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錦書笑了,她的笑容眼睛彎成月牙形,十分可愛:“真的嗎?”

    淺漠凝手指輕輕捏了捏她的臉蛋,微微一笑:“是真的。”

    夏錦書挖了一塊水果給自己,青城也躍躍欲試,夏錦書眯著眼睛笑:“青城,你也嚐嚐,味道真的還不錯。”

    青城看向淺漠凝,淺漠凝抿唇輕笑:“錦書讓你吃,你就吃吧,以後她讓你做什麽,都不需要再過問我。”

    青城這才用手指捏了一小塊冰,放進嘴裏,臉瞬間黑了:“小姐,咱們糖放多了……”

    夏錦書托腮道:“不會啊,才四勺。”

    青城糾結的道:“是四大勺,而且,小姐您還在冰裏放糖了。”

    “似乎是這樣。”夏錦書挖了一勺冰,放進嘴裏,頓時感覺仿佛吃了蜜一般:“好甜呀。”

    夏錦書讓青城再吃,青葉嗖的一聲跑出門,留下一句話:“我的小姐,奴婢不喜歡甜食。”

    夏錦書看著淺漠凝,仰起臉蛋,輕輕一笑:“咱們兩吃好了。”

    淺漠凝點點頭,夏錦書喂給淺漠凝一塊獼猴桃,自己吃了一塊,再喂給淺漠凝一勺冰,自己吃了一口水果。

    兩人終於吃完後,夏錦書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唿唿大睡。

    淺漠凝勾了一下她的鼻子,脫掉她的鞋子,拉過被子蓋在身上,側躺著看她。過了一會兒,夏錦書實在裝不下去了,懊惱的睜開眼,抱怨道:“你不睡覺看什麽?”

    “看你裝睡到什麽時候。”

    夏錦書伸手捂住淺漠凝的眼睛,抱怨道:“你若是被這麽一雙眼睛盯著,能睡著?”

    淺漠凝拉下她的手,閉上眼:“你說得也對,那睡覺吧。”

    夏錦書嗯了一聲,這次是真的睡著了。

    ……

    第二日,張公公拿著聖旨到了隱族門口,隻有二公子一人接駕。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隱族少主淺漠凝文韜武略,朕甚是欣賞,錦書小姐飽讀詩書,知書達理,朕為朕的幹兒子設宴接風洗塵,特邀請淺少主與錦書小姐,欽此!”

    夏錦書眉梢微挑,淡淡道:“這分明就是鴻門宴,老皇帝想幹嘛?去是不去?”

    “你說呢?”

    “去吧?”夏錦書低頭道:“我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隱族,去了也好。你呢?”

    淺漠凝點點頭:“你去我就去。”

    “你說,老皇帝今日是什麽目的?”夏錦書又問:“老皇帝的幹兒子是誰?該不會是安戲語吧?”

    “是他。”

    “他不是一直在皇城嗎?”夏錦書撇嘴:“接風洗塵宴?有這閑錢還不如去賑災。”

    夏錦書的模樣讓淺漠凝忍俊不禁,他笑道:“在皇城的是霧影山莊少莊主,此次他是以皇帝的幹兒子,皇子的身份來,自然會設宴洗塵。”

    夏錦書不屑:“說的仿佛皇子比別人高一等似的,他毒害你的事情,我還給他記著的!”

    “自然不會,先一筆一筆記下來,以後遲早會還的。”

    夏錦書點點頭:“一定要讓他少一塊肉,否則沒完!”

    淺漠凝眨了眨眼,一把將夏錦書擁入懷裏,感動的道:“錦書你對我實在是太好了。”

    夏錦書咳了一聲:“快走吧,一會兒那小太監該急了。”

    淺漠凝點點頭,與夏錦書攜手出了隱族,張公公見到二人,迎上去道:“淺少主,錦書小姐,還望二位不要為難我們這些下人。”

    夏錦書挑眉,淺漠凝輕笑:“公公言重了,我們並沒有說不去,走吧。”

    從隱族到皇宮,若是坐馬車,得繞過辣麽大的韻桐魔林,至少得兩日夜……夏錦書苦笑,不過一想到去了就有的玩了,硬是逼自己收起打退堂鼓的心理。

    淺漠凝看著她的眼睛,隱了一絲笑意。她還真是個孩子,從來都長不大。

    “你笑什麽?”

    “沒什麽,走吧。”

    與上次差不多,隻不過路程遠了許多,趕車的是皇宮暗衛,張公公想坐在馬車上,被夏錦書趕出去,他也很任性的不給二人幹糧和水。

    他們雖然辟穀,但夏錦書嘴饞,拿了些桂花糕在路上吃,於是桂花糕的香氣誘的張公公肚子餓,但他們就是不給他,他隻能啃幹糧,到最後,馬車停在皇宮外,夏錦書將最後一塊桂花糕塞進張公公嘴裏,導致他之後瀉肚子整整三天……

    淺漠凝二人以兩天奔波沒睡覺為由,一進宮便窩在夏晚秋的晚秋宮,到第四日,也就是宴會當天才出現在眾人眼前。

    淺漠凝依舊一襲白衣,夏錦書一身紅色交領襦裙,外披黑色褂子,襯的她體態嬌小玲瓏,十分可愛。

    眾人紛紛稱讚郎才女貌,淺漠凝揚眉,對著夏錦書得意洋洋的道:“看吧,他們都覺得你嫁給我最好,你及笈後,我就娶你。”

    別人一提到婚事就直害羞,他倒好,天天掛在嘴邊。夏錦書碎了他一口:“不知羞!”

