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良見沈浪承認,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氣焰囂張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聞言,沈浪心中好笑,我怎麽會不知道你是誰,我見你的時候你還像隻死狗一樣昏迷不醒呢!


    不過沈浪並未表現出來,反而露出了迷惑之色。


    “我看你們來勢洶洶,麵目猙獰,雖然不知道你們是誰,但是卻知道你們絕非善類。”


    聞言,吳良臉色頓時陰沉下來,眼中怒火萬丈。


    “哼,死到臨頭還敢耍嘴皮子。”


    “沈浪,你記著,我叫吳良,是知府大人的親侄子,到了地府可以去找閻王告狀,打死你的就是我!”


    “來人呐,給老子上,打死不論,一切有本公子擔著。”


    幾名潑皮混混聞言,紛紛擼起袖子往前湊去。


    這個吳良一直惦記蔡妙玉的美色,知道沈浪是蔡妙玉的未婚夫,也就是他的情敵。


    情敵見麵分外眼紅,想打死沈浪也在情理之中。


    就在沈浪心思百轉之際,那些混混已經手持棍棒將他給圍了起來。


    老王與張升幾人已經嚇得瑟瑟發抖,紛紛躲在了牆角,唯有王奎想要上前幫忙,但是看到那些混混兇神惡煞的模樣,又有些猶豫起來。


    畢竟他還有一個老娘,如果他有什麽意外,老娘該怎麽辦?


    就在那些混混的棍棒即將打到沈浪身上之時,沈浪突然大喝一聲。


    “慢著!”


    聞言,一眾混混頓時一愣,手中的棍棒同時停留在了半空之中。


    沈浪雙眸圓睜,不退反進,上前一步。


    “吳良,你可想清楚了,你確定要殺我嗎?”


    吳良也沒想到沈浪臨死前會有如此一問,不由的笑了。


    “想清楚了,殺個人而已,有何大不了的?”


    “我叔父可是濠州知府,朝廷大官,你若死了,蔡俊想要喊冤都無衙門敢受理,殺了你,又能奈我何?”


    聞聽此言,沈浪心中有一萬頭草尼馬神獸奔騰而過,心中升起一片悲涼。


    在這官二代眼裏,普通百姓就是螻蟻一般的存在,在他們眼裏,普通百姓的性命根本就不值一提。


    更可悲的是,這就是現實,吳良一進門就揚言要殺他,連理由都懶得找。


    而自己此時就像是一隻在掙紮的可憐的螻蟻,可憐又無奈。


    強忍著心中的憤怒,沈浪冷笑道:“吳公子,對你來說,我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百姓,殺便殺了,不會給你帶來任何的麻煩。”


    “不過我勸你還是三思而後行,有些事情做的太過魯莽,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了。”


    聞言,吳良臉色一變,不過很快便恢複如常:“殺一隻螻蟻而已,我會後悔?”


    “整個濠州死個把人有什麽打緊?”


    “你們還愣著做甚?給我們殺了他!”


    吳良對那些混混叱道。


    “我看你們誰敢!”


    沈浪大喝一聲,突然散發出來的威勢頓時令那些混混一滯,也有些遲疑起來。


    他們也不知道這年輕人究竟有什麽來頭,竟然敢對吳公子如此說話。


    此時酒樓裏突然出現了一個怪異的景象,是一個人與一群人對峙的局麵。


    “吳良,我勸你想清楚了,你若殺了我,一定會給你的叔父惹禍,不信你就盡管一試。”


    沈浪盯著吳良,一字一頓道。


    聞聽此言,吳良也有些吃不準了,不過還是色厲內荏道:“你少給老子危言聳聽了。”


    “一介賤民而已,我殺了你又能如何?”


    此時,沈浪麵沉如水,緊接著陰冷一笑。


    整個酒樓內的氣氛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真的嗎?”


    沈浪冷笑道:“你來此地鬧事可經過了你家叔父的允許?”


    吳良的臉都有些黑了,他當然未經過他叔父的同意。


    此時此刻他的叔父,吳德吳知府恐怕還在應天黃侍郎家中做客呢!


    今日他來海豐酒樓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尋釁報複。


    三日前他被沈浪的師父,一個邋遢老道打暈就憋了一肚子的氣,不打迴來他是始終咽不下這口氣的。


    他要弄死沈浪,然後到蔡家逼婚,他就是要得到蔡妙玉。


    看到吳良的表情,沈浪也明白了,吳良來報複自己根本就是他自己的注意,也不是吳德指使,如此一來自己便有了可操作的空間。


    隻要不是吳德的授意就好,至於這個沒腦子的吳良,隻要嚇唬嚇唬他就好了,以後有的是時間收拾他。


    “吳公子,我想問你,你今日帶人打上門,是已經做好了準備了嗎?”


    沈浪冷冷的看著吳良。


    “做什麽準備?”


    吳良迷惑的看著沈浪。


    沈浪再次丟出了一枚重磅炸彈:“吳知府與新任府丞撕破臉的準備,你做好了嗎?”


    “你確定要殺了我,完全不顧及林府丞的麵子?”


    聞聽此言,吳良震驚了。


    “林府丞?”


    “你與林府丞是何關係?”


    沈浪得意的笑了,淡淡道:“食鹽調包案是我幫林府丞破的,蔡家與林府丞之間也是我居中調解的。”


    “林府丞剛到濠州的第二日我便與林府丞喝酒,你說我與林府丞是何關係?”


    吳良愣住了,濠州說大也不大,一丁點兒的風吹草動便會人盡皆知。


    吳良知道沈浪說的全部都是實話。


    沈浪話裏的意思已經說的很明顯了,他與林府丞的關係匪淺,這下麻煩可大了。


    沈浪冷聲道:“你知不知道林府丞的靠山是誰?”


    吳良眼神躲閃:“知…………知道,是燕王殿下。”


    沈浪冷哼一聲:“你知不知道林府丞是軍武出身,他辦事粗獷,如果你惹毛了他,你想想你會有何下場?”


    吳良怯懦道:“不…………不知道!”


    沈浪不給吳良一點兒思考的機會,繼續說道:“你知不知道你與林府丞撕破臉就等於與燕王殿下撕破臉,與燕王殿下撕破臉就等於與朝廷,與皇上撕破臉?”


    “你確定你吳家要與皇上撕破臉嗎?”


    這一頂大帽子扣下來,就算是吳德也承受不住,別說他吳良就是個紈絝子弟了。


    此時此刻吳良的臉都有些綠了,身子也有些發軟。


    “不不………不知道。”


    行走官場如履薄冰,尤其是這洪武時期的官場,官員們更是膽顫心驚,不知道自己何時就會被牽連,被皇上滿門抄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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