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靖帶著嶽靈珊等人迴了開封,但是還未迴到府中,便聽到江湖上傳來消息,說華山派和恆山派在嵩山腳下一番血戰,兩派死傷慘重,嶽不群和定逸師太都各自受了重傷,兩派自此交惡。

    而後又傳來青城派掌門餘滄海身亡的消息,而且據傳還是死在一個少年高手手中,兩個消息一個接一個傳來,登時在江湖上掀起了好大一陣風浪。

    五嶽劍派向來同氣連枝,共同進退,這是江湖上眾所周知的事兒,但是如今剛剛合並為一派,就傳出華山派和恆山派死鬥的事,江湖上的人都在猜測,不知道莫大先生會如何處理這件事。

    但是結果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莫大根本就沒有任何要插手這件事的意思,自嵩山大會結束以後,莫大便帶著門人徑直迴到了衡山城,他雖名為五嶽派的掌門人,但對華山派和恆山派的爭鬥卻並未作出什麽迴應。

    至於餘滄海身死一事,卻在江湖上影響甚大,因為有消息稱,殺死餘滄海的少年高手,正是林家福威鏢局的少鏢頭林平之,此人手上一路又快又奇的劍法當真是出神入化,餘滄海和“塞北名駝”木高峰兩人合力抗敵,但最後還是雙雙死在了此人劍下。

    開封府,一處酒樓當中。

    其時正是晌午,酒樓中人滿為患,上下兩層酒樓中都是吵吵囔囔的一片,其中販夫走卒,來往商戶、江湖俠客皆有。

    一樓的大堂之中,幾個佩劍帶刀的江湖人正在喝酒閑聊。

    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飲了一碗酒,忽然歎了一聲,道:“青城派的餘滄海也是一代宗師,但想不到最後竟死在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華山弟子手上,著實讓人吃驚。”

    同桌的幾人都點點頭,顯然也有些想不明白,以餘滄海的武功,怎會敗在一個少年人手上,而且還是和“塞北名駝”這等高手一起死的。

    隔著幾桌之外,那裏一個頭戴鬥篷的中年人忽然冷哼一聲,哂笑道:“名不見經傳?好大的口氣,你們可知那個少年人使的是什麽劍法,福建林家的“七十二路辟邪劍法”你們難道都沒聽說過麽?”

    這人說話的聲音極淡,但是出聲之後,上下兩層的酒客都聽的清清楚楚,顯然此人功力極高。

    酒樓中忽然靜了一下,隨即有人驚唿道:“辟邪劍法?難道就是當年林遠圖縱橫江湖的“辟邪劍法”?”

    這人話音一落,酒樓中頓時騷動起來,無數人都看向先前說話的那個鬥篷人。

    “那是自然。”鬥篷人微微一哂,淡淡道:“這件事在江湖中已經不是什麽秘密,而且我還聽說那個林家小子的眼睛已經被木高峰弄瞎了,他的劍術雖精,但此刻卻與活劍譜無異,江湖上也不知有多少人在找他。”

    “原來還有這迴事。”

    一時間,酒樓中有不少人都開始目光閃動起來,顯然都已經心動了。

    ......

    林平之學會“辟邪劍法”的消息在江湖上不脛而走,而且此時他雙眼已瞎,武功不免大打折扣,江湖上登時風起雲湧,各方勢力都把他當成了一塊肥肉,想要抓住他,以逼問出劍譜。

    開封城淩府內。

    淩靖和玲瓏、漣依、嶽靈珊三人正在一處花園中閑聊,幾人坐在園中的石桌旁,此時已經到了初春時節,園中花草樹木都重新煥發出了生機,整個院子裏都飄蕩著一股淡淡的草木芬芳。

    “臭小子,這個林平之現在就是一個活靶子,你難道就不想抓住他麽?”玲瓏疑惑的看著淩靖。

    “我抓他有什麽用。”淩靖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淡淡道:“他們家的那套劍法,誰練誰死,你就等著看吧,不出一年,這個江湖上便再也不會有“辟邪劍法”的傳聞了。”

    林平之學會的“辟邪劍法”並不完整,就算他最後說出去了,也隻是害人害己,不過真正的正道俠客顯然不會去出手搶奪這套劍法,最後死的,隻會是那些心懷叵測的人,淩靖倒是樂見其成。

    不同於玲瓏的淡雅,嶽靈珊此時卻有些憂心忡忡,一臉擔憂的問道:“淩靖,我爹他真的沒什麽事麽?他的傷到底怎麽樣了?”

    淩靖苦笑一聲,道:“我都跟你說過八百遍了,你爹的傷不算太重,沒有性命之憂,修養幾個月便當無礙。”

    這個消息是他派人出去打聽到的,當日嶽不群和定逸師太在嵩山腳下死鬥,兩人都打出了真火,但嶽不群有傷在身,最後也沒能奈何得了定逸師太,兩人各自負傷,最後不了了之,但是恆山派和華山派從此交惡,卻是坐實了的。

    嶽靈珊幽幽的歎了口氣,她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麽恆山派會和華山派有如此的深仇大恨。

    漣依在旁邊寬慰了嶽靈珊幾句,最後又從袖中拿出一封書信,交到淩靖手中:“公子,這是任小姐前幾日飛鴿傳書送來的書信。”

    淩府的幾個女人當中,也就隻有她才能跟任盈盈說上幾句話,兩人關係還算不錯。

    淩靖將書信展開,看過之後,神情連續變化了幾次。

    三個女人見他神色有異,都不禁有些疑惑,玲瓏問道:“怎麽了?難道是任我行又要對我們不利了麽?”

