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抽得我一個趔趄。

    我有些發懵,“你打我幹什麽?”

    “你該打!”慕容長青俏臉憋得通紅,“你一個童男,胡扯什麽呢!”

    我揉了揉紅腫的臉頰,有些不悅的說:“我隻是提出一個假設,說不定是因為親人間朝夕相處,才會有情濃於水的感覺。”

    “住口!”慕容長青嗔怒的道,“此事日後休要再提,否則我與你不死不休。”

    好心提醒,慕容長青卻惡言惡語,甚至對我出手。

    眼下境況危機,我不與其一般見識。

    水已經喝得差不多,我凝神戒備對我虎視眈眈的群妖,“準備出發!”

    “明白!”

    墨如初把倆輪胎轉得呲呲冒火星子,忽然收去牆壁上用作穩定的鉚釘,如同離弦之箭般竄入洞中。

    童子尿的澆灌下,四周女妖都不敢靠近。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總感覺這洞中的女妖少了許多……

    好容易來到山洞出口時,我愕然發現,陸鶴鳴的半截身子被石頭卡在地下,正拚命揮舞著樸刀,將蜈蚣女妖等魔物阻隔在外。

    陸鶴鳴每斬下一隻女妖,都會有陰氣在四周彌散,且幾個唿吸後,女妖會再度凝聚成實體。

    此時的陸鶴鳴渾身肌肉墳起,樸刀舞動得虎虎生風,周遭早已凝聚了充足的陰氣,可見他殺敵之多。

    其中,更包含了能噴薄劇毒陰氣,八對手腳極為難纏的蜈蚣女妖。

    方才在完善陣法時,石洞中會產生波動,並將損壞完善。

    估計陸鶴鳴原本是站在被打爛的空地中,因陣法導致石洞複原,因此被埋在坑裏。

    陸鶴鳴臉色憋得通紅,“兄弟,救我!”

    我對付起擁有墨玉石的蜈蚣女妖,根本毫無戰力。無奈,我將求助的眼神看向慕容長青。

    “記住,你欠我一個人情!”

    慕容長青咬了咬牙,仰頭咬破舌尖噴出一柱鮮血,嬌軀顫抖時,掐動咒決的雙手卻穩定無比!

    我嚐試想要看清慕容長青的的手法,可其中藏著的神韻,能調動天地之勢,我根本無法參悟。

    周遭牆壁上的石子剝落,卷坐旋風從周遭襲來,將包圍在附近的女妖迅速剿落。

    蜈蚣女妖仰頭嘶吼,想要凝聚更多妖力,卻被龍卷包裹,刹那之間攪碎成一堆肢體。

    而那塊墨玉石,也從其胸腔剝落,滾在了地上。

    做完這一切,慕容長青即便癱軟在輪椅上,俏臉蒼白唿吸急促,再沒有丁點力氣。

    方才的咒決,已讓她元氣大傷。

    眼看著周遭魔物還在凝聚,蜈蚣女妖斷裂的肢體正在重組複蘇,而陸鶴鳴仍半截身子埋在石頭裏,情況緊迫已經容不得我再去思考!

    墨如初喊道:“不行咱就先跑吧,能跑一個是一個!”

    “住口!”

    我調轉全身力量,咬破舌尖噴出一柱魂血: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

    廣修億劫,證吾神通。

    三界內外,惟道獨尊。

    體有金光,覆映吾身!

    金光咒起,將我周身覆蓋,同樣包裹住慕容長青與陸鶴鳴,將妖物阻隔在外。

    雖說這金光咒,無法對付蜈蚣女妖,但對於剩下的魔物,還是有些震懾作用的。

    不過,這種強度的金光神咒,我僅能撐住三個唿吸而已。

    蜈蚣女妖身體的恢複速度更快,斷肢以眼花繚亂的速度重組,且即要將墨玉石再度吸入胸腔!

    就在墨玉石最後要融入的刹那,我咬牙運轉畢身之力,再度開始誦唱:三界侍衛,五帝司迎。

    萬神朝禮,役使雷霆。

    鬼妖喪膽,精怪亡形。

    內有霹靂,雷神隱名!

    金光咒與雷法齊出,威力能被放大無數倍,但這一招對元氣損耗格外巨大,因此我從不輕易動用。

    我體表的金光被湛藍色雷光取代,周遭圍攏的魑魅魍魎,在觸碰到雷光的刹那就魂飛魄散!

