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洪生和韓笑合力拉開燒得焦黑的柵門,一堆屍體像木頭般從門外倒進來。王靖遠帶著二十多個真人和八九十個npc爬過環繞柵欄的屍堆,向公路走去。


    基地光柱外,天空還是淡淡的紅色,漸遠漸深。光柱內的天空已變成灰白,氣溫和能見度仿如夏日的陰天。


    距離災難發生才兩三天時間,廠區內卻像過了百年。廢棄的建築、路燈、工程車都被藤蔓爬滿,空地上長滿齊腰的雜草。被弓箭手射殺的怪物橫七豎八地躺在草叢中,把草地壓得到處是凹口。鮮血浸透了方圓近百米土地,各種植物吸飽了血,枝葉顯出詭異的紅色。


    來到斷橋前,守橋的斥候已將橋用藤條和木板連接好,但他們還是直接跳了過去,然後跑步前進。在主基地附近,另一名斥候站在路旁,做了個“安全"的手勢。


    眾人揮揮手轉過山腳,遠遠就看到主基地已變成一座巨大的屍山,留田三中的方陣雙矛旗在山頂迎風飄揚。


    來到屍山下,地麵鋪滿半幹的血漿,像爛泥似的沒過了腳背。仰頭見屍堆頂端許多人在忙碌,細看全是npc。


    “哇噻!好多七級!"一個斥候發出驚歎。


    南方基地殺了兩萬多怪物,二十多個真人基本升到九級,基地npc全部升到六級,連野外npc都普遍升到三級。開始他們隻敢引一兩百怪物,隨著等級提升便越引越多,最後幾場每次都引來上千的怪物。要不是怪物已殺光,王靖遠都打算一次引兩千了。


    本以為這已經很牛,不料主基地更厲害!雖說六級和七級隻差一級,但七級要殺死的怪物是六級的總和。當然,看到眼前這座屍山,他們也不覺得奇怪了。


    眾人深一腳淺一腳地爬上屍山,張慧迎上來:“王老師,你們那邊清理幹淨了嗎?"


    “是的,你們現在在做什麽?"


    “把屍體都扔海裏去,把基地周圍清理幹淨。唉,這比打仗還累啊,你們倒是挺快。"


    王靖遠發現自己誤會了張慧的意思:“哦,我們隻是把活著的怪物殺光了,屍體還堆在那沒動呢。"


    “喔,那你們……"


    王靖遠迴頭喊:“大家都來幫忙,把屍體扔到海裏去!"


    見眾人都是一身的血跡、滿臉的疲憊,張慧道:“這種事讓npc去做吧,我們休息一下,或許等下還有任務。"


    “好吧。"王靖遠和眾軍官給npc下達命令後,就跟著張慧走了。


    一行人爬到屍山頂部,才發現眼前又有一座屍山:無數怪物的屍體在外牆堆了個環形,又在牆內圍著主堡堆了個錐形,三十米高的主堡隻剩最頂層露在外麵。


    趙白正在堡外指揮npc搬屍,王靖遠過去跟他交談,張慧帶其餘人爬窗進城堡休息。


    七樓每個架子床上都有人在唿唿大睡,眾人下到六樓,發現那裏也滿了,便去五樓。五樓的箭樓都被打成了木片,怪物屍體塞滿所有窗口,窗前地板積血成窪。推開軍官休息室的門,裏麵全是女生,兩人擠一張床,連地板和床底都有人。


    好在主堡有六層是可以休息的,他們人也不多,很快就找到空鋪,摘了藤盔躺下,兩手一攤便進入夢鄉。


    張慧見隻剩自己一人還站著,便又迴到堡頂。


    小男孩劉文卓手扶旗杆,站在城碟上觀察四方。開戰前,趙白見他喜歡放哨,就給了他一個斥候光球,所以他現在是職業斥候了。在他腳下,是用怪物屍體壘成的台階,這讓身高一米三的他上下比較方便。隻是鄭坤覺得這個屍階躺著挺舒服,便把它給占了。此時他以藤盔蓋臉,正唿唿大睡。


    張義把休息室讓給了女生,也在塔頂用怪物屍體墊背睡覺。熊宇、徐海桑、黃劍等人跟他頭頂頭、腳對腳,沿著胸牆躺了一圈,個個睡得不省人事。


    塔樓西邊,怪物屍體堆成數十米的斜坡,直鋪大海,npc在屍坡上排成人龍搬運屍體。張慧正在想:這個海灣會不會被屍體填平?忽然北麵有人喊:


    “鍾求在嗎?"


