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來了。”楊國輝一早就坐在大廳等陸江河,老爺子鬢發蒼白,還是很有精氣神。

    “楊叔叔,身體可還好。”陸江河一收剛剛的頑劣,禮貌地詢問。

    “挺好的,就這仗打的鬧心。”楊國輝招唿著陸江河坐下。

    “有我們這些小輩在,您就放心吧。”陸江河寬慰道。

    楊子獻怕老爺子著涼,“是啊,爹,您一早就在這坐著了,這兒風大,您先迴去休息休息吧。我跟江河再商量商量怎麽打。”

    “那…”老爺子欲言又止,權衡之下,選擇日後再說,“行,那我先上去了。”

    楊子獻目送楊國輝上樓,這一迴頭,就看到陸江河不懷好意地看著自己。

    “弟妹,大舅哥還是叫不順口啊?”

    楊子獻忍辱負重,深吸一口氣,“大舅哥。”

    “嗯,現在外麵什麽情況。”

    前日一戰,楊子獻率兵本已將西南軍打到江北北邊的邊界,可西南軍突然來了近十萬增援兵隊,硬生生來了個反敗為勝。

    “我這次迴來拿兵符。”楊子獻也隻能動用一半兒的人,大部分兵權還是在楊國輝手裏。

    看著形勢不容樂觀,西南軍的統領也不容小覷。

    與此同時,江北邊界。

    “將軍,陸江河已經到了江北。”

    “下去吧。”鋪滿地圖的桌前站著一個男人。

    男人挺拔的鼻梁上承一雙勾人的桃花眼,深藍色的瞳仁靜得像一片汪洋,雙眼微微眯起,陡然生出些狡黠。

    “陸江河,好久不見。”

    .

    江北北部的小鎮已經被西南軍占領了,看西南軍援軍的架勢,下一戰很快就會來臨。

    次日淩晨,果不其然在守衛邊界發現大批西南軍湧來,目測十多萬人。

    交戰半個多時辰,西南軍的戰鬥力與先前大相徑庭。

    陸、楊率兵輕輕鬆鬆了消滅對方一半的軍隊甚至看到了許多逃兵。

    陸江河開始懷疑西南軍並不在意這場戰役的輸贏,派的淨是些殘兵弱將。

    一個時辰後,硝煙彌漫的戰場上鋪滿了西南軍的屍體。身披盔甲的陸江河站在不遠處看著這血流成河的場景。

    “你也覺得奇怪?”楊子獻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他身邊。

    陸江河沒說話,粗略地看看地上屍體的臉,如鵝毛般四處飛濺的鮮血下是雪白的臉,有的很年輕,還有的,竟是女人,而且少年和婦人還不在少數。

    陸江河驟然眉頭緊皺,他轉身向一個正在收拾戰爭殘骸的士兵走去。

    “把他的衣服扒開。”陸江河冷聲命令。

    “是。”士兵三兩下扒開屍體的衣服。

    陸江河看了一眼邊轉向另一個方向。

    每扒開一個屍體的衣服,陸江河的眉頭就愈緊。

    為什麽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

    兩人迴到楊府,都靜坐在書房裏。

    “西南軍新任頭目叫什麽?”陸江河率先打破了寂靜。

    “任希和。”

    陸江河努力在腦海裏搜索這個人,卻怎麽都沒有結果。

    “叩叩叩。”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索。

    “進。”

    “將軍,最新消息,西南軍任希和率二十萬餘人返迴西南。”說話的人是江一。

    “返迴西南?任希和他到底想幹什麽?”楊子獻著實想不通。

    “江一,你記得任希和這個人嗎?”陸江河問道。

    江一搖搖頭,“不記得,我隻知道,他是西南軍原來的頭目任明傲收養的。”

    “收養的?”陸江河抬眼看他。

    “對,任明傲是在任希和十四歲的時候收養他的,聽說任希和是個軍事天才,任明傲很器重他,一直對他視如己出。”江一把找到的資料複述了一遍。

    楊子獻在一旁默默聽著,“任希和在西南還有多少軍隊?”

    “加上帶迴去的,大概還有五十多萬。”

    還在江北駐紮的西南軍還有三十多萬…

    “江河,他不會改主意打江東了吧。”楊子獻看著桌上的地圖。

    “調虎離山?衝著您來的?”江一見陸江河不說話,疑惑道。

    “你真的對任希和沒有印象了嗎?”陸江河不答反問。

    江一再次搖頭。

    雖說陸江河也完全對這個人沒印象,但他肯定一定在哪裏見過這個人。

    “您要迴江東嗎?”

    陸江河眉頭緊縮,久久未言。

    “再等等。”

    .

    另一邊,浩浩蕩蕩的軍隊南下。

    “將軍,人都處理了。”

    “嗯。”任希和睜眼看向窗外。

    任希和是出了名的戰爭收割機,也還真就是個沒有感情的機器。

    “現在陸江河他們肯定就像無頭蒼蠅,您這招著實妙。”

    這迴任希和幹脆不說話了。

    …

    手下識趣兒地閉了嘴。

    陣陣北風將北邊的硝煙一點一點往南邊搬運,車窗外本是血紅的晚霞霎時因為一層灰色變得無比詭譎。

    這些仿佛也都在這個凜若冰霜的男人掌控之中。

    “西北的人都安排好了嗎?”冰冷的聲音再次在車內響起。

    “安排好了。”

    男人收迴視線,眼神又多了幾分凜冽。

    你不能實現這一切,那我來。

    .

    五天後,西南軍撤迴西南後就再也沒有動靜。

    “叩叩叩。子獻,江河,先吃飯吧。”楊夫人敲了敲門。

    “我們這就來。”楊子獻拍拍陸江河的肩膀,“走吧。”

    飯桌上。

    楊父看倆孩子吃得心不在焉,於心不忍,“你們別太擔心了,先好好吃飯吧,啊?”

    兩人點點頭。

    “將軍,”江一走的急,還氣喘籲籲的,“老爺帶兵去了東南。”

    “現在什麽情況?”陸江河放下筷子,站起身直視他。

    “老爺發現西南暗中派人在江東的南邊駐紮,可西南軍的人非說他們沒有越界,隻是在東南的邊界駐守。現在雙方還在理論,老爺怕西南軍不講理出兵,就先帶人過去了。”

    “這明顯是在挑事,”楊子獻看著陸江河,“你迴江東吧。”

    “現在江北還剩多少軍隊?”

    “接近二十萬。”在陸江河來之前那場仗江北軍損失很大,再加上之前的損失,能夠派上場的也頂多二十萬。

    “江河啊,你迴去吧,你爹也老了,西南 趁你來了江北就挑事,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你爹嗎?”楊國輝也開口勸道。

    “可…”可江北現在的實力遠不及還在北邊駐紮的西南軍,他這一走,指不定會出什麽亂子。

    最關鍵的是,他感覺那人就是衝著他來的。

    他到底想幹什麽?

    如果他迴去也在那個人的計劃之中嗎?

    硝煙給天空蓋上了一層霧蒙蒙的紗,太陽在這層掩護下不知不覺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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