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後,計無施和諸緒、藍鳳凰幾人才互相打了個眼色,哈哈一笑,計無施道:“諸位,公子既然說在英雄大會之日,便會決出門內的一應職位,那咱們到時候可就得各憑本事了。”

    嚴三星和玉靈道人等人眼中忽然露出一絲熱切之色,此次英雄大會聲勢浩大,堪稱數十年來邪派當中最頂尖的盛事,如果公子在那一日宣布建立門派,那本門的聲望又會達到一種怎樣難以企及的高度,隻怕立時便會一躍成為江湖中有數的幾個大勢力之一。

    而且若真是在那日以比武決鬥等方式擇出本門的高層核心,那獲勝之人定然會轟然鳴動江湖,這一切不正是武林中人畢生所追求的麽。

    “計兄說的極是!那咱們便在初十那日,手底下見真章了!”

    嚴三星抱拳朗聲說了一句,接著便和玉靈道人、桐柏雙奇夫婦先行離開了。

    緊接著,黑白雙雄等人也相繼和諸緒等人告辭,大廳內便隻剩下諸緒、計無施和藍鳳凰等幾個最早跟隨淩靖的人。

    諸緒若有所思的看著廳外眾人離開的方向,忽然沉吟道:“計兄,你知道公子到底有什麽具體的安排麽?”

    若是要比武決鬥,以選定本門的高層,他自然是不懼的,但是對“桐柏雙奇”這些人他同樣有些信不過,如果讓他們在比武中勝出,一躍成了本門核心,總覺得是有什麽不妥之處。

    藍鳳凰也道:“是啊,計大哥,你心思最多,難道連小哥哥的計劃也猜不出來麽?”

    黃河老祖和黃伯流聞言也都看著計無施,計無施笑道:“你們大可放心,公子此舉,其實大有深意,乃是一舉兩得的好法子,到時你們自見分曉。”

    說罷,便閉口不言了。

    藍鳳凰哼了一聲,道:“你不願意說,難道我就不會親自去問麽。我自己去找小哥哥問個清楚。”

    橫了計無施一眼,轉身便出了大廳。

    計無施等人看著她無奈一笑,不過眾人皆知這苗家姑娘和公子向來感情深厚,乃是最早和公子結識的人,兩人甚至以兄妹相稱,關係非同一般,可不是他們所能相比的。

    這時,計無施便看著眾人道:“我們幾個也好好準備一下吧,到時候可不能丟了公子的臉麵,讓外人給比下去了。”

    諸緒點點頭,眼中閃過一抹戰意,道:“真是期待啊,也不知公子到底會把哪些職位拿出來讓我們爭奪。”

    ......

    藍鳳凰出了大廳之後,卻不是直接去莊內尋淩靖去了,而是折身出了“歸雲山莊”,下山之後,直奔淩府。

    淩府,任盈盈的閨房之內。

    任盈盈身上的劍傷在將養差不多一月之後,已經好了大半,平日裏下床活動已是沒有什麽大礙,隻是臉色依舊蒼白,有些嬌弱憔悴。

    “大小姐,你現在住在淩府,這就是你們漢人常說的“金屋藏嬌”麽?”藍鳳凰坐在任盈盈床沿上,看著在床上坐著的任盈盈,拉住她手笑道。

    任盈盈麵色一紅,嗔道:“你胡說什麽,我跟他又沒成親。”

    “那不是遲早的事麽。”藍鳳凰嘻嘻一笑,道:“大小姐若是穿上新娘的喜服,一定美的不得了。”

    任盈盈麵上紅暈更甚,羞惱道:“你要是再這樣口沒遮攔,我可趕你出去了。”

    藍鳳凰吐吐小舌頭,道:“那我不說就是了。不過,這月初十便是“歸雲山莊”英雄大會的日子,大小姐,難道你就沒從小哥哥那兒聽到什麽消息麽?”

    任盈盈麵色忽然一黯,“歸雲山莊”英雄大會的事她雖然已有耳聞,但卻從來沒向淩靖主動問起過這事。

    此次英雄大會在江湖上已是鬧得沸沸揚揚,淩靖一時聲威大震,隱隱間已是有了魔道領軍人物的架勢,但如此一來,卻是大大的得罪了日月神教和她爹爹,看起來倒像是在向神教挑釁一般。

    任盈盈神色恍惚了一瞬,隨即強笑道:“他的事我從來不過問,你若想知道,便自己去問他吧。”

    藍鳳凰眼珠一轉,便也明白了過來,安慰道:“大小姐,你跟小哥哥在一起,夾在任教主和他之間,真是為難你了。”

    任盈盈歎了口氣,微笑道:“這是我自己願意的,不關他的事。”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藍鳳凰見任盈盈漸漸露出了疲乏之色,這才告辭離去。

