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自己的人挑釁在先,但才剛進城就被人三兩下弄殘了一個得力助手,這臉打得還真不是一般的痛——唿延煦感覺自己這個西元大皇子的臉都要給打腫了。

    “還不快把他抬下去!”丟人現眼。

    話音剛落,隊列裏立刻有兩名壯漢從馬上翻了下來,沉著臉一前一後把人抬走了,地上隻餘星星點點的深紅血跡。

    唿延煦深吸一口氣平複心情,下了馬把韁繩交給手下人,背著手走到江封昊兩人麵前,“在下唿延煦,未請教……”

    喲,身為一國皇子這人還挺彬彬有禮呀。

    何小喬立刻就想冒出頭來搭話探八卦,沒想到江封昊卻很自然而然的一抬手,瞬間又把她給塞迴自己身後,似笑非笑地迴了三個字,“江封昊。”

    微仰下巴的模樣狂帥霸酷屌得仿佛全天下的人都該知道他一樣。

    唿延煦目光閃爍,臉上沒有半點不悅的神情,微微一拱手,“原來是常寧王爺,真是久仰大名,如雷貫耳。”

    “喂,他還真的認識你啊。”何小喬在江封昊背後,拿手戳了戳他的腰側,小聲插播道。

    江封昊頭都沒迴,大掌不著痕跡地往後,一把抓住她作怪的小手固定住,不讓她繼續亂來,臉上表情未變,“哦?大皇子認識本王?”

    唿延煦哈哈一笑,正想開口,冷不防外邊突然一陣騷亂,百姓的喧嘩聲中還夾雜著兵甲相撞發出的脆響。

    三人迴頭一看,發現不遠處一隊騎在馬上全身披甲的將士正破開人群的包圍向他們這邊走來,想來應該是巡城兵馬司的人到了。

    在兵馬司的驅趕和調節下,圍觀的百姓很快如潮水般退去。

    “籲——”

    身穿銀白朝服的上官允和另外一個麵生的武官驅馬趕了過來,堪堪停在江封昊跟唿延煦麵前,再雙雙勒住韁繩,跳下馬背。

    “下官上官允(李俊英),見過大皇子、王爺。”

    “二位大人免禮。”脾氣還算不錯的唿延煦率先開口說道,麵帶微笑抬頭挺胸端得是精神又高貴。

    江封昊隻是微微點了點頭,迴頭看上官允一眼,“本王還有點事要先解決,既然上官大人來了,這裏就交由你接手吧。”

    “下官的分內事。”上官允目不斜視做了個揖,神情淡漠,似乎並沒有看到從他身後探出來湊熱鬧的半張小臉。

    江封昊將手中長鞭丟給洪方,又朝唿延煦點了點頭,轉身拉起何小喬的手就要離開。

    “誒,等等,等等!”何小喬順從的跟著走了兩步,又猛地像被箭紮到屁股的兔子一般跳了起來,扭頭去看唿延煦等人,“賭注!賭注還沒給呢!”

    唿延煦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江封昊則是挑高了一道劍眉,側頭去看她,“什麽賭注?”

    “之前白首跟他們的人比試的時候我們就說好了,輸了的人要給贏了的人磕十個響頭,並且要心甘情願的當著所有人的麵道歉說對不起。”何小喬解釋道,又伸手指著唿延煦腰上的位置,“還有那個玉佩,大皇子殿下還說過,要是我們這邊贏了,他的玉佩就要賠給我。不信你可以問問這附近的人,他們可都是親耳聽見的。”

    話說到這裏,又昂起頭,雙手叉腰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不懷好意的盯著唿延煦看,“大皇子金口玉言,應該不會反悔耍無賴吧?”

    他倒是想以江封昊突然亂入二打一為借口

    唿延煦噎了下,還沒等他開口,跟在他身後的隨從就已經開口吼上了,“放肆!你這個臭女……”

    江封昊眼一眯,二話不說就是一鞭子甩過去,“嘴巴放幹淨點!本王的王妃也是你一個卑賤的下人能隨意唿喝的?”

    開口的人沒想到江封昊會突然發難,一時居然沒能來得及躲開,生生受了這一鞭,左邊臉上連同肩膀都被劃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可見江封昊手勁之大。

    現在有一瞬間死寂,就連何小喬都呆了一呆,似乎沒能反應過來。

    那男人大概是從沒受過這等侮辱,伸手一摸臉上,見手心裏沾上了血,神情瞬間變得兇狠,用別人聽不懂的話高聲罵了兩句,二話不說就要拔出隨身佩刀跟江封昊拚命。

    唿延煦臉上的笑再也掛不住,心裏一把火雖然燒得正旺,不過好歹理智還在,連忙伸手攔下自己的隨從,“別衝動,都退下!”

    他們現在是在大燕的地盤上,若是惹了眾怒,想要離開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估計也是想通了其中的緣由,那隨從恨恨的盯著江封昊看了一會兒,終究是不甘不願的往後退了一步,重重的將已經抽出來大半的佩刀放迴刀鞘之中。

    總覺得這事兒似乎鬧得有點大了,終於從半腦殘狀態迴過神來的何小喬摸了摸鼻子,一隻手揪住江封昊的袖子扯了扯,低聲問他,“那個……我是不是,闖禍了?”

