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澤走到一處馬廄,挑選了兩匹駿馬。而馬夫認得草廬仙人,不僅沒有要的錢財,反而非常客氣地送著草廬仙人和夏澤出去城關。

    這一路相隨,夏澤更加覺得世俗常人的思想實在太過於難以理解。

    一旁的草廬仙人似乎如魚得水,顯得頗為興奮,毫不在意,一揮馬鞭,座下駿馬長嘶,便如同風一般往南飛奔而去。

    夏澤顯得有些尷尬,一直是禦劍多年的他,對於如何騎馬,甚是生疏。在上麵他費了好大的力,才馴服坐騎,不過已經落後草廬仙人很遠很遠。

    夏澤有些焦急了,正在考慮是否要卸下駿馬,禦劍而去時候,草廬仙人又折返迴來,正樂嗬嗬地看著他。

    “夏澤,不要急嘛,往後我們還要好好騎幾天馬呢!”草廬仙人對著夏澤說道。

    夏澤尷尬地點點頭,專心騎馬。

    於是兩人同時往前飛奔而去,也算的速度相當。

    隨著夏澤和草廬仙人越來越往南趕去,山河破碎的麵貌越是清晰,路上經過的村莊往往十室而九空,正是一片生靈塗炭。縱然夏澤是經過很多血腥場麵,但是看到有些地方,還是覺得有些膽寒和心驚。而這對於已經蓬萊道境巔峰之人,或是相當之人,實在有些不該。

    草廬仙人一路上說的話是越來越少,從先前還能夠介紹一些風土人情,到得後來能夠伸出援助,最後則是隻能夠默默地繞過,到得後來這些救助事宜,他也都交給了夏澤。

    然而,兩個人的經曆實在有限,到得後來,若不是夏澤當初偷偷地學了林默一些打獵燒烤技能,兩人便要露宿野外,食不果腹。

    不過,這一路,草廬仙人從來沒有提過讓夏澤載著他禦劍而去,甚至還拒絕了好幾次。夏澤有些不解,但是被草廬仙人拒絕了幾次之後,他也就不再相問。隻是默默地騎著馬跟在草廬仙人身後。

    於是,兩人便騎著馬一步一步地走過大唐破碎山河,直往南去。

    隨著兩人越來越往南走去,夏澤越來越明白目的地該是江南某處小鎮,而再加上草廬仙人的故人之說。

    “難道是去敬亭山,去見李太白前輩?”夏澤對著草廬仙人說道。

    “啊?嗬嗬,夏澤,看來你的悟性不錯啊。嗬嗬,咳咳。”草廬仙人笑著說道,但是有些斷斷續續,連日來的奔波已經讓他有些怠意和疲倦,麵色蒼白、精神也有些。

    “真的是去見李太白前輩啊?!”夏澤甚為興奮,自從他漸漸地看慣了破碎山河,雖是舟車勞頓、顛沛流離,也是不在話下。

    “嗬嗬,你不要太激動,現在還不知道,能不能夠找到他呢?咳咳咳。”草廬仙人邊咳嗽,便笑著說道。

    “草廬師父,你怎麽樣?要不要緊?”夏澤聽到草廬仙人越咳越厲害,才想起他可沒有如同自己一般的修仙體質,年紀又有些大了,關切地問道。

    “沒事,沒事。我們很快就能夠到了!”草廬仙人強忍住咳嗽說道。

    “要不,草廬師父,我們還是一起禦劍而去吧?”夏澤還是忍不住,試探地問道。

    “夏澤!”草廬仙人對著夏澤狠狠地說了一句,便不再理他,獨自一人加鞭而去。

    夏澤在後麵看到草廬仙人已經有些佝僂而蒼老的背影,突然之間竟有些酸酸痛楚。

    夕陽西下,故地重遊,微微有些秋風蕭瑟的一個傍晚時分,夏澤和草廬仙人到了敬亭山。

    山還是當初的山,亭子依然被人翻新,夏澤記憶深刻的石桌石凳也自然沒了蹤影,隻剩下人跡罕至的山澗清風和歸鳥還是如當初那般悠遠和寂寥。

    “看來,今天我們還是不走運啊,李太白不在這。隻是這個時候,他應該在這吟詩作樂,難“道又有什麽變故?”草廬仙人似對夏澤說,也似自言自語。

    “變故?”夏澤聽得有些吃驚,還不知道李太白會有什麽變故,一顆懷有憧憬的心,突然又提了上來。

    “噢,夏澤你不要誤會,他能有什麽變故,我的意思是他為什麽會這個時候不在,說不過去而已。看來我們今晚還得露宿野外?不過有著一座山間小亭作伴,可比那些日子好得多了。”草廬仙人笑著說。

    “那自然要好得多,隻是我們如果一直找不到他怎麽辦,難道就這樣等下去嗎?我們是不是應該去李太白縣令叔父家看一看?不如讓晚輩前去跑一趟吧。”夏澤想到當初遇到李太白,他正是跟著自己的叔父一起,或許他應該在縣衙,便跟草廬仙人說道。

    “噢?不會的。你不知道?”草廬仙人說道。“也對,你一直沒有見過他。他已經不再跟著自己的叔父了,就在去年吧,李太白同他叔父一起入了太守做了幕僚,想為平叛做些自己的貢獻。然而奈何當時賊軍風頭正盛,他跟隨的太守打了敗仗。而聖上遷怒,便罷免了太守職務。李太白的叔父一輩子光明磊落,哪能夠受得這般窩囊氣,便一怒之下也辭官歸隱。”

    “想不到李太白叔父也是肝膽忠烈,前輩,晚輩受教了!”夏澤心中感歎,對著草廬仙人說道。

    “嗬嗬,你怎麽不問李太白啊?你想依著他的性子,當初唐明皇、楊貴妃和高力士都不能夠約束於他,如今怎麽能夠受得這樣憤慨?”草廬仙人笑著問道。

    夏澤一聽對草廬仙人更加的佩服,自己確實想著李太白該是怎麽樣,但是礙於輩分差別,不好說出口。不過既然草廬仙人問道,便說:“是啊,晚輩也正在想呢,不知道李太白前輩是怎麽樣度過的?”

    “其實也沒怎麽度過,李太白性子剛烈而直爽,看不慣這些、奸惡小人。於是終日飲酒作樂。再不問世俗,過的甚為頹廢。”草廬仙人有些黯然地說到。

    “啊?怎麽會這樣?那之後呢?”夏澤吃驚地問道。

    “之後?”草廬仙人看了夏澤一眼,說道。

    “是啊!之後怎麽樣了?難道李太白一直就這樣頹廢嗎?前輩不是說他隻是吟詩作樂嗎?”夏澤心中感慨無限,無法接受李太白竟然能夠這般頹廢。於是便立刻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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