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咱能別老往自己臉上貼金麽!真心膈應啊!

    苦命的皇帝手下認命認真的畫著能替別人賺錢的‘墨寶’,一邊在心裏默默的吐槽。

    剛才還是墨寶呢,這一轉眼就成廢紙了,還是漲價的廢紙。

    不過話說迴來,這樣也倒不失是個存些進項的好方法。

    雖說皇帝不能明擺著經商,但背地裏給別人撐撐腰或者入股某些商業係統,偶爾倒賣下自己隨身使用的物品或者墨寶,坑坑那些腦滿腸肥的富商,多少也能賺點銀子幫忙貼補下日益空虛的國庫。

    就像何小喬說的——皇帝的用過的東西,誰買誰光宗耀祖不是?

    這樣一想著,江牧風眼底便有了一絲欣慰,看來今天也不算沒收獲嘛!

    怎麽說也是要賣出去的東西,還是象征自己顏麵的,為了不讓自己形象掉價,所以江牧風對那幾張‘廢紙’格外的看重,提筆仔細想了半天,又磨蹭了半天,才畫出來梅蘭竹菊四幅畫,又在上麵題上自己的字作為證明。

    何小喬也不跟他計較,有質的話,量就可以先撇開一邊去了。於是等墨跡幹透之後便高高興興的把四幅畫都卷了起來。

    畫得那麽好看,再有江封昊跟江牧風叔侄兩的名頭增值,估計一副都能賣近千兩了!

    這樣想想,還真有點小激動呢!

    晚飯自然是在宮裏吃的。

    江牧風作為地主,很是大方的讓廚房弄了一桌滿漢全席出來。

    第一次在宮裏吃飯,何小喬除了好奇就是猛咋舌,那些碗盤都太精致了,就連筷子都是成色極好的銀子做成,亮閃閃的害她忍不住想沒品的偷幾套迴去。

    晚飯過後,何小喬打著嗬欠抱著一堆戰利品高高興興的跟著江封昊走了。

    大概是覺得第一次正式見麵就順了人家那麽多東西心裏有愧,臨走前她良心發現,於是轉迴去拍了拍江牧風的胳膊,“牧風啊,今天多謝款待了。下次我給你送副獨一無二的畫作來,保證你看了一定喜歡。”

    江牧風原本肉疼的模樣這才稍微好了點。

    這麽些年一直被十七叔壓榨,窮得要死的時候也沒能親手從他手裏挖出點好東西了來,何小喬能這麽說他真的相當感動,“十七嬸兒你真夠哥們!”

    邊上江封昊一眯眼,“嗯?”

    江牧風連忙改口,“咳!朕是說,十七嬸兒為人豪爽,又是長輩,值得尊重。”

    這解釋像話多了。

    於是江封昊淡定的領著雙眼放光的何小喬迴他們在宮裏的小窩去了。

    星夜燦爛,月亮高懸其中,銀白的月光灑落在寂靜的宮牆之內,像是攏了一層薄紗。

    雖然已是四月,但天氣還有些涼,晚上宮裏空曠更顯陰冷。

    摒棄了引路的太監,江封昊親自執著燈籠,嘴角含笑替何小喬拉了拉披風,又牽起她的手包裹在掌心裏暖著。

    “娘子,開心嗎?”

    “開心!”

    何小喬用力點頭,側過臉笑盈盈的說道。

    她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彎的,亮得像是子夜的星星,卻又偏偏如暖陽一般讓人無法忽視。

    江封昊眼神暗了暗,啞著嗓子彎腰在她額上親了親,“開心的話,下次還帶你來。”

    充滿男性氣息的吻落在眉上,何小喬眨了眨眼,溫熱柔軟的觸感讓她控製不住的紅了臉。

    不像之前那樣激烈的擁吻,也並不纏綿,卻偏偏勾得她心裏好像貓爪子撓一樣,癢癢的。

    大概這就是傳說中比接吻還要浪漫的時刻吧!

    在宮裏住了兩天,何小喬一直沒遇到靜和。

    直到坐上馬車快出宮門的時候才看到她侯在門邊,一看到馬車立刻不顧形象的跑了過來,很是興奮的朝正往外探頭看的她揮著手,“十七嬸兒!”

    江封昊閉著眼睛沒有任何表示,何小喬想了想,便打開車門幹脆把她拉了上去,順口調侃道,“我還以為你不想出來見我呢!”

    靜和手裏還提著個食盒,跑得一頭汗,先是喊了江封昊一聲,之後才靠到何小喬身邊去,“十七嬸兒你誤會我了,這兩天太傅交代的功課好多,我也是好不容易才做完,這才央到母後讓我出宮玩幾天呢。”

    何小喬拿出那條差點給忘記的繡品遞給她,示意她先擦擦汗,“真是為難你了。”

    像她這種年紀,放到現代大概正準備念高中吧?何況還是一國公主,也難怪課業繁重了。

    “母後都不管我,太傅最討厭了。”靜和撅著紅豔豔的小嘴說道,又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把剛才放到一旁的食盒拿了過來,將蓋子打開,神情很是興奮,“對了,十七嬸兒,前段日子我又跟禦廚學了幾樣糕點,這些是早上才做好的,快幫我試試看味道怎麽樣?”