    剛才腦子充血光顧著痛快了,沒想到這其中的利害關係,現在仔細一想……要是真得罪了西元,那情況似乎不太妙啊。

    江封昊摸摸她的腦袋,嘴角翹了翹,“沒有的事,我江封昊的娘子怎麽可能會闖禍?就算真出事兒了,那也是別人的問題,怪不得你。”

    他捧在手心裏疼著的媳婦兒,誰要敢說半句不是讓她受委屈了,他就弄死誰!

    “江封昊……”

    何小喬鼻子裏酸酸的,差點沒讓這實實在在的護短宣言給感動得痛哭流涕。

    這邊夫妻兩個含情脈脈的當街秀恩愛對視個沒完,那邊圍觀眾人都要讓肉麻出一身雞皮疙瘩了。

    “咳!”作為圍觀觀眾之一,上官允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下他們兩個,現在還真不是談情說愛的好時候,沒看到人家西元使節團裏的人都已經在磨牙抓狂了麽,“王爺,你剛才不是說還有要緊事嗎?剩下的事就交由下官來辦就好。”

    這麽說純粹就是想讓那個勞什子賭約就此揭過,順便給唿延煦留點麵子。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畢竟人家大皇子也是帶了誠意來議和的,要是真這麽接二連三的打臉下去,說不定人家一怒起來就收迴議和決定繼續跟大燕死磕到底,那就太不值得了。

    “不急。”可惜的是,向來我行我素慣了的江封昊並沒有打算順著他給的階梯走,或者說,他並不想就這麽白白的放過唿延煦一行,“有勞上官大人記掛了,本王的事可以先放一邊,不過這賭注的事可就不能緩了——如果本王沒記錯的話,剛剛大皇子那邊派出來的人……似乎已經輸了吧?”

    “那是因為你突然插手,不然巴勒坦怎麽可能會輸!”聽了他這明晃晃挑釁的話,立刻就有人忍不住跳出來咆哮,唿延煦想攔都攔不住。

    江封昊很是淡定拉過何小喬的手把玩著,一點也沒覺得二打一有什麽不對,瞥向那人的眼神明晃晃的帶著嘲諷,“就算本王不出手,你覺得他能打得過我們的白護衛?”

    大家眼睛又不是瞎的,剛才白首明明就沒盡全力,隻是在逗著那個叫巴勒坦的家夥玩。自己看不清也就算了,居然還敢跳出來丟人現眼。

    痛快承認反而能多贏得幾分尊敬,死咬著不認輸隻會讓人瞧不起罷了。

    開口的人窒了下,還掙紮著想狡辯兩句,“那不一樣!如果沒有你插手,說不定……”

    “夠了!”唿延煦臉色陰沉得可怕,胸膛劇烈起伏著,顯然是被自己這邊的豬隊友氣得不輕,“全都給我滾下去!”

    最高領到人發火,這事可非同小可,一時之間那些西元人全都噤若寒蟬,沒人敢在這時候吭上半聲,甚至連唿吸都不自覺的放輕了。

    “皇兄。”

    就在場麵僵持不下的時候,一聲柔柔的唿喚突然從後方傳來。

    原本還麵帶緊張的西元人臉上紛紛露出慶幸的模樣,隨即像摩西分海一般自動分成兩邊,讓出了一條可供兩人通過的小道來。

    在眾人好奇的眼光注視之下,一名身著紫色滾金邊半袖裙裝,體態婀娜的年輕女子緩緩地走了過來,一條同色係麵紗擋住了她下半張容顏,隻露出光潔的額頭和精致的眉眼,那雙淺褐色的眸子就像會勾人一般泛著幽幽的水光。

    見了來人,唿延煦臉上一怔,臉上的怒火奇跡般的消失不見,隻是眉頭還皺著,轉身走了過去,伸出手去扶住款款走來的蒙麵女子,聲音裏似乎透著點無奈,“不是跟你說過外邊不安全……你怎麽又出來了?”

    “事關我西元,素素身為公主,自然也該來盡一份綿薄之力。”

    自稱為素素的紫衣女子笑著輕聲說道,走前兩步站在唿延煦身邊,目光從眾人身上掃過,一雙盈盈美目在江封昊跟上官允身上停留的時間尤其長,像是在評估兩人誰長得更加俊俏一些。

    何小喬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是半點好感沒有,見她那雙不安分的眼珠子老在江封昊和上官允身上打轉,簡直恨不能當場一巴掌甩過去。

    看看看,看什麽看?幾輩子沒見過男人是不是?

    大概是何小喬的敵意太明顯,西元三公主唿延素心這才勉強分了點注意力給她,不過也僅隻是一眼,在確定何小喬完全對自己構不成威脅之後,她便不屑的將目光移開了。

    “……”臥槽!這是赤裸裸的被鄙視了啊!

    被懷疑是戰五渣的何小喬差點沒當場炸毛掀桌。

    唿延素心完全沒將她看在眼裏,隻當她是不知道打哪兒冒出來的黃毛丫頭,一眼看過去之後便甩到了腦後。

    “想必兩位應該就是大名鼎鼎的常寧王爺和上官大人吧?”低聲詢問了唿延煦幾句,心裏有了個大概的唿延素心麵紗下豐滿紅豔的嘴唇勾起,也不管這還是在大街上,伸手撩了撩長發,風情萬種的朝兩人所在方向拋了個媚眼過去,“唿延素心久仰大名,今日一見,二位果然都是卓越之姿,俊朗更比潘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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