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高瘦漢子想道:“難道峨嵋派掌門人聾啞道人經已得知我等的意圖,一早就已經布置好防範,單等我們鑽進來?他媽的,這些南蠻子狡猾得很,可萬萬大意不得。”扭頭仔細打量著周圍環境,看到沒有絲毫異常,頓即放下心來,盯著豐子都狠狠問道:“你是誰?怎會知道我等就是七狼?快說,程秉南那老兒現今又是躲在哪裏?”


    豐子都見這幹人果然便是大內侍衛中的七狼,曾聽殷在野說過他們個個兇殘暴虐,有些害怕,況且官府的人橫蠻得很,從來都是不講道理,忙搶先站在程穀瑤身前,說道:“我是雄威鏢局的幫雜劉二,至於總鏢頭,他老人家想來應該就在這附近。”盼望七狼忌憚程秉南的武功,得知其在附近,有所顧慮,這次或能僥幸脫身離開。


    誰知為首高瘦漢子獰笑著道:“很好,真是天助我等,倒省去老子一番車舟勞頓。”忖道此刻留下這個鄉下小子終是礙手礙腳,不如趁機除掉,隻要程秉南的孫女落在自己手上,不怕其不露頭,於是暗地使個眼色。他身邊那個侍衛會意,嘿嘿冷笑一聲,拔出腰間長劍,突然劍光閃動,劍尖徑向豐子都兜胸直刺過去。


    豐子都知道這些大內侍衛居心叵測,意欲挾持程穀瑤來威脅程總鏢頭交出峨嵋派的“九轉心法”,他們心狠手辣,手段必盡其致,程總鏢頭最後恐怕不得不束手待縛,忖道:“萬萬不能讓程姑娘落入這些人手裏。”是以一直心存戒備。瞧見眼前長劍突然刺到,急忙把程穀瑤負在後背,右手摸出她腰間短刀,想起先前泉池邊程穀瑤追殺自己時砍出的那三刀似乎甚為厲害,當下無暇思索,不管三七二十一,抬手就是“唿唿唿”依樣三刀。


    他任督兩脈貫通,雖說不懂吐氣納息的竅門,但體內天人化一,真氣源源流轉不息,那第七狼不明白所以然,這頭施展陰勁甫封穴道,那頭受封穴道轉瞬便已被衝開,絲毫無損無缺。況且此刻豐子都情急拚命,源源不斷的內勁更傾注於刀鋒之上,招式盡管不及程穀瑤靈活變化,然而質樸中卻是勁氣縱橫,無堅不摧,無實不破。


    那個侍衛隻道豐子都一個小小的鏢局幫雜,武功再高也應強不到哪裏去,經已心存輕敵之意,現在瞧到那三刀來路笨拙,非招非式,不禁更是啞然失笑,益加瞧不起,大聲吆喝,手勁直透劍身,貫胸攢刺。


    哪知“當”的一聲,豐子都第一刀下來,那侍衛手中長劍竟被斫為兩截,第二刀更因躲閃不及,被刀鋒從左肩膀劈入,右肋下削出,當即哼也不哼一下,倒栽在地。猶可見他腹腔裏麵滾出來的五髒六腑汩汩跳動,血水更從那身體斷截處狂湧亂噴,地麵上瞬間腥紅一片。


    豐子都也是料想不到自己兩刀間居然一刀斫劍,一刀取命,驚駭於眼前所見,到第三刀時就慌了手腳,不知道該要還是不該要去收刀。尚自猶豫,一腳踏出便踩在那侍衛的屍身上,踉踉蹌蹌的向前跌出三四步,反而差點被自己那手裏劈下來的刀刃砍中自己的左腿,不禁哎喲一聲,急忙去緊緊攥住刀柄。


    餘下六狼一見之下駭然猛叫,如同撞見鬼魅般,均為意想不到眼前這個木訥的鄉下小子內功竟然厲害至斯,自己那兄弟雖說輕敵在先,然而萬萬方不至兩刀便斃命,竟是毫無還手餘力。但人人生性兇悍,眾狼迴神過來紛紛取出隨身兵器,怒吼著齊向豐子都撲上。


    豐子都大驚,眼見身周各種各樣武器刺來砍去,生怕一個不留意就誤傷背後負著的程穀瑤,無計可施,隻得沒去理會什麽樣的兵器近身,都是外甥打燈籠,照舊依那三刀一一砍出,一邊抬頭欲要覓路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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