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衙門裏那些當差的,豈不是都要聽二哥哥你的差遣?”


    晴雯走在街上問道。


    秦鍾看著周圍的人群,不說話。


    “那什麽賈雨村為什麽偏偏讓二哥哥去做這個官?”


    “還不是他看我是林如海將來的女婿,想借我再往上爬爬。”


    “看來他們都還不知道二哥哥這個將來的林家女婿,已經不被老丈人看好了。”晴雯調皮的笑了笑。


    “這樣的話,如果能真的找到刺客,二哥哥就可以命令官府的人來抓了,省的我們再出手。”


    “唉,你看,那裏有個背包的。”秦鍾給芭蕉指了指。


    就在前麵“春暖樓”旁邊,一個白胖白胖留著一小撮胡子的人倚著旁邊店鋪的牆看著“春暖樓”門口招課的四個美女。


    由於是背對著秦鍾晴雯,秦鍾一眼就看到了背在他身上的麻布包。


    包的上麵是白色的,底子是綠色的,和施夢婕描述的一模一樣。


    “二哥哥不是說每個月的二號和二十二號他們才派人過來嗎?”


    “誰知道呢,過去問問。”


    秦鍾緊趕兩步,那白胖子看的倒挺認真,秦鍾二人都走到身後了,他也沒有察覺出來。


    “喂,你這袋子裏是不是裝的麵啊。”


    秦鍾一拍那人的肩,把他嚇了一跳。


    一迴頭,看了看秦鍾,又看了看晴雯:“你誰啊,認錯人了,別耽誤老子看妞。”說罷轉頭又繼續盯著“春暖樓”門口站著的那四個美女。


    “二哥哥,他這袋子裏裝的也不像是米,估計是認錯人了。”


    “喂,胖子,我手裏有二百文錢,買你這一袋米怎麽樣?”


    秦鍾不打算放棄,又拍了一下白胖子的肩膀說道。


    白胖子聽到又是剛才那人的聲音,有點生氣,轉過頭來說道:“什麽二百文三百文的,我不是賣米的,呐,你要找賣米的,你看見了沒有,那家店鋪就是。”


    白胖子還給秦鍾指了指旁邊一家賣米的店。


    “你能不能專業一點啊,幾個女人看把你眼睛都看直了。”


    晴雯不懷好意的笑了一下,那白胖子聽到秦鍾的話,更生氣了,收掌聚力就想要小小的教訓一下秦鍾。


    多虧晴雯在旁,兩掌相碰,居然晴雯更厲害,那胖子直接小退了兩三步。


    見自己在吃虧,居然被一個女的打退,就更加生氣想要來打晴雯,可是轉念一想,這大街之上可不能隨意暴露武功打人,萬一被官府抓住了,自己又是通緝之人,沒得好果子吃,隻能暫時忍氣吞聲。


    “你們趕緊滾,別耽誤老子好事。”說罷大搖大擺就向“春暖樓”走去。


    “走吧,二哥哥,他應該真不是你要找的人。”晴雯拽著秦鍾的衣角。


    秦鍾又看了一眼胖子的背影,和晴雯往迴走。


    “你覺得他的武功怎麽樣?”


    “感覺應該挺不錯的,剛才他出掌應該隻是用了二三成力。”


    二人走了一會兒,突然秦鍾背後被人拍了一下,一迴頭原來是剛才那個白胖子。


    “怎麽,你還要打架啊?”晴雯奶兇奶兇的問道。


    “不不不,我可不敢打你們二位。剛才這位兄弟不是問我是不是賣麵的嗎,我是賣麵的。”


    秦鍾心裏暗笑,又說:“我們剛才是要賣麵,不過剛才又一想,家裏買的麵已經夠吃幾個月的了,所以不買了。”


    “你怎麽能不買呢,你應該問我這麵多少錢啊。”白胖子一聽秦鍾說不買了,跳起來問道。


    “我都不買了,我管你多少錢呢。”秦鍾不搭理他,繼續走。


    晴雯剛要說話,被秦鍾伸手攔住了。


    那白胖子繼續糾纏著秦鍾:“剛才你可不是這麽說的,你不問那我告訴你,我這麵啊,二百文一斤。”


    秦鍾停下腳步,裝作很驚訝的叫道:“二百文一斤,你打算吃了我啊。”


    “嘿,你這小子怎麽不按套路出牌呢!”那白胖子跳的更高了。


    “晴雯,我們走。”晴雯也看出來了,秦鍾在逗這個人,憋著笑就跟秦鍾走了。


    “站住,站住,站住。”那人跑到秦鍾麵前,做出一番要打架的姿勢。


    “你幹嘛,還要打架啊?”晴雯故作高深的舉起拳頭來,拉了拉袖子。


    “不,不,不,小兄弟,你看……”


    秦鍾順著白胖子的手看去,他指的地方是“春暖樓”。


    “喲,那門口的四個美女怎麽不見了?”


