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雲顯然是氣得不輕,她剛剛還想來求主子,把安叔留下來。


    可安叔卻說,這事他自己,就讓他自己去做個了斷,可是她不是覺得憤憤不平。


    “那樣的人根本就不配做人父母,他們是怎麽好意思讓被他們賣掉的兒女孝敬他們的。


    他們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沐雲瑤聽到這話,不禁好笑道。


    “你覺得他們真的要有良心,還能幹出這樣的事嗎?”


    沐雲瑤起身往裏屋走,輕雲忙快步跟了上去。


    便見,沐雲瑤從衣櫃裏拿了一身鵝黃色的衣裙出來,輕雲有些不解的問道。


    “主子這是要出門?”


    這北地比京城還要寒冷,京城那邊這個時候,已經是春暖花開了,可這邊依舊寒風蕭瑟。


    他們來了也有幾天了,主子幾乎沒有出過門。


    也難怪沐雲瑤突然拿出要外出的衣裳,輕雲會那般驚訝。


    沐雲瑤卻並不是很在意,開始動手解下自己身上的衣裳道。


    “閑得有些無聊,正好去看看熱鬧。”


    輕雲一臉詫異的看著她,她有些想不通,為什麽主子這時候還有心情看熱鬧。


    沐雲瑤看她這樣子,好笑的敲了敲她的腦袋道。


    “傻不傻?”


    輕雲捂著腦門瞬間反應過來,主子這是明著去看熱鬧,可誰又能說她不是去給安叔撐場子的。


    隻要主子往那裏一站,她就不信那些官員敢不稟公審案。


    輕雲想通這一點,立馬眉開眼笑的湊上前。


    “主子,我幫你更衣。”


    沐雲瑤聞言也就放手任她施為了,畢竟,這冬天衣服繁重,換起來的確麻煩。


    一通忙碌過後,輕雲又尋了一件大氅給她披上,末了還不知從哪弄個小巧的手爐塞進沐雲瑤手中。


    原本開門那一瞬間便襲遍全身的寒意,在大氅和手爐的加持下消散了不少。


    沐雲瑤踩著鹿皮小靴走到別苑門口時,便見馬車已經停在那裏了。


    沈玉就站在車邊,看著他過來立馬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道。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過去給安叔撐場子的。”


    說著手腳麻利的爬上車,然後還朝著沐雲瑤伸出手,要拉她上車。


    北地民風開放,像他們這樣兄妹之間相互扶持的事很是正常,也不會有人閑話。


    沐雲瑤也就沒客氣,就著他的手便上了車。


    但嘴裏卻是反駁道,“誰說我是去撐場子的,我隻是去看熱鬧而已。”


    沈玉自然知道她這麽說的原因,笑道,“說的對,為兄陪你去看熱鬧。”


    原本,沈安的事說到底不過是家事,衙門也是以調解為主。


    瞧著沈安也不像差錢的樣子,而黃家老兩口年紀也大了。


    再加上黃老太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衙門的人也是真的拿她沒轍就想勸勸沈安,讓他幹脆拿點錢出來平息此事算了。


    畢竟,鬧大了也不好看。


    再者若是在他的管轄之地出現這種不孝不悌的事,與他的政績也有影響。


    隻是縣太爺原本還想著和稀泥的,卻在聽到衙役匆匆過來稟報說。


    “雲溪郡主來了後,終於是變了臉色。”


    “什麽?什麽郡主?鎮北王府的小郡主有了封號了?”


    也不怪他什麽都不知道,畢竟,北地離京城還挺遠的,再加上大雪道路難行,消息滯後也是有的。


    隻是,他那個師爺顯然是有些門路的,聽到這話突然想起了什麽。


    對那衙差道,“把人請進衙門奉茶,大人馬上就來。”


    那衙差聞言立馬應聲退下,縣太爺這才轉身問師爺。


    “這位是什麽來頭?”


    看師爺這態度,想來也不是鎮北王家的那位了。


    師爺見縣太爺態度有些輕慢了,連忙道。


    “老爺,這位咱們可輕慢不得,雖然不是王府的那位郡主,可也大有來頭。”


    縣太爺有些不信,他們這地是鎮北王的封地,可以說他們這些官員都是聽鎮北王的,更多於朝廷。


    師爺見他如此,也不得不耐著性子解釋道。


    “老爺,你先聽我說就明白了,這位雲溪郡主不是出身皇室,而左相府的千金,被陛下破格封的郡主。”


    縣太爺聽到這話更加不以為意了。


    左相雖厲害,但就他這芝麻綠豆大的小官,也升不到京城去,左相的手也伸不到北地來。


    與他而言這左相的威懾還不如此地的知府呢。


    師爺好歹跟了他也有十幾年了,自是了解自家老爺的脾氣。


    繼續道,“可是,若她僅是左相府的千金學生到也不必和老爺說這般多了。”


    “哦,這麽說?她還有別的身份?”


    “沒錯,她年前與黑甲衛的統領,慎刑司的蕭督主訂了親,她乃是蕭督主的未婚妻。”


    原本還有些散漫的縣令,瞬間坐直了身子。


    立馬謙虛的看著師爺問道,“那、那我現在出去迎她還來得及嗎?”


    那個蕭千墨可是個心狠手辣,卻又十分護犢子的主。


    最關鍵的是他裏還有握著先斬後奏的生殺大權。


    他可是聽說之前黑甲衛的人在外麵辦差,在緝拿一夥江湖豪強時,被那些人給暗害了。


    結果,蕭千墨知道此事後,直接帶人端了那人的老巢不說,將人家殺雞犬不留不說,連雞蛋都給人搖散黃了。


    這件事後,也不是沒有人參奏蕭千墨,可是人家拿 出皇帝手諭,他們黑甲軍就是有這個先斬後奏的權利。


    至於,有沒有殺錯,那殺都殺了,死的人還能複活不成。


    要不然,怎麽所有人見了黑甲軍就聞風喪膽,要知道得罪了皇帝尚有自辯的機會,可得罪了蕭千墨等著他的卻隻有手起刀落。


    師爺見他這個樣子,有些哭笑不得。


    “老爺,不必這般驚慌,先讓人去打聽打聽再說。


    來的人也不是蕭督主,咱們先看看情況再說。”


    縣令看了看師爺,見他麵上不見半分慌亂,也終於放下心來。


    好歹是合作多年的老夥伴,他還是十分相信師爺的。


    而就在這時,那個剛剛被打發出去請人的衙差抹著一腦門的汗迴來了。


    師爺看他這個樣子,眉頭微微一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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