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路雨凡和他的隊友們便開始收拾行裝,看樣子是打算趁著黎明時分動身了。


    木薪從後備箱裏找出兩根火腿腸,靠在越野的黑色外殼上,撕掉包裝紙吃了起來。


    彥紹輝這時候湊了過來,略帶討好地笑道:“小薪,我也餓了,給我吃一個唄。”


    木薪懶得理彥紹輝,哼了一聲,連一個正眼都沒有給他。


    好吧,看來自己昨晚調戲過頭了。彥紹輝輕咳一聲,摸了摸鼻子訕訕想道。


    兩三口吃掉火腿腸,木薪便把手裏的另一根沒有拆包裝紙的火腿腸丟給了彥紹輝,然後自己自顧自坐到了副駕駛上。


    彥紹輝連忙接住火腿腸,嘴邊是忍不住勾起的笑意。


    其實,小薪他還是在意自己的,隻不過不說出口而已。


    彥紹輝帶著滿心的滿足吃掉了火腿腸,剛吃完打算扔掉垃圾的時候,一個模樣漂亮的長發女朝彥紹輝走了過來,手裏還拿著一些吃食。


    彥紹輝的腳步一頓,眯起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你就是彥紹輝吧。”


    女郎身形高挑並且凹凸有致,氣質高貴而柔和,流光瀲灩的剪水雙眸帶著盈盈笑意,瓊鼻高挺,柳眉似月,說不出的動人美麗。


    薄唇輕啟,讓人隻覺得這溫柔似水的聲音比那小提琴還悅耳,比那鋼琴還動聽,沁人心脾,令人心醉。


    彥紹輝先是點點頭,然後帶著審視的目光看著來人,“你是……”


    “我是祁山朗的妹妹祁清兒。”祁清兒看著麵前這個麵容俊美非凡,身材比例比太陽神阿波羅還要完美的男人,隻覺得一陣心悸。


    祁清兒自從十八歲那年見過彥紹輝,就再也忘不了他。


    如今過了四年,男人隻比當年更添了幾分霸氣和從容,眉眼更性感迷人,讓女人一眼見了就舍不下忘不掉。


    更何況彥紹輝身後還有一個彥家,不是任何青年才俊能與之媲美的,就算是自己的哥哥祁山朗,也不能與之相比。


    這就是她祁清兒看上的男人,就該受到萬人敬仰。


    十八歲的那次驚鴻一瞥,祁清兒永遠不能忘懷。


    她不斷地學習,想要成為能和彥紹輝比肩的女人,就必須要足夠出色,所以她什麽都要學,並且什麽都要學得最好。


    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不過是基本功,就連男人的舞刀弄棒,空手道跆拳道她也要做到最好。


    等做好了最好的準備,她就一直在等待再次和彥紹輝見麵。可是她最後沒等來美好的邂逅,而是等來了末世,等來了彥紹輝在迴b市的時候遭到陷害然後失蹤的消息。


    這讓祁清兒心痛非常,仿佛一個一直為之奮鬥的目標突然一下子消失了。這讓她怎麽能夠忍受?所以借著自己所在的祁家也是一流世家的身份,以及自己出色的能力,不顧哥哥和家人的阻攔,她成功成為了由一流世家一手組織的負責找物資和保衛b市基地的五個隊伍中的一員。


    她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借著找物資的機會,找彥紹輝,哪怕是一線希望,她都不會放棄。


    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她找到了他!末日的降臨以及一係列的遭遇讓麵前的這個男人更加成熟和穩重,那堅定的雙眸再次讓祁清兒找到了生命的亮光。


    不過……彥紹輝為什麽和自己印象裏的疏離和冰冷不同了?


    他的目光裏帶著柔和的光亮,像那初升的太陽,就連嘴角那一向標準化的微笑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帶著寵溺味道的笑容。


    而這一切的改變,都是因為彥紹輝帶來的那個青年,那個氣質與周圍人迥然不同的青年。


    他遊離在隊伍之外,自始至終都沒有主動和除了路雨凡以外的隊伍裏的人交流過,他的態度就和他的眼睛一樣,帶著冰芒,生人勿近。


    可是青年對彥紹輝的態度又是另一個樣,雖然仍舊是寥寥數語,可是卻有了溫度,就連嘴角,都時不時會掛起一抹笑容。


    兩個人之間的那種別人根本無法插入,非常親昵的互動,讓祁清兒眼紅,嫉妒,憎惡。


    從前她不是沒有聽哥哥說起過彥紹輝喜歡同性,可是她以為這不過是為了阻止彥紹輝身邊的狂蜂浪蝶的一種方式而已,哪曾想,居然是真的!


    當她看到彥紹輝心滿意足地吃著被木薪吃過的牛肉幹時,祁清兒的心就徹底亂了。


    她不明白為什麽她一直高高仰望,供奉在心裏的男神,居然會喜歡一個冰塊!而且這個冰塊的性別還是雄的!


