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錦書一個惡寒,連忙抽迴手,尷尬的咳了一聲,她凝聚內力,發現穴道被點了。

    惱怒的瞪著安戲語:“你這是什麽意思?”

    安戲語無辜的聳肩:“不點著你,你會乖乖陪我去摘星樓?”

    夏錦書張嘴,發現怎麽也發不出聲音,一雙眸子如同能噴火般。

    安戲語不管不顧,將她抱起進入摘星樓。

    天字二號房,安戲語在光滑的牆壁上輕輕一敲,出現一麵鏡子般的構造,隔壁的情況在這張鏡子裏一覽無餘。

    夏錦書一見,停止了掙紮。

    那個黑衣男子,真眼熟。

    安戲語湊近:“錦兒覺得他很眼熟?那就對了,他是淺漠凝。”

    夏錦書一愣,記憶湧上腦海。

    七歲時的月圓之夜,她夜晚闖入凝香園的密室,密室內的溫泉內,一個紫眸銀發,身上一絲不掛的小男孩躺在溫泉裏,溫泉已經結冰,那男孩似乎睡著了。

    本來她隻當是看到小孩子洗澡,沒什麽,偏偏那孩子妖孽到讓她流鼻血。

    安戲語解開她的穴道,夏錦書也不逃了,靜靜看著。

    那人與六個女子坐在同一個房間裏,忽然又衝進去你個紅衣男子,不一會兒,女人都退了出去。

    “我覺得很公平,樓主還是覺得不行?”

    淺漠凝抿著唇,半晌抬眸:“請教主幫本樓主殺一個人。”

    “誰?”

    “隱族淺紫璃。”

    魔殄悅哈哈一笑:“樓主真是不懂得……”

    “咳,你的話似乎太多了?”

    魔殄悅很識相的閉了嘴,摸著下巴道:“那小美人是族主心尖上的寶,不好殺呀。”

    淺漠凝挑眉:“天下有你魔殄悅辦不到的事情?”

    魔殄悅哈哈一笑:“想不到在下在樓主心裏位置竟如此之高,不知在下該無奈呢,還是慶幸?”

    淺漠凝淺淺一笑,並不迴答。紫眸微眯,清澈卻又深邃,冰涼毫無感情。

    夏錦書眨了眨眼,這人,真的是淺漠凝?那個聲音溫軟,笑容可愛的男孩子?

    “他本就是如此,冷血無情。兩年前北域吳家的吳夢鳶與他形影不離,而那天吳夢鳶倒在血泊裏,他都沒有正眼看一下。”安戲語勾著唇,一雙薄唇裏盡是諷刺:“隱族那麽多少爺是怎麽死的?隱族之人無廢物,淺水玲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都能活著出來,其他少爺如何能死在裏麵?在裏麵,他是少主,他最大,想讓誰死,還不是動動手指的事?”

    “他是眼睛長在頭頂的人,為什麽接近你?僅僅是因為你母妃?你母妃因為救他而死,而他做了什麽?他母上不是與你母妃是好友嗎?為何連你母妃的屍體都沒留下,而化為灰燼?”

    “在你麵前的溫潤,無害,這都是裝出來的!”

    “這才是他!冰冷無情,做事隻為算計自己的利益,錦兒,你太天真了!”

    這才是他?

    夏錦書眯了眯眼:“安戲語我告訴你,我與他隻見,不需要插足一個你,他是怎樣的人是他的事,我喜不喜歡他是我的事!”

    她甩下一句話,身影消失。

    安戲語臉色驀然蒼白,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她還是無動於衷?

    心口忽然疼痛,他吐出一口血,鮮紅的血從蒼白的唇角流淌而下,滴落在藍色的衣上,觸目驚心,他忽然輕輕一笑。

    冰冷無情,他是,淺漠凝是,她又何嚐不是?過往十年糾纏,一句失憶就可以算盤否定?自然不可能!論無情,她才是最無情的。

    她親手將自己放在她的心裏,又狠狠摔下,痛徹心扉,鮮血淋漓。

    想他霧影山莊少莊主,皇帝的侄子,從來都是受人膜拜的,何時竟被她玩弄於手掌了?

    夏錦書身影迅速掠過摘星樓,忽然身前一抹紅影閃過,夏錦書定睛一看,停下腳步,眯眼,笑著打招唿:“嗨,吳美女,真巧啊。”

    吳夢鳶轉頭,她什麽時候來的?自己竟然毫無察覺。

    “美女,在等人?”

    吳夢鳶點頭:“是啊,小凝約我來這裏,我等了好久。”

    夏錦書一怔,隨即笑道:“約美女竟然遲到,改天我幫你罵罵他。”

    “敢罵他的人不多了,女人你是第二個。”吳夢鳶話落,補充道:“第一個是隱族主母。”

    夏錦書又是一怔,笑道:“那我還真是榮幸。吳美女繼續等吧,我還有事,先告辭。”

    吳夢鳶點點頭,夏錦書身影消失。

    摘星樓二人達成一致,魔殄悅去殺淺紫璃與秋水,淺漠凝去殺吳夢鳶與老皇帝。

    吳夢鳶沐浴在月光之下,襯的紅衣如血,容貌妖嬈,身材玲瓏有致,淺漠凝一身黑衣飄然而落。

    “兩年前你演戲累嗎?”

