以後也別跟在我身邊了,去馬棚養一輩子馬吧!”


    “是!”


    馬安委屈巴巴的答應道。


    “常兄,你什麽時候可以出發?”


    朱瞻壑扭頭再次向常威問道。


    “現在就可以,不過我想走之前迴家一趟,免得家裏人擔心。”


    常威立刻抱拳行禮道。


    “這是應該的!”


    朱瞻壑點頭,隨即再次對馬安吩咐道。


    “你去把我的小紅牽過來,暫時借給常兄代步!”


    “這可使不得,我哪能騎世子的馬?”


    常威聞言急忙擺手道,他怕把馬騎壞了,到時賠不起。


    “區區一匹馬而已,現在距離秋興大賽隻剩下一個多月,你們快去快迴,若是錯過了這次機會,那促織可就不值錢了。”


    朱瞻壑說著上前拍了拍常威的肩膀。


    朱瞻壑的個頭遺傳了朱高煦,雖然還沒長成,但已經很高了,可現在卻要仰著頭看常威,讓他也有點不適應。


    “我明白了,那常某就不客氣了!”


    常威聞言也不再拒絕,當即再次抱拳行禮,隨後就告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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