    可是她不想死心,而且她心裏的高傲也不允許她就此罷休和認輸,所以她第二天一早就拿著早餐來找彥紹輝了。


    “我想起來了,山朗有一次帶他妹妹出來和我們野營,當初的那個丫頭就是你吧。”彥紹輝恍然大悟狀地點頭。


    祁清兒的眼神更加柔和了,“沒想到彥哥哥你還記得。”


    彥紹輝聽到祁清兒如此稱唿他,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男女有別,就算你哥和我是死黨,但也還是別叫得這麽親密比較好。”


    彥哥哥?我還彥弟弟呢!真是膈應的叫法!幸好小薪坐在車裏聽不到,不然得笑死自己。彥紹輝在心裏撇嘴腹誹道。


    祁清兒麵上閃過一抹尷尬,然後笑了起來,為了讓氣氛不是太僵硬,隻好順著彥紹輝說道:“那,你覺得叫什麽妥當?”


    “彥將軍吧,雖然是末世,可是軍銜還是有的。”彥紹輝說道。


    彥將軍,這三個字可是把祁清兒和彥紹輝之間的距離拉了不止一點點遠,就差把祁清兒推到懸崖底了。看來彥紹輝是下定決心要疏遠這個死黨的妹妹了。


    他好歹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如何能看不出來這個丫頭對自己抱著什麽目的?想要套近乎,也得看自己讓不讓!縱然是死黨的妹妹也沒得商量!


    祁清兒抽抽嘴角,最後心不甘情不願地叫了一聲‘彥將軍’後,然後將手裏的食物遞給了彥紹輝,“這是給你的早餐。”


    彥紹輝接過食物,卻發現份量隻夠一個人的。


    這女人是故意。彥紹輝在心裏十分肯定地想道。


    一雙鷹眸朝祁清兒射出了厲光,“怎麽隻有一份。”


    “額……那個……”


    祁清兒眼神有些躲閃,“別人分配的,我也不知道。”


    彥紹輝冷笑。不知道?這話拿來騙鬼估計鬼都不會相信吧!


    “那就麻煩你再幫我拿一份,如果有人有異議,讓他去找路雨凡,如果還覺得不行,那麽讓來找我!”


    彥紹輝口氣強硬,然後轉頭坐進了駕駛位,把祁清兒一個人留在了外邊。


    木薪坐在車廂裏,縱然聽不到兩個人的對話,但是通過看兩個人的麵部表情,以及行為動作,已經猜的差不多了。


    他看著麵色發黑的彥紹輝將吃的一股腦塞給了自己,獨自生悶氣,有些好笑。


    “你這是怎麽了?莫不是外邊那個美人惹你生氣了?還是你把人家惹生氣了?我瞧著人家都哭了。”木薪瞟了一眼還在外頭幹站著的祁清兒,一臉的梨花帶雨,看上去好不可憐。


    彥紹輝瞟了一眼祁清兒,冷哼一聲,“最討厭女人掉那幾滴玻璃珠子,當我不知道那是鱷魚的眼淚嗎?”


    這話也太惡毒了。木薪在心裏失笑。


    “不就是隻拿了一份早餐嗎?不至於。”木薪拍了拍彥紹輝,安慰道。


    “她那是故意的!她明顯是不把你放在眼裏才會這麽做!”


    彥紹輝就是見不得別人輕視木薪,這樣比別人輕視自己還要讓自己難受。


    “好了,這也值得生氣?”


    彥紹輝轉頭不去看木薪。


    木薪越發覺得好笑了,這個大男人怎麽這麽會撒嬌和使孩子氣?比那三歲小兒也好不到哪裏去。


    彥紹輝一直在等木薪繼續哄自己,哪知最後隻聽到木薪在撕包裝紙的聲音,然後就聽到了木薪咀嚼的聲音。


    彥紹輝不禁氣悶:我在這裏生悶氣,你倒好,居然還大吃特吃了起來!太過分了!


    還沒等彥紹輝發作,一雙素手就伸了過來,將彥紹輝的腦袋扭到了木薪的正對麵,然後木薪叼著吃了一半的麵包,用嘴將另一半喂在了彥紹輝因為吃驚而半張開的嘴裏。


    看著彥紹輝機械式地咀嚼著,木薪鬆開咬著麵包的唇,退到了座位上。


    “現在呢?還生氣嗎?”


    彥紹輝終於反應了過來,連忙搖頭,將麵包一股腦塞在了嘴裏,生怕別人搶去似的。他臉紅得和連初吻都沒送出去的毛頭小子一樣,看上去十分羞澀。


    木薪心裏暗笑:隻允許你調戲我不成?如今風水輪流轉!讓你也嚐一把被調戲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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