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小姐怎麽氣急敗壞的?”芭蕉問秦鍾。


    “沒事,都是一些小事。剛才談到哪了?林妹妹這病可有法治?”


    “記得那年冬天,來了一個癩頭和尚,瘋瘋癲癲的,說了許多莫名其妙的話,我們也都聽不懂,還說要拉我去出家,我爹娘自然是不肯的,他又說:你們既舍不得她,隻怕她的病一生一世也不能好的了,若是要好,除非從此以後不許聽見別人的哭聲,除了父母之外,凡是外姓親友,一概不許見,這樣方可了此一生。瘋瘋癲癲的說了這些不經之談,也沒有人理他,說完就走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妹妹現在是在吃人參養榮丸?”


    “你怎麽知道?”黛玉心下大驚。


    “莫非秦公子懂醫術?”紫鵑看秦鍾居然猜出了自己小姐正在吃的丸藥,心裏也是大為吃驚。


    “那倒不是,我不懂什麽醫術。我隻知道林妹妹是心髒有毛病。”


    “有幾個大夫也這麽說。”


    “好好養著吧,你這病是天生帶出來的,也並沒有好辦法可以根治。”


    林黛玉沉默不語。


    “你怎麽說話呢?”芭蕉兩眼一橫,叫了一聲秦鍾。


    “哦,是我失言了。林妹妹,我不是什麽大夫,你千萬不要往心裏去。”


    秦鍾懊悔道。


    怎麽能說出這種話來。


    最怕空氣突然的安靜,幾個人都不再說話。


    晴雯見狀,問秦鍾。


    “二哥哥,你不是要去給薛小姐送糖去嗎?”


    “……”這下問的秦鍾更尷尬了。


    “晴雯,別問了,你二哥哥去不了了。”芭蕉調侃道。


    “為什麽呀?”


    “前兩天我不是給你了幾塊糖嗎?”


    “……啊,那是……”


    晴雯看了看秦鍾,又看了看黛玉,沒好意思說下去。


    “你這丫頭,那糖是我專門給寶姐姐留的,你怎麽倒分人了?”黛玉對著芭蕉抱怨道。


    “我又不知道,他也沒和我說,我就分給他們幾個了唄。一盒糖又不值幾個錢,我賠你就是了。”芭蕉並沒有放在心上。


    “我可不用你賠,這糖是我托秦公子,讓他帶給寶姐姐的,所以說,我要讓秦公子賠。”林黛玉舉起拿著手帕的手指著秦鍾。


    “我賠,我賠。”秦鍾看著黛玉的臉,伸出手將黛玉伸出的食指攥下。


    然後又鬆開,迴頭給綺霰說:“綺霰,快去拿些錢來。”


    “哎,我可不要你賠我錢。明天我要去雞鳴寺上香,你陪我去吧。”


    秦鍾看了一眼黛玉,又看了看紫鵑,誰知紫鵑側過臉去,仰著頭,輕輕說了一句:“我得陪老爺準備東西,我可不去。”


    “好,那一言為定。你住在哪裏,明天一早我去找你。”


    “明天一早你去府衙門口等我就行,不過要早點,盡量天擦亮就過去。”


    “那需要我帶什麽東西嗎?”


    黛玉起身要走,秦鍾忙起身。


    黛玉見秦鍾也起來了,先說了一句:“不用送我!”


    又呆呆的看著秦鍾:“隻需帶著一顆虔誠的心來就行。”


    說罷,紫鵑將手裏的風衣給黛玉係上,兩人走出了屋。


    雖黛玉說了不用送,但秦鍾幾人還是將二人送出了大門。


    “怎麽樣,你林妹妹對你好吧。”兩人看著黛玉二人遠去的背影,芭蕉問道。


    秦鍾沒有迴應,而是問芭蕉:“你說,寶姐姐那個‘冷香丸’給林妹妹吃了會怎樣?”


    “病都不一樣,吃錯了可是要出人命的。”


    秦鍾也隻是突發奇想隨便問問,轉念就發覺是自己傻逼了。


    ……


    晚上吃完飯,秦鍾躺在床上看書,悠悠的睡了過去。


    突然感覺到旁邊有人進來,繼而有人來拍自己。


    “誰啊?”秦鍾不耐煩的坐起來揉了揉眼睛。


    一把劍橫在自己脖子上。


    “秦公子,你不去找我,那我就隻能來找你咯!”香菱冷兮兮的說道。


    “還真去啊!”秦鍾看到來人是香菱後緊張的心才鬆懈下去。


    秦鍾知道躲不過,隻能把書放下和香菱去了應天府大牢。


    “我可不會武功,你讓我怎麽跟你進去啊。”半路上,秦鍾又抱怨道。


    “把那些看門的全都殺了不就是了。”


    “哼,真是好主意!”秦鍾冷笑一聲。


    “少廢話,再多說我就先殺了你。”


    兩人左轉右轉,來到應天府大牢邊上,躲在牆邊,香菱問秦鍾:“你確定他倆在裏邊?”


    “我可不確定,但一般犯人不都是被關在裏邊嘛。”


    香菱無語,準備瞧瞧上去殺掉兩個在門口看門的。


    秦鍾忙攔住:“這可不行,萬一他倆鬧出動靜,咱倆都得死。”


    香菱想了想,也是。便問秦鍾:“那你說怎麽辦?”


    “聽我的別去了,我明天還有正事呢,迴去睡覺吧。”秦鍾懶散的說道。


    “你……”香菱又用膝蓋頂了一下秦鍾的大腿。


    “小心放虎歸山哪,這兩個人都是大字不識的人,隻知道效忠那個嶽如光,就算你把他們倆救出來,他們也不會感激你。說不準啊,你家的那場火,就是他們倆給放的。”


    秦鍾隻能又拿出香菱的痛點來說。


    其實香菱也很猶豫,但畢竟都是一個組織裏的人,不救仿佛又說不過去。


    香菱又看了看,突然門口站著的兩個人全都不見了,可能是要換崗吧。


    “你在前麵,反正你現在是應天府的人。”


    “我又沒官印!”


    “你不是說賈雨村給你了個什麽官當嗎?”香菱急著問。


    “是啊,但是他又沒給我官印,我就是掛個職而已。”


    “跟我來!”


    香菱又看了一眼,確實門口沒有人了,便悄悄地拔出劍來,往門口走了過去,秦鍾也緊隨其後,大氣都不敢喘。


    原來那兩人是進門去影背牆後麵喝酒去了。


    二人就躲在影背牆外麵,香菱撿起地上一塊小石頭,往旁邊丟了過去。


    正在喝酒的一個人聽到了響動,就轉身看了看,還以為有野貓或者黃鼠狼跑了進來,悄悄的往旁邊有些。


    香菱一個邁步過去,一手捂住那人的嘴,長劍直接插入從後背穿到前胸。


    另一人剛站起身來準備喊人,卻早已被香菱的匕首封了喉。


    香菱指了指角落一個冬青樹下,對秦鍾說道:“你力氣大,你先把他倆拖到那個冬青樹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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