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成一時不知再說什麽,他們既然選擇這條路,本就沒有迴頭的機會。


    當初展宴想要除去莊明月的心有多決絕,現在的他就有多懺悔曾經所做的一切…


    天色暗下,金碧輝煌,一塵不染的大殿內,燃燒的蠟燭被一陣風吹的搖晃,門外陰沉的天氣,看似有暴風雨來臨。


    展宴身體跪著直挺,低著頭,閉眼求願。


    直到齊成接完最後電話,才走進大殿,“總裁,醫院那邊來電話,大小姐手術快結束了,我們該迴去了。”


    展宴睜開眼睛,幽深的眸子下,少了幾分以往的戾氣,多了幾分平靜,“現在什麽時候了?”


    “現在已經晚上八點了,等趕到醫院,大小姐手術差不多結束。”


    寺廟牆後走出來一大一小的身影,正是主持跟一個看起來隻有七八歲的小和尚,“師父…就是這個人給我們寺廟捐了錢嗎?”


    “他既然這麽多錢,為什麽還有會煩惱啊?”


    主持:“人在塵世皆有三千煩惱,不管何人皆是如此。”


    “我知道了師父。”


    下山的路並不好走,開車一路上都是坑坑窪窪,十分顛簸。


    大雨瓢潑,車快速行駛在高架上。


    等趕到醫院,展宴身上沾染著的香火氣久久散不去,等趕到病房,徐澤楷滿身疲憊站在監視窗口,見到來的人,將他攔了下來,“手術過程還算成功,現在就看她能不能醒過來。”


    “沒事…就好。”


    “你身上什麽味道?”徐澤楷眯著眼睛打量著他,發出疑惑,“你去清風寺上香了?”


    他能做到這個地步,說明以前徐澤楷所猜想的全都應驗…


    徐澤楷想對他說什麽,話到嘴邊,隻對他說了句,“手術完了,你也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別等她醒來,你先把自己累垮了。”


    跟他說的再多,根本無濟於事,展宴視線一直落在監護室裏的莊明月。


    將近六個多小時的手術,徐澤楷迴到辦公室,直接就躺在了沙發裏,手搭在眼睛上。


    “聽說手術還算成功?”


    聲音從書架後傳來,韓魏禮手裏拿了兩本書。


    徐澤楷悶悶應了聲,“我不知道。對不起,魏叔…我真的已經盡力了。”


    “既然已經結束了就不要想這麽多,這麽長時間,我沒去看她,也是害怕那個孩子問起她母親的事。累了,就好好睡會吧。”


    徐澤楷也算是他親眼看著長大的,五官輪廓,也都像極了她那為非作歹的母親。


    韓魏禮給他拿了條毯子蓋上,便走了…


    裴歆蘭手裏拿著保溫盒,見到從辦公室裏出來的人,目光不自覺的閃躲,默默的靠著牆,走進了辦公室。


    她手裏帶著從香味居打包過來的飯菜…


    徐澤楷閉著眼睛剛睡下,陷入深度睡眠中,裴歆蘭剛打算叫醒他,想想還是算了,她打算將保溫桶放下就走…


    突然傳來一陣慌然的聲音,“…不…不要…”


    一個困擾了他二十多年的噩夢,劇烈的槍聲,還有一場熊熊大火…


    “跟我一起走,別丟下我…”


    裴歆蘭聽到他的夢話,被嚇到了,隻見他伸手好像要抓住什麽,裴歆蘭默默站在一旁看著,從來沒見過他這副脆弱的模樣,眼底湧出一抹不明的情緒。


    心中好像在掙紮什麽,裴歆蘭身側的手不自覺緊握,最終…還是狠心的準備離開。


    就在她轉身的刹那,裴歆蘭纖細的手腕突然被他一道強勁的力氣抓住,用力一拽,整個人突然跌倒在了他的懷裏。


    感到身體上的重量,徐澤楷一下子睜開眼睛,正好對上那驚慌失措的女人,眼底快速掩下的冰冷,那雙桃花眼戲謔的上揚,“嫂嫂想趁我睡著,做什麽?”


    “你別胡說,我沒有,你先放開我。”裴歆蘭想要從他身上起來,腰間多了隻手將她禁錮,動彈不得。


    “投懷送抱,還想跑?嗯?”徐澤楷從她衣擺下伸手而入。


    “嘶~”


    “怎麽了?”徐澤楷見她皺眉,發覺不對。


    撩起她的衣服,裴歆蘭深怕讓他知道什麽,迅速的又拉下衣服,脫離他的桎梏很快站了起來,“…你要給你帶的飯菜,給你放在桌上,沒什麽事,以後別再聯係我了。”


    徐澤楷幾步上前攔住了她,將她抵在牆上,“我看看再走。”


    “你別碰我!放開!”


    徐澤楷一手讓她趴在辦公室的大門上,“一會就好。”


    裴歆蘭:“…我求你了,別這樣。”


    “他對你動手了?”徐澤楷看到了她腰間那一處像是被開水燙掉的皮膚,還有一處青紫的傷疤。


    裴歆蘭用力一把將他推開,“夠了!”


    “你不是已經達成目的想跟我上床了嗎?別再摻和我的事,跟你沒有半點關係。”


    徐澤楷深吸了口氣,臉色不算很好,“你的傷口需要處理。”抬眸看見了她眼底的驚慌失措跟不鎮定。


    說完下秒,徐澤楷已經彎身將他橫抱起來,抱進了裏麵的休息室,讓她坐在床上。


    她想跑,徐澤楷按住她,“你現在傷口已經發言,等上完藥,我就讓你走。”


    說完這句話,裴歆蘭果然安靜了。


    裴歆蘭也知道,不按照他的要求來,他是不會讓她離開。


    徐澤楷從櫃子裏找出備用藥箱,拿出燙傷膏藥,“趴下。”


    她不動。


    “想讓他盡早好,就好好聽話。”


    “那他的手術…”裴歆蘭眼底像是出現了一抹光亮,一下抓住了他的手。


    “明天送他來醫院。”徐澤楷低著頭,將藥膏小心翼翼的塗抹在她的傷口上,“疼嗎?”


    裴歆蘭根本沒聽清他再說什麽,她自顧自的再說:“那我明天帶斯年來醫院需要準備什麽嗎?”


    徐澤楷:“他的病例,醫院需要根據他的病例分析,才能給他安排治療計劃,我不能完全保證他能夠痊愈。”


    “除了這些還有嘛?”裴歆蘭默默記下他說的要點。


    “還有…”徐澤楷用紅花油輕柔她青紫的傷處,“別再遷就他,他打你就躲著點,你已經不欠他什麽了…”


    “徐斯年也沒有你想的那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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