    兩日的時間轉瞬即過,這一日便是二月初十,“歸雲山莊”英雄大會的日子。

    開封城中,各處客棧已經是人滿為患,連城外左近的一些大中小市鎮中的客店也都紛紛爆滿,官道上,馬匹縱橫,來來往往全都是些帶刀佩劍的江湖中人。

    不多時,從官道上行來一群衣飾華麗的人,每人坐下一匹駿馬,腰間佩一式的寶刀,當先二人是一個麵無白須的中年人和一個容貌俊秀的年輕人。

    “二師兄,咱們先去開封府落個腳,打探一下消息麽?”右邊馬上的那個青年忽然側頭問道。

    那中年人點點頭,道:“現在“歸雲山莊”內到底是個什麽形勢,咱們還都是一頭霧水,也不知這淩靖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確實需要先打探一下消息。”

    說罷,一行人直奔開封府城,在官道上揚長而去。

    與此同時,各路人馬也都紛紛趕往開封府城和“歸雲山莊”,此刻山莊所在的那座高山之下,淩靖已經安排了手下在那裏迎接各路豪傑,兩排年輕弟子身著一式的黑色緊身武士袍,將來往的賓客迎上山。

    “咦,這誰說淩少俠向來獨來獨往,麾下並無什麽勢力的?我看這些迎賓的弟子個個身手都不簡單呐。”有上山的邪派高手一眼便看出了這些弟子武功底子不弱,頓時驚奇道。

    “看來是傳聞有誤,淩少俠雖是出身五嶽劍派的華山派,但後來武功路子已經跟華山劍法截然不同,多半是另有際遇,得到了什麽隱秘門派的傳承。”

    “老兄說的有理,看來咱們以前都還是將淩少俠小覷了。”

    一時間,上山的道路上議論紛紛,但見從山腳之下,一直到山巔的“歸雲山莊”,一路上都安排了許多人手把守要道,這等威勢,就是崆峒、峨眉這等名門大派隻怕也擺不出來的。

    不久之後,山腳下行來一隊聲勢浩大的人馬,中間是一乘十六人抬的華貴大轎,前後各兩隊人馬,少說也有百來人,浩浩蕩蕩而來。

    迎客的黑衣弟子麵色一變,有人連忙出列往山上稟報去了。

    “日月神教,文成武德,澤被蒼生,聖教主駕到!”

    那隊人馬還未行到,上百人便齊齊呐喊起來,而且這百人隊伍個個都不是庸手,聲音中灌入內力,一時間,山道上的群豪齊齊變色。

    “是日月神教的任教主來了。”

    “是啊,這下可有好戲看了,也不知淩少俠和任教主到底誰才是咱們魔道當中的第一人。”

    “任教主看來是老而彌堅啊,你們看,連神教的向左使和十大長老中的近半都已經來了。”

    眾人皆知任我行既然大張旗鼓,帶領大隊高手親臨到此,一定不會是專門上山道賀來的,待會兒的英雄大會,隻怕又是一場龍爭虎鬥了。

    “任我行麽......”山腳下百餘丈外,一個容貌清矍的老者微微一笑,背上負著一柄寬刃大劍,徐徐走來。

    任我行的百人隊伍四周,群豪唯恐避之不及,但這老者卻是視若無睹,從任我行的轎下徑直走過。

    “兀那老賊,聖教主坐下,豈容你擅自走過!”

    轎前一個老者忽然大喝一聲,朝那負劍的老者怒目而視,旁人識得他是日月神教新晉的十大長老之一,名叫秦偉邦,乃是最先投靠任我行的一批人。

    “哈哈,大路兩邊走,你們走你們的,我走我的,難道我礙著你們了麽?”那老者停下腳步,對秦偉邦笑道。

    秦偉邦麵色一沉,但見那老者步伐穩健,一雙眸子中精光湛湛,顯然不是簡單的人物,心念一轉,忽然走出隊伍,喝道:“還不跪下謝罪,聖教主寬宏大量,說不定便饒了你的不敬之罪。”

    這時,山腳下已經圍了一圈人,隔得遠遠地,正在看熱鬧。

    豈料那老者隻是嗤笑一聲,又自顧自的往前麵山道行去。

    便在此時,隻聽轎內傳來一聲冷哼,秦偉邦登時心知是教主心頭不悅了,連忙飛身而起,一躍落在那老者前頭,沉聲道:“想要上山,先給聖教主磕九個響頭再說。”

    那負劍老者冷笑一聲,道:“任教主好大的威風,好霸道的氣勢,真當這“歸雲山莊”是你的黑木崖麽?”冷冷一笑,麵上卻是一點也不露驚惶之色,隻是好整以暇的瞧著秦偉邦。

    “老小子,看來不給你點厲害嚐嚐,你是不會知道錯了。”

    秦偉邦腳下一錯,忽然一拳轟出,使的正是日月神教當中最上乘的拳法,一拳之中,已將那老者上盤三處大穴籠罩其內。

    外圍的群豪見這二人已經動上了手,頓時興趣大增,又見秦偉邦這個魔教長老一出手便聲勢不凡,顯然武功已經是到了一流的境界,紛紛喝起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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