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三煞神坐鎮,懂門道的地師一般不會出手,即便願意出手化解了這一死劫,棺槨一開,泄了地氣,這個穴也就廢了。至於那些半吊子的跑江湖風水先生,一旦盲目的推倒石碑,刨墳、開棺,勢必會中了煞氣,七七四十九日必死無疑。

    不過朱晨逸也不會害這個張老板,隻要他能夠不為惡鄉裏,魚肉百姓,那麽朱晨逸十年後,必定會將那道靈符取出。

    張老板心中雖有疑惑,但表麵上卻不敢表露分毫。得到吉穴之後,他當即提出將貓兒地送給朱晨逸。

    朱晨逸抬頭看了一眼掛在天空中的月亮,覺得陰氣越來越重,於是提出先迴去明日再說,張老板也不敢反駁。

    迴到張老板的住處,又是一頓吃喝,依舊以朱晨逸醉倒酒席這才落幕。

    睡夢中,朱晨逸突然發現有很多人圍住他指指點點,有更甚者竟然破口大罵。他正欲分辯,而這時耳邊卻傳來一聲厲喝:“你這術士竟然為了一己私利,禍害一村百姓,該當何罪?”接著他就看到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砸了過來,正中眼部,一陣疼痛頓時席卷全身,隨即整個人清醒了過來。

    醒來到朱晨逸覺得有些尿意,於是準備出去上個茅房。可這一從床上爬起來之後,他就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眼前一片漆黑,這對於修煉過地眼術的他來說,很反常,也不符合邏輯。

    “莫非我的眼睛瞎了?”朱晨逸大驚,連忙拿過旁邊的火折子。這不點燈還好,一點燈他的心一下子涼了大半截。眼睛沒瞎,但也相差無幾,看東西卻非常的模糊,即便是將房間的蠟燭點上,他依舊才能給看個大概。

    哎——

    朱晨逸輕歎一聲,自語道:“報應終於來了。”

    在用通脈法取剛雀窪地氣之時,朱晨逸就知道會承受一定的惡果,可沒有想到報應來的如此之快,如此之兇猛,甚至都超過了他的預料之外。

    不過他並不後悔,為了救九命貓,不要說一雙眼睛瞎了,就算舍去性命,朱晨逸也會在所不惜。更何況,眼睛並沒有瞎,隻不過是半瞎而已。

    為了彌補所犯下的錯誤,朱晨逸披星戴月,摸索著來到張老板父親的墳墓前,破了風水格局,泄了地氣。

    好在下葬時間不長,給剛雀窪造成的損失不大,再加上他破法及時,後果不是十分嚴重。雖不說令這個村子恢複到以往大富大貴的地步,但村民卻是自從無礙,更何況少了張老板的父親的骸骨奪取地氣,剛雀恢複不過是百年的時間。

    一番折騰之後,重新躺到床上的朱晨逸,混混沉沉的睡了過去。直到第二天上午數十點鍾,他才被外麵一陣嘈雜的聲音吵醒。

    批著衣服,打著哈氣的朱晨逸,揉著腥紅的眼前走出了房間。可沒曾想剛院子就發現很多當兵的站在院子中間,張老板鼻青臉腫的蹲在一旁,雙手抱著腦袋,瑟瑟發抖。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杆冰冷的槍支頂在他的腦袋之上。朱晨逸大驚,即便是他道法高深,在這麽斷的距離上,他依舊沒有辦法逃脫,當下連忙說道:“這位長官,你的手可千萬不能抖啊。”

    朱晨逸這一麽一說,那個拿槍的士兵頓時樂了,當即咧嘴一笑。而站在一旁貌似領隊的長官,看了他一眼,再低頭看了一下手中的一個畫像,兩者比對了一番,隨即衝士兵們吼道:“捆上!”

    長官一聲令下,士兵們如狼似虎的撲了上去。頃刻間,朱晨逸被五花大綁了起來。而這時,從門外走進來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領隊的長官見了,立即跑了過去,在其耳邊耳語了幾句,隨即將手中的畫像遞了過去。

    年輕人接過畫像一看,再比對了一番,抬手就給一耳光,接著罵道:“狗日的,竟敢害老子。”

    一巴掌,再加沒頭沒腦的這麽一句,朱晨逸頓時有些茫然。看著麵前這個長相頗為陰曆的年輕軍官,他想不明白自己什麽時候得罪過他。

    不過,這個問題很快有了答案。年輕人在打完他之後,自我介紹道:“鄙人陳小風……”名字說出後,他見朱晨逸苦苦思索,立即話鋒一轉,道:“不知先生可否記陳家莊,陳老爺。”

    “陳老爺?”

    念叨了一句,朱晨逸這才想起了那位縱橫鄉裏,魚肉百姓的陳老爺。而這時,耳邊卻再次傳來了年輕人的聲音:“那是家父。”

    在三日前,他家供奉十餘年的江西先生在臨死前,來到軍隊找到他,並將朱晨逸和道士利用風水害他家的事情和盤托出。而他則當即大怒,帶著一隊士兵,往迴趕。

    說來也是朱晨逸命中有此一劫,本來這種無名無姓,無相貌的撒網式搜素無異於大海撈針,可恰巧陳老爺圈養的江湖客中,剛好有一位丹青高手,幾筆就將朱晨逸勾勒出來。更為湊巧的是,陳小風正好在此附近辦事,這才誤打誤撞將他抓到。

    見朱晨逸不在說話,陳小風也懶得囉嗦,直接衝士兵一揮手,下達了命令:“帶走!”

