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薪知道,顯然是自己那一巴掌直接把彥紹輝的臉給打腫了,不然怎麽會是這個樣子。


    這個人,怎麽會這樣包容自己呢?


    “傻子。”木薪眼睛一酸,哽咽地罵了彥紹輝一句。


    這個傻子,怎麽這種時候還能對自己笑嘻嘻的!自己明明過分地打了他,這個心氣那麽高的人,到底是如何在自己一而再地扇過他巴掌後,還能笑得這麽沒心沒肺?從來不會生氣呢?


    彥紹輝揉了揉木薪的頭發,“好了,不準哭了,難不成你還想讓夏侯朔看到你哭紅了眼的樣子嗎?”


    不得不說,彥紹輝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木薪的人,沒有之一了。


    果不其然,木薪一聽彥紹輝這麽說,立馬吸了吸鼻子,收迴了眼淚。


    木薪可不想自己一副眼睛紅腫,狠狠哭過的模樣出現在夏侯朔的麵前。在他看來,這樣就無異於把自己一直在外人樹立起來的強硬強大的形象給毀了個徹底。


    其他人倒也罷了,主要是如果看到自己哭過的樣子的是夏侯朔,那就不行!


    夏侯朔可是木薪前世的仇敵,到了今生,木薪對夏侯朔的態度雖然比剛重生那個時候要好很多,但是潛意識裏還是不希望夏侯朔這個舊敵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麵。


    因為木薪覺得,讓夏侯朔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麵,就好比自己在給夏侯朔搖白旗一樣。


    看到木薪收迴了眼淚,彥紹輝會心一笑,他抬頭看了看上方的小小的光點。


    “小薪,我們現在先想辦法出去吧,出去以後,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怎麽樣?”


    木薪動了動嘴,最後選擇朝彥紹輝妥協,點了點頭,然後兩個人相互扶持著站了起來。


    木薪看著不遠處身上的火光漸漸虛弱的導彈殘骸,對彥紹輝問道:“咱們怎麽出去?”


    彥紹輝沒有說話,而是掌心向內,然後用內力一掌把那些導彈殘骸轟到了半空中,接著那些導彈的殘骸在空中徹底肢解,火光點點裏,那些殘骸四散開來,飛濺到大坑的坑壁上,牢牢地嵌入在裏頭。


    “抱好我的腰,咱們這就上去了。”彥紹輝朝木薪粲然一笑,然後就將木薪抱在了自己的胸前,向後撤了兩步,然後一腳點地,躍在了空中,彥紹輝看到了坑壁上的零星火光,便知道上頭有半嵌入進去的殘骸碎片,直直地跳躍到了那上頭。


    然後以此借力,朝下一塊嵌在坑壁上的殘骸碎片躍去。


    就這樣彥紹輝在大坑裏的半空中來迴跳躍著,一點一點地帶著木薪離開坑底。


    木薪抓著彥紹輝的腰上的衣服,看著彥紹輝毫不費力,且麵色輕鬆地帶著自己使著輕功離開這個導彈砸出的好幾米深的大坑,突然發現,自己的男人真的好帥,好man!


    彥紹輝剛帶著木薪離開那個深坑,就看到了夏侯朔穿著一個淺色毛衣走了出來,手裏還拿著一個手電筒。


    “我還以為你倆在那坑裏殉情了,剛打算用手電筒找找你倆的屍首呢。”夏侯少爺不改本色地損著彥紹輝和木薪。


    雖然按照以往,木薪是絕對會懟迴去的,但是介於自己現在心情還算不錯,便沒有理他。


    “那還真是讓你失望了。”彥紹輝挑挑眉,說罷然後就攬著木薪便要朝夏侯朔的小別墅裏走去。


    夏侯朔見彥紹輝這樣也不惱,隻是聳聳肩,把手電筒拿在手裏把玩著,晃晃蕩蕩地跟在兩個人後頭也迴去了。


    木薪距離進入到坑中已經有快一個半小時的時間了,拋去以前不談,現在他們的關係是合作夥伴,他也要關心一下兩個人的安全問題,所以提留著手電筒出去了。


    現在見兩個人沒有受很多傷,算是安然無恙地站在自己麵前,夏侯朔的心裏也是鬆了一大口氣的。


    彥紹輝帶著木薪一迴小別墅,就看到了老管家剛端出來一盆熱騰騰的蔬菜湯,放到了桌子上。


    “少爺剛才出去找你們了,沒想到沒多久你們就迴來了。”老管家看到兩個人,笑得臉上的褶子都多出好幾條來,明顯是在為兩個人的平安歸來而感到由衷的高興。


    彥紹輝朝老管家友善地笑了笑,“這湯是您特別為我們煮的嗎?”