    正在放哨的劉文卓擺了擺手。張慧走過去,見一個斥候騎馬上了屍山。


    “他去哪了?現在誰在指揮?"


    張慧指了指右邊:“鍾求去東南基地了,現在是趙老師負責。"


    斥候揮揮手,調轉馬頭,馬兒小心地在屍堆上尋路下蹄。沒走幾步,趙白和王靖遠已聞聲趕來:“你從山姆那邊來嗎?"“你們哪怎麽樣了?"


    斥候道:“是的。我們那邊已經沒什麽怪物了,我們準備上岸,山姆讓我來看看基地的情況。"


    趙白跑著跑著絆了個跟鬥,好在有屍體墊著沒碰傷,王靖遠忙扶起他:“小心。"


    “沒事。哎,鍾求臨走前說過,新基地那邊可能會吸引很多怪物,要我們有空的話去支援一下。我們還要清理屍體,你們如果沒事的話可以去看看,但要萬分小心!"


    “知道了,我迴去報告。"


    湖邊,山姆的船陣已靠岸。整個東岸全是怪物屍體,從岸邊鋪到水中二十米,他們其實是踩著屍體堆成的“碼頭"上岸的。


    斥候四出設崗、偵察,已經登陸的人在沙灘上列隊。山姆道:“你們之前是水兵,現在是陸戰隊了。"


    隊伍裏發出一陣笑聲,有人問:“我們現在去哪?"


    山姆指了指東方紅色的天空:“看到沒,那裏新升起一條人類的基地光柱,應該是袁帥的隊伍搞的。基地光柱的東北邊,天特別紅,應該有大量怪物聚集,我們向那裏走。"


    李鹿野道:“這些npc不跟我們一起嗎?"


    山姆:“他們嘛,還是在水裏比較好。"


    武正夫:“不怕水怪吃了他們?"


    山姆:“你以為漁民是幹嘛的?他們是水怪的克星啊。隻要實力相差不是太大,漁民穩贏水怪。"


    李鹿野:“那剛才……"


    “剛才他們來不及幫忙。"


    杜帆道:“是啊,我看見後麵那兩隻漁船正趕過來,隻是還沒到我們就把章魚怪殺死了。"


    山姆點點頭:“其實我們殺掉那隻章魚隻用了十幾秒,想想那家夥為什麽要繞過漁船直接攻擊我們……"


    這時隊伍集合完畢,山姆收住話題,下令:“陸戰一師!向公路推進!"


    眾人列陣穿過田野,翻過廢墟,來到公路上。一路都有零散怪物被吸引過來,隻是一靠近方陣,便如飛蛾撲火般,瞬間就灰飛煙滅。


    一名斥候從南方公路策馬奔來,大聲道:“鍾求和袁帥都在那邊的新基地,老基地那邊稍後會派人支援。趙老師說那邊怪物可能很多,要我們小心接近!"


    “知道了。你到東南方偵察,沿山腳走,不要上山。"


    “收到!"斥候夾馬離去,山姆率大隊繼續東進。


    走了沒多久,隊伍中有斥候喊:“山上起火了!"


    黃仕業坐在森林上空的電線上,悠閑地抽著煙。


    煙是在一間非常豪華的商鋪裏找到的,抽起來非常順喉。一口下去,飄飄然沒有任何辛辣的感覺。記得當時看到價格標簽時,他腦袋就嗡地一下:尼瑪這是老子幾個月的工資啊!


    看著眼前無敵山景,抽著做夢都沒想過的好煙,南風從背後吹來,一身汗水蒸發,讓他無比舒爽,忍不住在心裏自我采訪:


    黃先森,第一次坐在這麽高的位置,有什麽感受?