    聲音清淺,吳夢鳶抬頭,她心中惱怒,麵上卻平靜的出奇。她的頭發原本及地,竟然被淺尋夢一刀削掉了,以至於她這兩年出門必須使用幻術,否則都會被人嘲笑,如今頭發終於長長,卻也隻到腰部。

    她輕輕一笑,媚態十足:“想不到這些陳年舊事,小凝都還記得,也不枉姐姐這兩年來對你的思念。”

    淺漠凝被惡心到了,渾身一抖:“你惡不惡心?要打就快點,我還想我家錦書了呢。”

    吳夢鳶眨了眨眼:“是真的呢,兩年前第一次見小凝你,我的心就……”

    淺漠凝不給她繼續說下去的機會,靈力幻化出一把紫色寶劍,催動內力朝吳夢鳶刺去。吳夢鳶眯眼,她引以為傲的魅術在他身上屢屢失效,簡直人生敗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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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夢鳶不敢大意,快速飛身而起,手臂卻被劍身帶起的劍氣刮傷,鮮血直流。她眯了眯眼,飛身而起,身影懸在半空,凝聚靈力為火球,朝淺漠凝攻去。

    淺漠凝身影一閃,到了火球前,如玉的手指輕輕一彈,火紅色瞬間變成藍紫色,朝吳夢鳶飛去,吳夢鳶不敢硬接,朝後倒去,那冰球窮追不舍,吳夢鳶大驚失色,忽然一抹藍影閃過,冰球被淡紫色靈力鎖住,又朝淺漠凝飛去。

    她側頭一看,竟然是安戲語。

    淺漠凝衣袖一揮,冰球便化在水滴,朝對麵二人飛去。兩人手腕翻轉,凝結出一張透明色的大網,將水滴反彈迴去,淺漠凝同樣凝結出結界抵擋。

    水滴受不住兩麵夾擊的強大靈力,被擠破,變成水蒸氣。

    安戲語抽出長劍,飛身而出,吳夢鳶也抽出自己的軟劍,頓時一股殺氣彌漫而來。

    淺漠凝手指一動,靈力幻化的長劍消失,他衣袖揚起,碧綠的樹葉狂風卷起,拍成一行,十陣變化無窮,安戲語與吳夢鳶凝聚內力,狠狠一推,三人同時後退五步,吐出一口鮮血,算是兩敗俱傷。

    “不愧是淺少主,與我兩人竟打了平手。”

    淺漠凝抹掉唇角的血,一枚樹葉放至唇邊,動聽的旋律飄散而出,融入靈力的音符鋪天蓋地而來,皆是殺人利器。

    安戲語從懷中拿出笛子,同樣吹奏起來。

    吳夢鳶趁機劈出一掌,淺漠凝被迫後退一步,身影消失。

    錦書園。

    夏錦書迴去後便趴在床上睡覺,陽光從窗戶灑瀉而出,她睜開眼,敏銳的聞到一絲血腥味。她皺了皺鼻子,看到榻上依稀一個黑影,夏錦書忽然想起安戲語的話,淩厲的掌風劈出。

    淺漠凝忽然睜開眼,見攻擊自己的人是夏錦書,手心的靈力就泄了,又閉上眼,睡著了。

    夏錦書的手堪堪停住,她的掌風掛起了他的衣,露出被鮮血淋濕的裏衣,她一驚,問道:“你昨晚幹嘛去了?”

    淺漠凝睜開眼:“你竟然知道我不在?”

    “你看你衣服。”

    淺漠凝低頭看了看,輕輕一笑:“打架去了。”

    夏錦書白眼一翻:“打了半月還沒打夠?又打?”

    淺漠凝蹙眉:“也不是,準確來說是殺人去了,不過沒得手。”

    殺誰?魔殄悅?還是……吳夢鳶?

    她還沒問,淺漠凝便咬牙切齒的道:“北域吳家何時竟與霧影山莊混在一起了。”

    夏錦書眨了眨眼,她竟然猜對了?也就是說他失手的原因是因為安戲語與吳夢鳶聯手了?

    那天楚辭歡說吳夢鳶給他得瑟靈力,雖然說的輕鬆,但估計他在吳夢鳶手下並沒有很輕鬆的取勝,而且她也有感覺,吳夢鳶功夫不差的。

    夏錦書心中罵自己滾蛋,竟然差點信了安戲語的鬼話,幸好沒聽。

    她歎了口氣,吩咐萍兒打了一盆水,簡單清洗,處理了傷口,她抱怨道:“我說淺漠凝,你以後別在我麵前受傷,我看著難受。”

    淺漠凝愣了一下,點頭,將夏錦書擁進懷裏,低聲呢喃:“我對你,豈止是喜歡……”

    夏錦書眨了眨眼,他想說什麽?

    “對你之心,濃入血脈,深入骨髓。”

    夏錦書笑了:“淺爺,這情話說的越來越溜了呀,是不是找別的姑娘練過?”

    話剛說完,就感覺腰上一緊,淺漠凝低聲道:“對你,這些話自己就蹦出來了,對別的女人,看都不想看。”

    夏錦書挑了挑眉,這人……

    淺漠凝板正她的臉,在唇上表達自己的心。

    真像個孩子,夏錦書笑,這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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