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陣紋我格外眼熟,但因年代久遠,上頭許多字符被銅鏽覆蓋,我分辨不清楚。

    小心翼翼的將銅鏽摳落後,我這才驚愕的發現,這些符文竟是古版八玄風水秘宗的封禁陣法!

    這種極強的封印禁製,必須有德行的道法高人,才能銘刻,據說能封印近仙的妖魔!

    足以見得,豎葬棺槨中藏著的,是何等兇險之物!

    可墓穴甬道設置的機關,隻能前進不能後退!而我們前進的唯一道路,就是打開這扇看似青銅門的棺槨……

    就在我手掌婆娑著青銅門花紋,想要從銘文查找出其中所葬之人身份時,忽然感覺指尖有觸電般的酥麻感。

    “放我……出去!”

    我驚慌移開手指。

    慕容長青見我臉色有些不對勁,詢問道:“怎麽了?”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

    陸鶴鳴一臉懵逼,“啥也沒有啊。”

    怎麽可能!?

    我稍冷靜後,再度將手掌貼在青銅棺槨上,伴隨著一陣酥麻的感覺以後,蒼老而沙啞的聲音再度響起,“放我出去!”

    竟是靈魂傳聲!

    修道者到了高深境界,可以在近距離的情況下,用魂魄的力量相互溝通。

    剛才我聽到的聲音,就是通過棺槨作為介質,裏麵的人直接向我靈魂發出的。

    能夠做到這一點,足以見得裏頭關押之人,實力已經近仙!

    對付這樣一個人物,慕容長青和陸鶴鳴在身邊隻會是累贅,必須想辦法讓他們隱蔽起來。

    以我一人之力,與這等怪物對抗,興許能有勝算!

    我問慕容長青,“之前在石洞中,用石粉將人遮蔽起來的招式,你能不能再用一次?”

    “可以。”

    “那你們就自己找個地方躲起來,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要出現!”

    陸鶴鳴急道,“可你一個人……”

    “這件事,隻能我一個人做!”

    我肅然凝聲道:“已是生死存亡關頭,我不敢托大,更不會逞能。”

    “棺槨中封存著的東西,隻能我來對付,你們有任何插手都將是累贅!”

    陸鶴鳴急得臉色漲紅,抓耳撓腮半晌,帶著些不甘心和擔憂的道:“兄弟,一切就隻能拜托你了!”

    危急時刻,慕容長青總算是沒擠兌陸鶴鳴。

    兩人在正對青銅門的石壁凹槽處站直了身子,隨著慕容長青掐動咒決,周遭密密麻麻的石粉落下,自動堆砌成一麵牆形狀,將兩人籠罩其中。

    幾個唿吸過後,整片山壁看上去渾然一起,絕對沒人想得到,裏頭竟還藏著倆人。

    等兩人藏匿好以後,我這才來到石壁前,同樣傳聲迴問:“你是誰?”

    “我是邊關的大大統領,是……是皇上……我冤!”

    棺槨中的聲音斷斷續續,渾渾噩噩,像是剛睡醒的瘋子。

    我又問:“你叫什麽?”

    “藍玉。”

    我稍有愣神,即便驚問:“你是洪武十二年的大大統領——涼國公藍玉!?”

    在山洞待的十七年……不,是五十年裏,我曾沒日沒夜的閱讀各種雜書,也算得通讀古今。

    這座墓,是元末明初時的帝陵,那麽埋葬的人必定是太祖爺朱元璋!

    而藍玉則是明朝赫赫有名的開國大大統領,更是封疆大吏。

    據正史記載,藍玉在一三九三年,被以“謀反罪”處死,薄皮萱草滅三族。

    我現在總算明白,這上頭幾千具棺槨,以及裏頭穿著盔甲的士兵是哪來的。

    這些都是藍玉的手下,因謀反罪被處死後,與藍玉一起埋葬入帝陵之中,屍身成為這裏的守護者。

    可藍玉已經成了僵屍,為什麽擁有靈智,而且能夠靈魂傳聲呢?

    幹枯沙啞聲再次響起,“助我脫困,我許你……數不盡的金銀財寶。”

    可憐這家夥還以為,自己是不可一世的大大統領。可千年過去,他不過是洞中的一具枯骨而已。

    哪怕擁有屍身,也是不能見光的怪物。

    “我不要你的東西。但釋放你之後,不可阻我探尋帝陵,你是否願意?”

    “我……願意。”

    聽到迴答聲,我稍微鬆了一口氣。

    畢竟我與藍玉沒有任何交集,且他本就被朱元璋所殺,並沒有保護帝陵的責任。

    將其釋放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就是。

    想到此處,我便指尖勾畫篆文,將原本銘刻在棺槨上的符咒,全部消去。

    咒文被破開的刹那,青銅棺槨開始劇烈顫動。我後退兩步後,銅棺轟然炸成無數碎片。

    硝煙中,走出渾身纏著白布,身形並不高大,但憑空給人以壓迫感的男人身影。

    我就這麽平靜站著,與渾身纏繞白布的藍玉對視。

    嘎嘣——咯咯拉拉——

    藍玉活動著僵硬的胳膊,並將身上纏繞著斑駁血色的白布,一點點的取下。

    白布掀開後,露出裏頭紅紫色的肌肉,纏繞在肌肉上的血管,以及筋膜和裸露的骨骼。

    最為猙獰的是他的那張臉,因整張臉皮被拽開,能從兩腮看見後槽牙,丟失的臉皮的整個眼珠瞪得溜圓,像隨時都要滾落。

    肌肉抽動間,藍玉向我咧了咧嘴似乎在笑,“你這個盜墓賊,竟然……不怕我?”

    雖說藍玉麵目猙獰可怖,但這一狀況,我早已有了心理準備。

    藍玉早年間遭受的懲罰,是剝皮萱草,也就是把人皮完整剝下來,做成袋狀,在裏麵填充稻草後懸掛示眾。

    隻是我有一點不解,那就是藍玉都死了這麽多年,屍身為什麽還鮮豔得像是剛把皮剝下來一樣?

    藍玉向前走了幾步,從廢墟中拎出一柄通體烏黑,尖端閃爍冰冷光澤的梨花槍,走出了洞穴。

    他懸在眼眶裏的兩隻眼珠,死死的盯著我,“你怎麽不走?”

    我淡然盤膝坐下,“你做你的事,我怎樣與你無幹。”

    此時的藍玉肌肉柔軟,行走與正常人無異,且靈智健全,已經成了傳說中的千年飛僵。

    飛僵除了憎惡陽光外,能飛天遁地,法力高強,幾乎是無可匹敵的存在。

    可我靈魂百邪不侵,哪怕是他也奈何不了我,因此我也沒必要對其態度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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