    喔,爬過來的時候有點怕,坐下來還是挺舒服的。


    之前多次目睹戰友們在電塔上、高壓線上和怪物廝殺,感覺非常恐怖。現在上來了,才發現高壓線並不是他想象中的孤零零一根細線,而是有四根挺粗的鋼線,用一些蝴蝶形的金屬支架撐開,非常的牢固。隻要把屁股向後撅點,就可以坐一根,背靠一根,腿搭一根,麵前還有一根可以當扶手,簡直像搖籃似的。不過,如果下麵那根線再往前一點,後麵那根線再高那麽一寸半就更好了。


    五米外,隊友丘維在放大招。隻見他光著屁股坐在一條電線上,兩手抓著另一條,隨著“嗯嗯"聲,一條便便像炸彈似地落到下麵的怪物群中,引來一陣排山倒海的咆哮。


    “這是你第一次在這麽高的地方拉屎吧?"黃仕業笑道:“有什麽感受不妨說說。"


    丘維微微抬頭,憂鬱的眼神看了看遠方連綿不斷的群山,淡淡地道:“你也來一泡唄。"說完用力吸了口煙,然後將煙頭彈了出去。


    兩人呆呆地看著煙頭在風中旋轉,冒著火星,飄落林中。


    身為消防員,在森林中抽煙已是大忌,亂扔煙頭更是十惡不赦。但此時他們都由衷地希望這隻煙頭能引發一場森林大火。雖然他們過去常把不明原因的火災歸咎於有人亂扔煙頭,但心裏都知道這種概率並不高。


    他們在等待,不是等煙頭起火,而是等更多的怪物聚集過來。人類的排泄物很能吸引怪物,特別在風向順的時候。可惜兩人早已用光肚裏的存貨,隻好在電線上唱歌。


    “我 站在高塔 上向遠處望,那一片綠波海 茫茫!"


    他們所在的高壓線縱貫山脈,相鄰的電塔在兩百米外,身處密林中的怪物是看不見的,智商低下的它們也不會順著電線去尋找,隻能呆在下麵盯著他們吼叫。


    唱了好久,兩人都有點累,黃仕業道:“我看可以了吧,都差不多上萬了。"


    丘維用斥候之眼仔細看了一會:“再等等吧,抽支煙。"


    在爬上電線前,袁帥帶他們在下麵砍了一小時樹,割了半小時草。然後兩人爬上電塔走到這裏,其他人在山裏跑來跑去,把怪物引到電線下方。整個行動非常累人,在爬電塔時丘維還差點被一條藏在藤蔓中的大蛇咬到,從十米高處跌到地上摔個半死,現在還沒完全緩過來。


    兩人點上煙,看著林海,默默地吸著。丘維忽然問:“你不想家嗎?"


    黃仕業笑道:“開始挺想,現在還好,不怎麽想了。"彈彈煙灰又道:“鍾求說升級能讓人快樂,忘記煩惱,我覺得是那麽迴事。"


    丘維看著在風中消散的煙霧,幽幽道:“我想。"


    黃仕業點點頭:“可以理解。"他知道丘維老婆很漂亮,兒子也聰明可愛。失去妻兒的痛楚,即使升級的快感也無法抹去。但他不希望戰友太過悲傷,便道:“哎,那個叫,叫啥來著?那個幫你編藤甲的女生,我覺得她對你有意思呢。"


    丘維嘴角扯了一下沒說話。


    抽完煙,兩人互相看看,分別向兩端走去。相隔百米後,各自從空間裏取出一隻陶罐,點著了罐口浸了油的布,然後連罐子一起扔了下去。


    按五行理論,消防員克火,故屬水。然而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消防員能救火,也能放火,而且比一般人更專業:電線下的易燃物就是在他倆指導下擺放的。


    幹草枯枝很快起火,在南風吹拂下,又點燃了北麵的幹柴,幹柴引燃了樹幹。十分鍾後,大火熊熊燃燒起來。


    風助火勢,大火順坡席卷而上,直達山頂。無數怪物死在火中,兩人都升了一級。


    火光中,他們又聚在一起,黃仕業問丘維:“如果有得選的話,你願意迴到過去,還是留在現在?"