    蜈蚣女妖猩紅眼珠中,湧現出人性化的驚恐之色,伸手要抓近在咫尺的墨玉石。

    可已經太遲了,雷電速度快過一切,迅速彌漫整個石洞,並將蜈蚣女妖包裹在其中。

    一聲淒厲慘叫過後,雷光消失,整個石洞都空蕩蕩的,除我們三個以及一架輪椅之外,再無生靈。

    “臥槽,大哥牛逼啊……”

    墨如初一個勁的拍馬屁,可我因為失去力量過多,隻能有氣無力的癱倒在椅背上,眼睛半閉不掙的看著陸鶴鳴。

    釋放出強大的能量,同樣代表我的魂力幾乎被榨幹。

    陸鶴鳴見我臉色不對,趕忙用樸刀開鑿石麵爬出,“兄弟,你感覺怎麽樣?”

    我閉上眼搖了搖頭,又指了指地上的墨玉石,渾身哆嗦得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

    陸鶴鳴立即撿起地上的石頭,可在伸手的刹那,他卻整個人僵住了。

    短暫三個唿吸過後,尚且在驚愕中的陸鶴鳴,將墨玉石遞給我。

    在觸碰墨玉石的刹那,我的意識再次被吸入其中……

    恍惚間,我看見一座雲霧繚繞的仙山……不,應該說是一根下撐黃土,上頂蒼穹的山柱!

    這根山柱寬有上萬米,巍峨不見頂,草木蔥鬱的盡頭處,依然是雲端。

    一身麻布長袍的爺爺,懷中抱著個正啼哭的嬰兒,身旁還站著一臉冷峻的陸鶴鳴。

    爺爺看了一眼天柱般的仙山,沉聲說道:“老陸,五十年之後,他就交給你了。”

    “你放心,我必護他周全……”

    話落,仙山開始劇烈搖晃,土石轟然砸落,而畫麵至此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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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茫然睜開雙眼,心中已然掀起了驚濤駭浪。

    爺爺叫陸鶴鳴老陸,他們兩個究竟是什麽關係?

    還有,爺爺懷中抱著的嬰兒是誰?

    之前我懷疑,我與陸鶴鳴,以及慕容長青三個人失憶,背後是爺爺在操控全局。

    現在看來,爺爺或許隻是推波助瀾的一員而已,並非真正的幕後黑手。

    亦或者,爺爺也隻是棋局中的一枚子而已……

    就在我凝神思索時,慕容長青迫不及待的搶過我手中的墨玉石,並閉上眼睛沉心感應。

    陸鶴鳴苦著臉湊上前:“兄弟,我咋對那抱著你的老東西,一點印象也沒有?”

    “那是我爺爺。”

    “咳咳,我是說對老爺字一點印象都沒有……”

    沒等陸鶴鳴說完,我就驚聲問道:“你剛才說懷裏抱著的嬰兒是誰?”

    “可不就是你麽。”

    陸鶴鳴一臉坦然,“兄弟,不信你把自己的胳膊擼開,看腋下是不是有三顆連成一條線的痣。”

    我趕忙掀開胳膊,赫然發現在腋下靠近後背最隱蔽的位置,長著三顆黑痣。

    再度迴憶起來,那嬰兒的腋下,似乎也長著和我一模一樣的黑痣!

    爺爺說過的那句:“老陸,五十年之後,他就交給你了。”剛好對應我在山洞中待的五十年!

    我勉強能夠接受,五十年前爺爺抱著的嬰兒是我。

    可是……陸鶴鳴又是怎麽知道我有黑痣的事!?

    見我一臉驚愕,陸鶴鳴大概知道事情緣由,於是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之前你的陰身,是我用陰差令牌塑的,因此了解比較清楚。”

    對於陸鶴鳴的解釋,我並不是很滿意。

    像這種細枝末節的事,能在短時間內迴憶起,並與那嬰兒的特征聯係在一處,一般人很難做到。

    陸鶴鳴大概察覺道了我的疑心,趕忙解釋道:“兄弟,我真的沒有騙你……”

    “好了,我信你。”

    話雖如此,我仍是一臉凝重。因為這件事,如果沒有確鑿證據,是掰扯不出所以然的。

    興許,陸鶴鳴有辛秘瞞著我,但隻要不是對我有歹心,沒必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陸鶴鳴撓了撓頭,有些匪夷所思的道:“這段記憶總感覺神乎其神的,會不會有假?”

    “墨玉石隻會記載曾發生過的東西,沒辦法造假。”

    這時,墨如初主動開口說道,“據說上一次神山萬葬,出現過一次墨玉石,之後就再沒有過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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