    靜和在做甜點這方麵倒是頗有天賦,何小喬放心得很,順手挑了個做成樹葉形狀的甜糕咬了一口,覺得味道還不錯,於是便拿了一個遞給江封昊,示意他也試試。

    江封昊淺嚐了下,倒也很給麵子的給了個中肯的評價,“不錯。”

    “確實不錯。”何小喬點頭附和,手下沒停的又去試另外一樣,“就是稍微有點甜了,以後可以少放點蜂蜜。”

    靜和連連點頭表示知道了。

    一行人迴到王府的時候已經過了晌午。

    何小喬昨晚讓江封昊鬧狠了,本就腰酸背痛,再加上正是午睡時間,便幹脆洗漱了一番迴房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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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封昊在她房裏窩了一會兒,殷勤的給她按摩著後腰,等她沉沉的睡了,才起身去了書房。

    彼時正是過了晌午,府裏有大半的人都在找地方打盹,除了風吹過樹梢的聲音,一切都很安靜。

    江封昊推開房門,讓應桐為自己取壺熱茶過來,一邊在書桌後落座。

    手上的筆才拿起來,卻是頭也不抬的問了一句,“迴來了?事情查得怎麽樣?”

    “王爺猜的沒錯,他們確實是在路上動的手。”

    隨著話音落下,一條頎長高挑的身影便從屋角陰影處走了出來,赫然是多日不曾出現的冷千山。

    意料中的事,江封昊自然半點驚訝沒有,“繼續盯著那邊,多留意點唿延煦的動向,務必摸清楚他到底是站在哪一邊。”

    冷千山點點頭,“屬下明白。”

    “下去吧。”

    冷千山麵無表情的應了一聲,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江封昊突然喊住他,目光也由手上的卷宗移過去,“她呢?”

    冷千山想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江封昊說的是誰,“王爺放心,皇上已經把人安排在一處隱秘的地方,也派胡太醫看過了,不過……”

    他頓了頓,又說道,“太醫說是被灌了鐵水,喉嚨損傷的太嚴重,已經沒辦法治了。”

    江封昊神情淡漠,修長指尖在桌麵上輕點了兩下,又重新迴到卷宗堆裏,“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找幾個口風緊的婆子好生伺候著吧。”

    冷千山依舊頂著張麵癱臉,嚴肅的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一覺醒來已經是差不多黃昏的時候,何小喬起了床,洗漱一番之後便習慣成自然的往廚房走。

    靜和已經在那邊等著了,跟她在一起的還有鎖兒,兩人正在廚房外頭對著一筐新鮮送來的螃蟹比手畫腳,時不時好奇的拿蘆葦往蟹身上戳兩下。

    看到何小喬過去,靜和率先站了起來,興高采烈的一把抓住她的手,“十七嬸兒,我也要學做醉螃蟹!”

    “是想吃不是想學吧?”何小喬調侃她,轉頭去看那些螃蟹,伸手挑了挑,很是滿意,“先前醉的那批今天應該能開壇了,晚上弄點黃酒一起試試看味道。”

    示意鎖兒跟采蓮一起將螃蟹洗刷幹淨,何小喬挽起袖子走進廚房。

    醉蟹可以慢點做,晚飯必須得先有著落才行。從中午睡到現在,她早就餓了,剛才吃的幾塊糕點根本填不飽肚子。

    晚飯是經典不變的白米飯,配上酸甜可口的鬆鼠桂魚,外加一大盆咕嚕肉、椒鹽排骨和酸辣蘿卜湯。

    菜式雖少,但個個都很夠分量,絕對管飽。

    另外當然也少不了新鮮出爐的重頭戲——黃酒配醉蟹。

    黃酒是溫過的,和肉質細嫩香中帶甜的醉蟹放在一起,那味道鮮得簡直讓人拍案叫絕。

    靜和一個人就吃了兩隻,後來又追著何小喬要剩下的打包迴宮裏,讓向來護食的江封昊一手丟到門外去了。

    最後幹脆殷勤的跑去刷螃蟹,準備跟著何小喬學,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啊!

    結果因為她不懂得抓螃蟹,好幾次刷到一半螃蟹就給跑了,不得不滿地追不說,甚至有一次差點讓夾了手指,還好邊上的白首眼明手快把螃蟹鉗給卸了下來,這才沒釀成杯具。

    “臭白毛,這次算本公主欠你的,不過別想我會跟你道謝。”靜和心有餘悸的捧著手指頭,眼裏雖然充滿感覺,嘴上卻硬是不肯服輸,“看在你救駕有功的份上,咱們之前的賬就一筆勾銷了。”

    彎腰將那隻負傷的螃蟹抓迴去丟到簍子裏,再不客氣的拿過她手裏的毛刷,在她原先坐著的地方蹲下,白首難得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罕見的微笑來,“……抓螃蟹講究技巧,你還是迴房裏坐著吧,我來就好。”

    靜和愣了下,隨即炸毛,“你這是瞧不起本公主?”

    白首便扭過頭,拿過另外一把刷子遞給她,沒有解釋,隻有簡單的一句話,“那過來比一比?”

    靜和鼓著兩頰瞪了他幾眼,最終還是不服輸的性子占了上風,搬了張凳子大馬金刀往他身邊一坐,“比就比,誰怕誰!”

    正坐在門口嗑瓜子給阿福順毛的何小喬看到這裏,隻想三十二個讚當場奉上給白首。

    看不出來他悶騷歸悶騷,追女人還挺有一套,剛柔並濟,激將法用的還不錯。

    聽說江封昊家有個姐姐以前就曾為愛不顧一切,以公主身份下嫁一偏遠山村當屠夫娘子,並且和丈夫恩愛了一輩子,到最後夫妻兩死也死一塊,埋到了同個土堆裏共用一塊墓碑。

    如果靜和也對他有意,那麽白首很可能在繼洪方之後也能抱得美人歸。

    她這個當人上司和長輩的,那是絕對的樂見其成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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