    “是少爺提醒的我,讓我為你們熬湯喝。現在雖然是秋天,可是下午的時候也不見得太暖和,少爺說你們在那個深坑裏待久了估計手腳什麽的也都涼透了,出來以後,喝點熱湯正好暖一暖。”老管家說道。


    木薪點點頭,心說夏侯朔這個嬌氣的貴族少爺居然也學會體貼人了,真難得。


    管家剛說完,夏侯朔後腳就進門了。一進來就聽到管家在彥紹輝和木薪的麵前說自己如何如何,雖然是好話,可是夏侯朔麵上還是有些尷尬。


    他輕聲咳了咳,然後麵色略帶尷尬地讓管家去廚房端剩下的飯菜。


    而木薪則是有些好笑地看著夏侯朔,那張被毀容的臉上浮起了異樣的紅,居然要比之前自己印象裏的囂張跋扈的霸王花模樣看得順眼得多。


    “咳,看什麽看!還不去洗把臉?都成花貓臉了!不給我把那臉和爪子洗幹淨別想上我夏侯家的飯桌!”夏侯朔老大不高興地嚷嚷著,然後抱著胸氣哼哼地離開了。


    木薪看著夏侯朔氣哼哼地離開,對彥紹輝說道:“你覺不覺得,現在的夏侯朔比以前的夏侯朔討人喜歡得多?”


    彥紹輝搖搖頭,“沒覺得,不過沒有以前那麽讓人討厭是真的。”


    彥紹輝是真的對夏侯朔沒太多好感,因為木薪的前世多半都是因為夏侯朔的關係而變成了悲劇,雖然更多的是明溪澈起著推動作用,但對彥紹輝來說,夏侯朔也是殺死前世的木薪的劊子手之一,所以就算現在的夏侯朔變成了這副樣子,也不能把他在彥紹輝心裏的劊子手形象徹底抹消掉。


    隻能說,等徹底解決完夏侯雲傑和明溪澈的事情以後,他會看在現在他們的合作夥伴關係上,不會找夏侯朔麻煩。


    “你現在對他好像改觀不少。”彥紹輝一邊洗著手,一邊看著鏡子裏頭的木薪,問道。


    “嗯。”


    木薪甩了甩手,然後用毛巾把手上的水漬擦幹,“有關於前世的記憶對我而言已經算可有可無了,除了明溪澈和夏侯雲傑,其他人對我做過的事情,我反而已經很釋然。”


    “算算看,前世裏的夏侯朔,不過是個被明溪澈寵壞的小公子,我受到的那些欺負,多半也是明溪澈的手下們幹的,他最多是動動嘴皮子,從來沒有說要在背後對我下絆子。”木薪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腦中關於前世的記憶走馬燈開始了久違的轉動。


    剛重生的時候,自己對每個欺負過自己的人都是恨極了的。但是現在,也許是經曆的大風大浪多了,除了對明溪澈殺掉自己,以及夏侯雲傑當著自己的麵用自己的皮肉做實驗耿耿於懷外,他反而覺得其他的當初的那些事情對他來說已經不算什麽了。


    迴想起來,他在前世,和夏侯朔見麵的次數真的算不上多,雖然每次都是惡語相向,但真正讓他痛心的其實是明溪澈的態度和做法,對夏侯朔他反而沒有太放在心上。


    因為地位實力都與夏侯朔懸殊,所以夏侯朔壓根就沒想過要把自己怎麽樣,最多就是嘴巴損損自己過過癮,而每次把自己推向危險的,其實反而是明溪澈。


    而自己重生後則算是恨屋及烏,把對明溪澈的恨,朝夏侯朔身上轉移了不少。


    雖然不能說夏侯朔徹底無辜,但自己在今生對夏侯朔做的那些,也夠抵得上他前世對自己的那些言語攻擊了。


    這次見到夏侯朔後,看到對自己容貌如此重視的夏侯朔為了保護父親的靈牌而被毀容,木薪對夏侯朔殘留的那點恨意也都因為夏侯朔的臉上恐怖的疤痕碾碎了。


    而且也算是對夏侯朔改觀不少。


    以前他隻覺得夏侯朔是個自我,自私,高高在上又手段殘忍的公子爺,而現在木薪看到的夏侯朔,反而是個重情義,嘴硬心軟的可愛男人。


    彥紹輝看著木薪臉上掛著釋然的微笑,心裏一動,便抬手捏了捏他的臉頰,動作輕柔充滿愛憐,“看來你對前世的事情,是真放下了不少。”