    淺漠凝卻不以為然:“害羞這種事情,是女孩子該有的,爺是男人,不需要這種東西。”

    夏錦書輕叱一聲,這是什麽歪邏輯?

    老皇帝坐在最上麵的龍椅上,皇後一襲玫紅色鳳袍坐在他的右手邊,當真是國色天香,母儀天下。

    他們的左右下首各有一個空位,淺漠凝拉著夏錦書跑到左邊,指著右邊,對遺淺道:“滾去哪邊坐。”

    古代以左為尊,看來遺淺在老皇帝的眼裏位置不小。老皇帝微微眯了眯眼,但沒有出聲製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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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遺淺苦笑著站起身,用隻有他們三人能聽見的聲音道:“公子,您就不能給我點麵子麽?”

    直接用滾這個字,這也太傷麵子了吧……他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混世小魔王。

    淺漠凝微笑:“右丞相可否讓個位置,好讓我們不分開呢?”說到最後,他的語氣有些咬牙切齒。

    遺淺咳了一聲,默默道:“算了,我還是滾吧……”

    夏錦書見遺淺以前總是一本正經的麵癱臉,難得漏出這麽可愛的表情,忍不住撲哧一笑,她立即感受到許多不善的目光看向這邊,淺漠凝也不管,拉著她席地而坐。

    “這是誰啊?大庭廣眾之下笑的這麽燦爛,這麽沒教養,居然和淺少主坐在一起。”

    “這女子似乎是淩王府的錦書小姐。”

    “什麽淩王府,如今淩王可是通敵的叛徒。”那人道:“都是一樣的沒教養,但是夏錦書哪有這麽漂亮?”

    “你看,她臉上的胎記,似乎顏色變淡了。”那個人又道。

    “真的耶,這麽一說,她還真是夏錦書。”

    夏錦書將這些人的話停在耳裏,也不惱,百般無聊的磕著瓜子,眯著一雙眼睛,打量著對麵兩人。

    穿著宮服的美麗女人,與之前怯懦的嬌嬌判若兩人,以前嬌嬌看起來就像清泉般純淨,但身上總是籠罩著自卑,雖然不醜,也隻算得上是小家碧玉,如今由內而外散發著自信,還有初為女人的紅潤,再加上繁瑣華麗的宮裝,顯得她如出水芙蓉,竟有幾分媚態。

    夏錦書嘖嘖一聲,又看向安戲語,兩人視線相撞,那雙平靜的眼底破碎出一抹痛苦,夏錦書很自然的移開視線,她就當沒看見,若無其事的磕著瓜子。

    老皇帝一雙敏銳犀利的眼睛注視著每個人的一舉一動,安戲語苦笑一聲,嬌嬌道:“相公,你怎麽了?”

    “沒事。”

    嬌嬌雖然失憶,但她因本身的敏銳,以及夏錦書並沒有掩飾自己赤果果的眼神,因此嬌嬌敏銳的察覺到安戲語與夏錦書微妙的關係,她抿唇一笑:“相公沒事就好,皇上為相公接風洗塵,是相公的殊榮,應當高興。”

    安戲語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笑了一聲:“你說得對。”

    老皇帝終於說話:“淺公子與錦丫頭真是讓朕好等!”

    “能讓陛下等候,是民女的福分。”

    老皇帝一噎,又嗬嗬一笑:“錦丫頭真是伶牙俐齒,讓朕無言以對。”

    夏錦書懶懶抬眸,她差點脫口而出:那就閉嘴!

    淺漠凝淡淡道:“錦書身份尊貴,皇上等她片刻也說的過去,皇上開席吧。”

    老皇帝順著話道:“朕與錦丫頭閑扯,竟然差點忘了正事,戲語過來,到朕這邊來。”

    所有人的視線都看過來,安戲語皺眉,嬌嬌連忙推了他一下,安戲語才放下酒盅上去。

    老皇帝咳嗽一聲,微抬下巴:“在座眾愛卿應該都知道,這是朕的侄子,也是朕的幹兒子,今日朕以父親的名義為兒子接風洗塵,眾愛卿都隨意,盡興。”

    “吾皇聖明。”

    話雖然這樣說,但皇帝在,他們怎麽可能會真的盡興?

    安戲語迴到座位,便又伶人上來獻唱獻舞,曼妙的身姿隨著輕靈的樂曲扭動,看的眾多男人眼睛發直,夏錦書盯著淺漠凝,見他隻是抬眸掃了一眼便又低下頭玩弄著酒杯。

    一舞畢,老皇帝當先拍手叫好,重重有賞,皇後輕笑著符合,微笑從容得體,盡顯國母風姿。

    看得夏錦書搖搖頭,可惜了這麽個美人,毀在了老皇帝這個渣男的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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