    “什麽美女!我問你,好一座危樓誰是主人誰是客。”


    秦鍾假裝懵逼道:“什麽危樓?你這個胖子說什麽呢,人家是青樓,你應該說好一座青樓,美女是主你是客。”


    秦鍾用手指戳了一下白胖子的胸口。


    “哈哈哈。”晴雯忍不住笑了出來。


    “好好好,美女是主我是客,就當老子認錯人了。”白胖子聽到晴雯大笑扭頭就又往青樓走去,沒走幾步,又走了迴來。


    “甄香主到底在哪兒?”


    秦鍾見他一本正經的問自己,便靠近說:“這裏說話不方便,你隨我來。”


    秦鍾沒有將他帶迴秦府去見香菱,而是將他帶到了一家酒店的二層。


    二層正好沒人,秦鍾就帶到了牆角,隻要了三杯茶。


    “小弟秦鍾,不知大哥尊姓大名。”


    “在下胡二時。”白胖子拱手道。


    “甄香主最近身上不太好,不願見人。小弟是甄香主身邊的人,有什麽事情可以讓小弟前去轉達。不過,咱們的規矩,不是每月隻有初二和二十二兩天才能碰頭嗎?”


    “這不是著急嗎?我聽說甄香主家裏被燒了,跟著秦公子來到了金陵,甄香主來金陵第一件事肯定就是來找我們。”


    “胡大哥怎麽知道的?”


    “是,是舵主告訴我的?”胡二時端起茶來喝了一口茶,好像是在掩飾什麽。


    “哪個舵主?”


    “總舵主,還能哪個舵主。”胡二時說完又端起茶碗來喝了一口茶。


    秦鍾盯了兩眼胡二時,說道:“胡大哥莫非懷疑小弟不是甄香主身邊的人。”


    “沒有沒有,小兄弟既然能夠對得上暗號,那必然就是我們東山會的人。”


    “那你怎麽騙我?”


    胡二時聽出秦鍾已經識破了自己的破綻,忙尷尬的大笑:“是我記錯了,是我記錯了,這件事是嶽香主告訴我的。”


    “嶽香主我前兩天在薛府也見過了。”秦鍾說道。


    胡二時聽說秦鍾見過嶽如光,又以為秦鍾是嶽如光的人,自己說錯話了,忙捂住嘴。


    秦鍾又歎息:“可憐甄香主這麽一位苦命的女子。”


    “是啊,是啊,苦命的女子。”胡二時跟著附和道。


    “胡大哥,小弟有件事想問一下。”


    “什麽事?”


    “不知這偌大的金陵城,有多少咱們東山會的兄弟?”


    一聽這個,胡二時仿佛不想接茬。


    “我聽說咱們下個月清明節是不是有大的行動?”秦鍾故作深沉的問道,不管對方說什麽,反正自己已經做好了兩手的迴答。


    “兄弟你怎麽知道?”


    秦鍾冷笑一聲:“你以為我就隻是甄香主身邊的人。”


    “那不然呢?”


    秦鍾將手臂放在桌子上,招唿胡二時探過腦袋來。


    “我瞧瞧的告訴你,我是舵主派來監視你們的。而且舵主說你這段時間表現得不錯,下個月的行動如果積極意義,立個什麽功,馬上提拔你。”


    “此話當真?”胡二時聽到自己要被提拔,兩眼放光的問道。


    “你要不信,可以去問舵主啊?”