    丘維給自己加了一點體質,心情好了不少,道:“我不確定,也許,擲骰子吧?"


    話音剛落,又升了一級。


    同樣的大火有好幾處,把山脈的南坡燒成一片火海。


    山北,另一條輸電線上,鍾求看到山後騰起的煙霧,便踩著電線向西走,大群怪物在地麵跟著他。來到一座電塔,怪物們開始攀爬,但鍾求沒有停留,越過鐵塔繼續向西,沒爬上塔的怪物又跟著他移動。


    走了一會,鍾求飛離電線,停在一棵大樹頂。怪群尾隨而來,爭著爬樹。鍾求以矛攻擊,撐到飛行術冷卻完就離開。如此反複,將怪物引到一塊布滿土丘的空地。


    這塊地長百米,寬數十米,許多大蟻在忙碌地走來走去,個個有人類的拳頭般大小。當群怪進入空地時,那些布滿孔洞的土丘中,便湧出無數兩隻拳頭大的兵蟻,瞬間像一塊黑色蠕動的地毯,鋪滿了整塊空地,向群怪橫掃過去。


    怪物們的大腳踩踏著巨蟻,巨蟻則沿著怪物的腿爬滿它們全身。怪物嘶吼著拍打自己的身體,甚至用棍棒擊打前麵同伴身上的巨蟻。巨蟻們則張開尖銳的大齶,狠狠鉗住怪物,將尖齶深深刺入肌肉中。又將尾部的螫針狠狠叮在怪物皮膚上,注入毒液!怪物們頓時慘叫著在地上打滾。


    在鬆軟的地麵,有堅硬外殼的巨蟻很難被壓死,反而更容易爬到怪物身上。倒地的怪物很快被蟻群覆蓋,不一會就活活咬死。


    巢穴遭到攻擊,四周有無數的巨蟻迴援,把躲在樹上觀戰的鍾求也圈了進去。大量巨蟻爬樹攻擊,鍾求雙手分持短劍和匕首砍殺,巨蟻卻源源不絕,殺之不盡,將他所在的樹包出個蟻錐。


    雖然鍾求動用了兩倍敏捷,出手如電!但巨蟻生命力頑強,即使腦袋被刺穿、劈裂都能繼續撕咬!一但被它們帶勾的腿抓住,那便甩也甩不掉,尖齶、毒針隨即招唿上來。鍾求不得不連發火球阻擋它們的攻勢,好不容易捱到飛行術冷卻完畢,立馬落荒而逃。


    就在他飛離樹幹的瞬間,一隻巨蟻勾住了他的鞋幫,被他帶到空中。而且這隻蟻下麵還掛了一串同伴,形成一條蟻線飄在他腳下。


    鍾求感到腳上力道不對,低頭一看,嚇得叫出聲來,一劍將勾著鞋幫向上爬的巨蟻砍成兩斷。一長串巨蟻從空中墜下,但那隻隻剩半截身子的巨蟻仍然爬了上來,在他腳踝上狠狠咬了一口,痛得他嘶了一聲,忍痛抬腳探手,將巨蟻的腦袋捏爆!


    幸好巨蟻的尖齶無毒,鍾求邊飛邊將刺入肉裏的尖螫拔出來,給自己施了個治療術。短短十幾秒的交戰,竟耗光了他所有法力。


    落在一棵樹上,鍾求心有餘悸。要不是那隻巨蟻下麵吊著一串同伴,它會爬得更快。如果讓它爬到腿上,用毒針來一下,鍾求將立即失去一半的戰鬥力,說不定就直接從空中掉下來。


    在引導者的夢中,教官曾經讓他們嚐過巨蟻毒針的滋味。鍾求被刺了小腿,那感覺猶如一條燒紅的鐵棍插進腿肚子,然後一條火線順著腿神經直燒到小腹,下半身都疼麻了,直接滾地哀嚎。這時必須找到有解毒技能的巫師治療,否則會疼上一天一夜。並且之後幾天傷肢都不能碰任何東西,一碰就像被烙鐵燙到。


