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好絲帶,淺漠凝在她微微紅腫的唇上一啄,笑吟吟的道:“我也很苦惱啊,畢竟這名號不是我自己封的,要不你給改改?”

    “哼,得瑟!”夏錦書抿唇,眼眸微微一轉,狡黠的道:“就叫第一無賴吧?”

    淺漠凝好脾氣的拿出凝脂露,一邊抹在她紅腫的唇上,一邊道:“好,淺夫人說什麽就是什麽。”

    “別這麽乖,我會內疚的。”夏錦書打趣。

    淺漠凝看著她紅撲撲的臉蛋,心情很好,樂嗬嗬的道:“對夫人,自然要言聽計從,這是理所應當,所以淺夫人不需要內疚。”

    夏錦書嘴角咧大,他們也隻有在對方麵前,才會像孩子一樣這般,這般任性,這般胡鬧。

    兩人就這樣,餓了吃,渴了喝,困了睡,煩了玩,不算特別長的路程竟然走了一個月,淺漠凝手腕的傷倒是好了些,夏錦書脖子上的皮外傷也早就好了。另一邊安戲語與身後追著的兩人也花了一個月時間,但是比淺漠凝他們兩辛苦多了。

    一白一紅兩抹身影相依立在暮雪天山下,下一瞬間便消失不見。

    夏錦書麵容沉重,早已沒了令他迷失自我的醉人神態,淺漠凝不忍的道:“其實錦兒,我也不是非要殺人不可。”

    夏錦書微微一笑,腳步不停:“我知道,你也不願的。”

    淺漠凝手臂一伸,將她拉入懷裏,身影瞬間快了數倍,手擋住她的眼睛,同時也擋住了大量的風。

    微小的暖讓她迷失了自己,但她甘願在這溫柔裏沉淪。

    失憶前所發生的一切不過小孩子之間的把戲,失憶後第一次遇見那個純淨如謫仙的少年,是他與夏傾雪下棋下到無路時,淺漠凝一語道破他從不敢說出口的心事,解開棋局。

    之後那少年因為夏傾城所做的一點兒不利她的事情,他便果斷利落的殺了夏傾城,惹起一陣軒然大波,接著是安戲語針對靈閣,所做的一切駭人聽聞,或者說哭笑不得的事情,再接著是安戲語潛入鳳閣內部,她與青葉易容被懷疑,並與之周旋。再次見到是老皇帝設局,想要將她與安戲語撮合,但是被她與青葉趴房頂看戲。之後的以後……

    夏錦書這麽一想,才發現,如今的安戲語,是她一手造成的。

    她一醒來,看見的是淺漠凝,他死皮賴臉纏著她,雖然被她煩,被她傷,但無疑是在她心中分量最多的,她對楚辭歡如同朋友,對唐幾許情感糾紛並不多,而安戲語,她便一直言語傷人,使安戲語從來不敢在她麵前如何,最後導致安戲語自暴自棄,做事衝動。

    “夏錦書!”淺漠凝咬牙切齒:“收起你的情緒,你不欠誰!”

    夏錦書吸了吸鼻子,臉上冰涼,她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麵了,淺漠凝嫌棄的抹掉她的眼淚:“別給爺丟人,一會兒誰殺了誰還不一定呢。”

    夏錦書打開他的手,惡狠狠的道:“你布置謀算了這麽久,那麽多你的人幫你困著他,你敢被他殺了試試!”

    淺漠凝抿唇一笑,這才是他的錦兒!

    ……

    入了暮雪天山,安戲語才知道上當了。

    先前的殺手窮追猛打,其實是因為不知道他們的目的,之後他們自以為聰明,猜到了淺漠凝阻攔他們的原因,殺手便放鬆警惕,目的是將他引入埋伏圈。

    身邊影衛一個接一個倒下,安戲語麵若寒霜,手下動作淩厲狠辣。藍衣上盡是鮮血,都不是他的。

    殺到紅眼處,遠處兩抹身影由遠及近,安戲語身形頓住。魂牽夢繞的少女就在眼前,安戲語卻無半點欣喜,反而有種做錯事的慌亂。他再不敢叫她錦兒,不怕她不理他,而是怕自己汙蔑了她。

    她依舊清麗高雅,而自己肮髒到自己嫌棄。

    因為他,自甘墮落。

    心中的苦澀逐漸放大,占據整個身心,讓他身體不受控製的輕顫。

    夏錦書站著不動,淺漠凝也不動,手臂環著她的腰,第一次沒有阻攔他們的對視。

    時間仿佛靜止一般,但分分秒秒都如同刀刃,一片片割著三人的心,痛徹心扉,鮮血淋漓!

    許久,正當淺漠凝忍不住時,安戲語忽然笑了。猶如初見一般,眸如墨玉,三分風流七分柔情,似水妖嬈,卻不失清澈,宛如謫仙,但謫仙墨玉般的眸子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痛苦:“錦兒,我們是朋友嗎?”

    其實他一直都沒變的,變的是這世界,這天下,這王朝。

    然而……

    夏錦書點頭:“當然是,我們是朋友。”

    “那就好!”安戲語鬆了口氣,又自嘲的笑笑。

    如今這樣就好,這樣就很好,隻可惜,他當初想要的太多太多,導致做的錯事,也太多太多……

    一時無言,夏錦書手指一動,抽出踏雪,遞給安戲語,安戲語不明所以的接過,疑惑的看著夏錦書。

    夏錦書後退五步,拉開與二人的距離。安戲語疑惑的看了看淺漠凝,又看了看夏錦書,頓時明白了,心底不禁溢出一抹苦澀,而且苦澀得不到控製,蔓延的更大,直到占據了心髒的每一處角落。

    他嚐到了,單戀的味道是苦澀的,比黃連還要苦萬倍。

    淺漠凝手一抬,隱衛們皆後退五十步,形成包圍圈,圍著二人,安戲語看向夏錦書:“再靠後點。”

    夏錦書搖搖頭:“我信你。”更信淺漠凝!

    安戲語收迴眸光,不再廢話,二人同時拔劍,踏雪對凝霜,旗鼓相當,隻論武藝分高低。

    聽到咯吱咯吱的踩雪的聲音,夏錦書迴頭,便見鳳落軒與鳳千魅上了山。

    另一邊,淩王與鳳芙柳相攜而來。

    對麵,楚辭歡,遺淺,影妖,淺尋夢,連同獨孤堯,和她那個表妹夏凝妝都來了。各色各樣的美男美女紮堆,擾的人眼花繚亂,比刺眼的雪更刺眼。

    兩大高手決一死戰,他們定要參加。

    昔日的對手,今日的敵人,但心裏,他們都將對方當朋友吧?

    夏錦書吸了吸鼻子,眼眶泛紅。

    呐!排場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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