    淩靖搖搖頭,忽然吐出幾個字:“任我行死了。”

    “死了?”三個女人都愣了一愣,便是連玲瓏這般定力高深的人,也不禁失神了片刻。

    “是誰殺了任我行?”玲瓏蹙眉問道,以任我行的武功,江湖中能殺得了他的人已經不多,如果淩靖和自己不出手的話,就算麵對再厲害的人,他起碼也能逃命的吧。

    “不是誰殺了他,而是他的命數到了,誰也阻止不了。”

    淩靖其實早就有預感,任我行的“吸星大法”缺陷太大,此人自以為已經找到了化解的辦法,但實際上卻是治標不治本,他的內力越高,死的就越快。

    而上次在英雄大會上交手時,他就發現任我行的功力又增加了不少,應該是此人自知不是自己和玲瓏的對手,又強行吸納了別人的功力,所以才會猝死在黑木崖上。

    “任我行既然死了,那現在黑木崖上是誰在做主?”玲瓏忽然似笑非笑的看了淩靖一眼,任我行死不死跟她其實關係不大,現在她更關心的倒是任我行死後,黑木崖上又是怎樣一番景象。

    “額......”淩靖無奈一笑,道:“是盈盈,她接過了日月神教的教主之位,目前是向問天在輔佐她處理教務。”

    漣依嘻嘻一笑,道:“公子,那日後這邪道之中,豈不是變成了你一個人的天下,任小姐當教主,那跟你自己當也沒什麽差別了。”

    “好像是這個道理啊。”淩靖摸了摸鼻子,哈哈笑道。

    任盈盈當了日月神教的教主,其實就跟他自己掌控了日月神教無異,不過日月神教這麽一個爛攤子,他真的不想再去接手,倒是不如讓盈盈先折騰一段時間,最後再把日月神教收編過來。

    ......

    時間很快到了兩年之後。

    這兩年中,江湖上又發生了不少大事,華山派的掌門嶽不群於一年之前忽然病故,但是華山派對他的死因卻一直閉口不提,頗有一種羞於開口的意思,之後令狐衝接過了掌門大位,寧中則退隱江湖,隨著女兒女婿歸隱到了開封府。

    五嶽劍派中的恆山派掌門定逸師太也在嶽不群死後不久宣布退隱江湖,門下弟子儀和繼任掌門,而她自己則選擇常伴於菩薩左右,每日誦經念佛,武功一道,卻是已經很久沒去碰過了。

    關於兩年前“辟邪劍譜”引發的爭端,近來也逐漸消弭於無形,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這兩年中,先後有十餘人曾得到過這門劍法,但到最後,卻沒有一人能活過一年,尤其嵩山派的左冷禪等人得到劍譜後,一派當中,起碼有大半的一代高手都修煉了這門劍法,但最後卻無一例外,全部暴斃而亡,甚至包括林平之本人在內。

    經此一難,嵩山派的一代高手所剩無幾,實力大不如前,此時或許連江湖上一些有點實力的中小門派都比不上了。

    ......

    開封府城外的歸雲山莊內,此時的歸雲山莊早已成了邪道中人心中的聖地,尤其在一年多以前,曾經的邪派第一大教日月神教宣布臣服天機門以後,天機門便徹底坐上了邪派魁首的寶座。

    “小語兒,快叫聲爹爹好不好?”

    山莊內,一個身形挺拔的青年正懷抱著一個一歲多大的小嬰兒在逗弄,小嬰兒的眉目有六七分和他相似,眉清目秀,此時正伸著一隻白嫩嫩的小手在他臉上亂抓,咿咿呀呀的不知在說著什麽。

    這個青年自然就是淩靖,而他懷中的女嬰,則是他跟玲瓏生下的女兒,前些日子才剛滿一歲。

    這時,忽然有一個風姿綽約,氣質高貴的少婦走了過來,嗔了淩靖一眼,道:“女兒才一歲,哪有這麽快學會說話。”

    “我的寶貝女兒天資聰穎,自然不是別家孩子可以比的。”淩靖哈哈一笑,下巴上已經長了胡茬子,忽然在女兒柔嫩的小臉蛋上蹭了蹭。

    小語兒咯咯的笑了起來。

    “你呀。”玲瓏眉目含笑,看著這對父女,臉上露出由衷的喜悅,小語兒是淩家的長女,本來她還怕淩靖會不太喜歡女兒,而偏心家裏的男孩兒,但是事實卻證明,不論是京城那個公主生下的男嬰,還是漣依生下的那個老三,其實最受他寵愛的,還是這個最大的寶貝女兒。

    “別人都喜歡男孩兒,但你這人卻怪,京城有個兒子,家裏也有個兒子,但你怎麽就最寵這個女兒呢?”

    雖然小語兒是玲瓏生下的,但她心中卻還是有些疑惑,不知道淩靖為什麽會喜歡女兒多過兒子。

    “兒子有什麽好的,隻有女兒才是爹爹的貼身小棉襖啊。”淩靖在女兒臉上吻了一下,笑道:“你看,咱們女兒這胚子,一看就知道以後是個大美人,就跟她娘一樣,長大後一定禍國殃民。”

    “去,有你這麽說自家女兒的嗎?”玲瓏嬌嗔著拍了他一下,伸手接過淩靖懷中的女兒,自己哄了起來。

    淩靖微微一笑,忽然又抬頭看了看天上,在他頭頂數十丈的地方,一座暗色的大門正矗立在那裏,威嚴、森冷、神秘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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