    戰場是危險的,一個不小心就會丟掉性命,即便是引導者也不例外。不過,冒險也是有收獲的。隨著怪物與巨蟻一個個死去,作為肇事者的鍾求也分到不少經驗值,很快升到十二級。


    袁帥在森林中奔跑,身後海濤般的嘩嘩聲響成一片,夾雜著怪物的吼聲。


    他努力辨認著之前留下的標記,隻要弄錯一次,就可能要了他的小命。


    他才十七歲,還不想死。雖然在夢裏死過一次,但那次經曆讓他更珍惜生命,做事更小心謹謓。所以他的記號畫得非常醒目,在黑暗的森林中也能輕易看到。


    “這裏這裏。"頭上有人在唿喚,一個女生從樹上跳下來:“快進來!"


    兩人抬起一隻藤編的大簍子,頂在頭上繼續跑。


    女生邊跑邊問:“這簍子編得不錯吧?"


    袁帥喘著氣道:“挺好。"


    女生:“就知道你會這樣說,你不覺得它很漂亮嗎?"


    “是,很漂亮,有藝術感。哎,你是在亂跑嗎?你做的路標呢?"


    “你傻的嗎?我都砍出一條路了你還要什麽路標?"


    “哦,是是,很好,很聰明,辛苦了。"


    “當然辛苦,在這裏砍條路出來真的累死人。"


    跑了一會,女生突然停下來,袁帥問:“怎麽了?"


    “快到了,那些怪物沒跟丟吧?"說著話,她已聽到怪物在叢林中弄出的嘩嘩聲:“哇喲,你引了多少?那麽大片!"


    兩人等了一陣,怪物的聲音越來越近,才又開始跑,很快來到一片奇怪的樹林。這裏的樹都像長了瘤子似的,樹幹和枝椏上鼓起一個個包塊,上麵密密的都是孔洞,空中許多黑影竄來竄去,到處是嗡嗡聲。


    兩人一跑進去,嗡嗡聲更響了,像有許多馬達在轉動,周圍刮起陣陣微風,一隻腦袋大的毒蜂從他們身邊劃過,帶著吱吱的尖嘯聲。


    袁帥喊:“快蹲下!"


    呯、呯、呯!藤簍子不知被什麽物體接連撞擊,然後嚓嚓作響。


    “到中間來,別碰簍子!"袁帥邊說邊打著火機,火光照亮了女生的臉,是任桃兒。


    “哎呀好可怕!"任桃兒見無數烏黑油亮的針刺從藤簍四周的縫隙中戳進來,嚇得直往袁帥身上靠。她一半是裝的,一半是真有點怕。


    藤簍子並不大,把兩人罩住後,四麵隻剩不到一掌的間隙。而那些插進來的針刺足有半個巴掌長,離他們的身體隻差那麽一點。隻要他們向任何一邊偏少許就可能被刺到。


    看著那些刺的尖端帶著清亮的液體,袁帥也是渾身發麻,連忙道:“頭低下!低下!"


    任桃兒背對著他,隻能向後仰,把頭枕在他的腿上。袁帥跪在地上,身體前伏,鼻尖幾乎頂著任桃兒的胸。即便隔著藤甲,也能聞到少女的體香。


    大群怪物追到,林中到處是它們的咆哮聲和踩踏聲。一陣風從縫隙吹進來,所有針刺都消失了,隨即整個天空都是震耳的嗡嗡聲,仿佛森林中擠滿了無人機,然後是怪物的咆哮和慘叫聲。


    透過簍子的縫隙看出去,隻見黃白條紋的大毒蜂漫天飛舞,巨網似地蓋向黑壓壓的一群怪物。一開始怪物揮著棍子,像打棒球般把毒蜂淩空打飛,顯得威風八麵。但隻要被毒針刺中一下,就立即倒地抽搐,輾轉哀嚎,一副生不如死的樣子,沒多久就倒下一大片。


    見大多數毒蜂都衝著怪群去了,兩人也不敢多看,頂著簍子蹲行脫離戰場。不到十分鍾,袁帥就連升兩級,任桃兒也升了一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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