    彥紹輝其實對木薪現在這樣的狀態挺滿意的,不再糾結從前的糟心事,證明他已經從以前禁錮他的牢籠裏掙脫出來了。


    “手還濕噠噠的,不要碰我的臉啦!”木薪炸毛了。


    而彥紹輝則是來了勁,各種逗木薪,就和逗弄自己家的小貓一樣,特別壞心眼地要看貓咪炸毛,才肯罷休。


    兩個人打鬧了很長時間,終於因為動作太大,而扯到了木薪肩膀處的傷口,疼得木薪的嘴直咧咧。


    彥紹輝這下慌了,他連忙跑去和夏侯朔要了家用醫療包來,走時還被夏侯朔調侃了一番。


    “這麽點時間都不放過,還把人給弄傷了?彥大少你是多性急啊?”


    彥紹輝隻來得及給夏侯朔一個白眼,便抱著家用醫療包風風火火地去處理木薪肩膀上的傷口去了。


    “嘶。”木薪眉頭一皺,輕哼了一聲。


    “對不起,我輕一點。”彥紹輝劍眉緊蹙,給木薪上藥的手便力道更輕了些。


    木薪扭頭去看自己肩膀上的傷口,分布均勻的五個小小的血洞,多半已經結痂,但是因為之前和彥紹輝的打鬧,所以已經結痂的傷口又被撕裂開來,所以隱隱又有血從傷口處流了出來。


    這是彥紹輝發狂時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傷痕,看起來和野獸發狠時用力抓人留下的痕跡有那麽一些相似的地方。


    然後木薪的眼神轉移到了在為自己小心翼翼上藥的彥紹輝那個修長的手上。


    這雙手,曾經拿過刀,也曾經舉過槍。今天他所遭遇的事情,木薪隻在他和彥紹輝帶著隊員們出任務遭遇了十幾隻sss級喪屍時,在彥紹輝對著別的喪屍時候看到過,卻沒想到,自己在有生之年也能被這樣‘特殊對待’一次。


    “你這次發狂,是因為什麽?”


    木薪問道。


    彥紹輝為木薪上藥的手一頓,他抿了抿唇,在心裏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才說道:“具體的經過,我也不太清楚,隻是記得,我在和明溪澈的手下對抗的時候,不知怎麽的昏了過去,再次醒來以後,便是失去理智的狀態,關在那個暗艙裏。”


    彥紹輝將紗布裹在木薪的肩膀處,然後把醫療包關了起來。


    “剩下的事情,你也就知道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木薪挑挑眉,“這次你的突然發狂,自己是完全不知道的。”


    “嗯。”


    木薪不能確定是不是夏侯雲傑在彥紹輝昏迷以後對彥紹輝的身體做了什麽或者是發現了什麽,導致彥紹輝被動觸發了狂暴狀態,但是總歸不是什麽太好的事。


    幸虧彥紹輝的潛意識還是能牽扯住失去控製的自己的,不然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你有什麽不良的反應嗎?比如說頭疼之類的?”木薪有些擔心地摸摸彥紹輝的額頭,詢問著。


    “放心,我好著呢,別擔心太多,嗯?”彥紹輝抓住木薪的手,然後放在唇邊親了一口。


    希望吧。


    木薪勉強地勾了勾嘴角,沒有再說話。


    而這時,夏侯家的大電燈泡從浴室門口探進頭來,“喂,你倆是打算喝浴室裏頭的冷水飽腹嗎?弄好就快出來!”


    木薪朝夏侯朔翻了個白眼,“知道了!多事!”


    “真是狗咬呂洞賓!”耳尖的夏侯朔剛轉頭走了幾步就聽到木薪暗戳戳地說自己,立馬就轉身氣焰囂張地懟了迴去。


    懟完木薪,然後就甩頭瀟灑地走掉了。


    “這家夥,真不知道現在怎麽還一股子驕傲孔雀的模樣。”木薪氣得,嘴都有點歪了。


    彥紹輝倒是一副看好戲的態度,樂嗬嗬地拍了拍木薪的肩膀,“你不覺得你們倆現在鬥嘴的場景,特別有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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