    他一個小小負責接頭的,哪裏去找總舵主去。


    怪不得剛才騙秦鍾被他識破了呢,這人還真的是總舵主身邊的人。


    “你說好一座危樓誰是主人誰是客,我答隻三間老屋時宜明月時宜風。”


    “不對,是你先說。”


    “愛誰誰,反正下個月行動的時候你認真點,事成以後你就能得到提拔,或許封你個香主當當,也不是不可能。”


    胡二時見秦鍾一臉不在乎的樣子,又聽到自己可以被提拔成香主,可高興壞了:“我在這金陵城,就在那‘春暖樓’底下足足站了九年,連舵主的模樣都沒見到過,沒想到這次能被破格提拔成香主,那可真是太好了。”


    “你武功又不差,這香主之位肯定是能者居之啊,風水輪流轉,今年到我家。隻希望大哥你如果真的當上香主之後,能夠時時刻刻都為舵主著想,為咱們東山會的複國大業著想。”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胡二時又看了看秦鍾旁邊坐著乖乖喝茶看風景的晴雯,這丫頭長得可是比“春暖樓”裏那群姑娘長得漂亮多了,又問道:“這位姑娘也是咱們東山會的人?”


    “那是自然,要不我講這些東西的時候能當著他的麵講?這是我師妹,已經被舵主認作妹妹了。”


    胡二時不敢有非分之想,又說道:“不知舵主下個月來不來咱們金陵,一起和兄弟們刺殺皇帝老兒?”


    好家夥,三個月內刺殺完太子又刺殺皇帝是吧。


    “這麽大的行動肯定是要來的,這次的行動可不比上次。上次在揚州刺殺太子失敗了,這次可不能再失敗了,一定要把那個狗皇帝,還有狗皇帝的老婆、兒子女兒什麽的都給哢嚓了。”


    “是是是,小的一定竭盡全力。我其實對舵主一片赤誠之心,一直想見卻一直未得見,不知下個月舵主來的時候秦兄弟能否引薦引薦。”


    “沒問題,這都小事。你就想辦法怎麽把這件事做好就行了,皇帝你肯定是刺殺不了的,畢竟會裏有這麽多的高手,你就刺殺個皇子妃子啥的就行。”


    “還有,我來這裏是來監視你們的,因為下個月的行動極其重要,不能有一步差池。你不要和其他人提起我的真實身份,舵主派我來也不是不相信你們,隻是這麽大的事情要多加一層保險,所以你一定要注意,和會裏其他人說話的時候先過一遍腦子。”


    胡二時知道自己經常說話不過腦子,這居然舵主都知道,那自己肯定是被關注到了。看來,站在“春暖樓”下的這九年,沒有白站,清明節的時候如果刺殺個什麽皇子公主,說不準真能被提拔為香主,那時候可就不用天天這麽累了。


    胡二時如是想道。


    “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揚州的事情舵主很生氣,因為他對這次行動給予了厚望,他以為不僅能夠把太子殺死,還能殺死林如海這個被狗皇帝寵幸,權傾朝野的狗官,可誰知他們居然失敗了。”


    “舵主為此大怒了三天,什麽人也不見,連飯都沒好好吃。所以舵主派我來的第二個目的,就是把那前去刺殺太子的兩個人抓起來殺死。


    “但是呢,大家都是兄弟。我也知道,刺殺太子這件事情那可不是說刺殺就能刺殺的了的,太子身邊的人又不是吃素的,而且禦史府裏也一大堆武功高強的人,失敗了在所難免。大家都不容易,不能一犯點錯誤就殺這個殺那個,這樣會裏人心就不穩了。”


    “我也勸過舵主,可是舵主當時正在氣頭上,根本什麽話都聽不進去。你說,既然大家都是一個組織裏的人,說白了就都是一家人了,讓我殺了他們我也於心不忍。但是他們今後也不能留在會裏了,所以我想找到他們,給他們一些銀子,讓他們逃命去吧。舵主那邊,我等他氣消了再和他說。”


    “秦兄弟果然夠朋友,我胡二時願意交你這個朋友。”


    “下個月的行動如果成功了,舵主自然開心,到時候舵主估計連這事都忘了。”晴雯在旁邊說道。


    “那兩個人,我認識。不過他們不住在城裏,在城南邊一個小河邊上,一個叫顧智聖,一個叫顧俊鵬,今天天色有點晚了,秦兄弟如果明日有空,一早我在城南門口等你,我帶秦兄弟去找他們兩個。”


    “明日恐怕不行,甄香主的病有點嚴重,我今天是因為給香主買藥才順路經過的春暖樓,後天怎麽樣?”


    “那後天一早,我在城南門口等你們,我帶你們去找他們兩個。”


    秦鍾站起身來,“那就多謝胡大哥了。”


    “哪裏哪裏,以後還要秦兄弟多在舵主麵前說說好話。”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那就告辭了,不然迴去晚了香主該說我了。”


    “替我給甄香主問個好,秦兄弟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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