    簡單的兩個字,就決定了朱晨逸的命運。那些個軍閥的兵二話沒說,拖著他就走,一路上罵罵咧咧,推推搡搡也就罷了,甚至有些個拍馬屁的家夥,時不時的還給他那麽一下子,這令朱晨逸頗為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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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這樣的時間不長,上了大路他就被扔上了卡車,由幾名拿槍的士兵負責看守。躺在車內的朱晨逸看著車子行走的方向,立即意識到陳小風要將自己帶迴陳府,為其爺爺從新遷葬。

    就這樣一路顛簸,大概在天擦黑的時候,車子停在陳府的門口。朱晨逸被幾個士兵粗魯的拖了下來,這時他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那就是以前在陳府門口守著的狗腿子們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手拿槍支的幾個士兵。

    不止是朱晨逸發現了問題,就連那位陳府的大公子陳小風,也呆立當場。

    那些負責站崗的士兵似乎也發現了眾人,當即將槍口一轉,大聲喝道:“什麽人?”

    一時搞不清狀況的陳小風也不敢托大,連忙答道:“我叫陳小風,是南京馮司令的兵……”

    本來他以為報出自己的身份這些哨兵會立即放行,可沒想到話還沒說完,就被左邊一個大黑個一聲厲喝打斷:“我管你是誰,來這裏幹什麽?”

    聽哨兵口氣頗大,連馮司令都不放在眼裏,陳小風嚇了一跳,口氣一下子變的溫和無比,甚至帶著一絲討好的味道:“這是我家,勞煩兩位去通報一下。”說著,他從口袋中摸出幾塊大洋,塞了過去。

    有錢能使鬼推磨,即便是這些當兵的也不例外。收了錢後,哨兵們的臉色緩和了很多,黑大個依舊囂張的一擺手,道:“等著!”

    看著牛叉到了極致的哨兵,陳小風也不敢動怒,隻有傻傻的站在門口等候。更為諷刺的是,旁邊一個拍馬屁的家夥見陳小風心中不悅,他跑上來就踢了朱晨逸一腳,這令其頗為鬱悶。

    而這時,一個極具威嚴,且洪亮的聲音傳了過來:“住手!”

    話音剛落,一個身著軍裝,長相極為帥氣的年輕人走了過來。陳小風一見這年輕人的相貌,立即迎了上去,口中道:“不知孫長官駕臨寒舍,失禮之處還請見諒。”

    麵對陳小風的奉承巴結,穿軍裝的男子並沒有理會,而是徑直從他身邊走過,一腳將剛才踢朱晨逸的那個士兵踹倒在地,怒罵道:“瞎了你的狗眼,不知道這是誰嗎?”說罷,他轉身衝朱晨逸笑了笑,道:“多日不見,先生風采依舊啊!”

    “孫子豪?”朱晨逸眨巴了一下眼睛,頓時想起了眼前的這位軍裝男子,就是在上海楚司令家遇到的年輕人。當時雖承蒙他幫忙找到小丫頭張小花,但朱晨逸一直以為這家夥隻不過找了一位有權勢的未婚妻而已,卻沒有想到居然有如此實力。

    “先生還記得在下?”見朱晨逸一言道出自己的名字,孫子豪大喜,而站立在一旁的陳小風則暗叫一聲不好。

    果然,他這念頭剛從腦中浮起,就見孫子豪看向自己的眼神頗為不善。嚇的他連忙將腦袋縮了縮,剛想解釋幾句,耳邊就傳來孫子豪震怒的聲音:“瞎了你的狗眼麽?先生是何等人物,還不鬆綁。”

    “是,是!”

    陳小風渾身一哆嗦,急忙跑了過來,可慌亂之下,他哪裏能夠解的開繩索。孫子豪見此,一腳將其踢開,三兩下將繩索解了開來。

    恢複自由的朱晨逸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腳,連聲道謝,而孫子豪卻連連擺手,口稱不敢。一番客套之後,眾人進了陳府。

    等丫鬟們奉上香茗,孫子豪將眾人趕了出來,甚至連同他的貼身衛兵和主人陳老爺,以及他的兒子陳小風都被趕了出去,整個房間隻剩下三個人,朱晨逸,孫子豪,還有他的一位副官。

    看著客廳的架勢,以及在門外遠處擔任警戒的士兵,朱晨逸知道孫子豪一定有事相求,而且是大事。不過他也沒有去問,依舊拿起茶杯裝模作樣的喝起水來。

    他想置身事外,但孫子豪豈能令他如願。當所有人走後,孫子豪放下手中的茶碗,笑道:“我想請先生幫個忙。”

    他這話一出口,朱晨逸也不好拒絕,畢竟剛剛承蒙他相救。孫子豪見他不說話,知道這是默認了,繼續說道:“我想請先生幫我掏個坑……”

    “盜墓?”

    朱晨逸眉頭一皺,手中的茶杯頓時被捏爆,一時間碎片和水漬四濺開來,瞬間令孫子豪將後半截話吞下了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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