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卑鄙!”

    一眾正道高手見任我行用這種下作詭計擊傷方證大師,都不由大罵出聲,便連一直以來都穩若泰山的衝虛道長也不由看著任我行微微蹙眉。

    但任我行卻隻是哈哈一笑,道:“方丈大師,得罪了!”手上勁力一吐,方證大師嘴角忽然溢出一縷鮮血,身子向後仰了仰。

    眾人心知方證大師此刻肯定已經受了不輕的內傷,正道諸位掌門都不禁麵有憂色。

    便在此刻,卻見方證大師慈眉善目的臉上露出一絲祥和的微笑,雙手合十,念了句佛號。

    “阿彌陀佛。”

    霎時間,隻見他左肩忽然往前一震,一股中正平和的勁力自胸口透出,順著任我行的掌心透入了他的手臂。

    “易筋經!”

    任我行忽然麵色大變,實在沒料到這大和尚內力已經高到了這種地步,吃了自己一掌,居然還能在重傷之下反擊自己。

    “碰!”

    一圈勁氣從方證大師腳下四散開來,地麵上瞬間布滿了如蜘蛛網一般的龜裂紋路,數丈之外,一株古槐樹無風自動,洋洋灑灑掉下許多落葉。

    “內力波動,七千六百七十二點!”

    隨著方證大師的反擊開始,淩靖眼中的內力波動數據圖忽然猛的一跳,直接從六千多點,跳到了七千六百多點。

    “少林武功果然博大精深,沒想到在這個時代,居然還能有人將內力修煉到七千點以上。”

    淩靖眼中閃過一絲濃濃的詫異之色,在明代這個已經稱得上低武的時代,能將內力修煉到中級宗師以上,便已經是天縱奇才了,卻不想方證大師居然能將“易筋經”修煉到這種驚世駭俗的程度。

    當世之中,若是單比內力,隻怕已經無人能出其左右了。

    任我行被方證大師以“易筋經”神功反震,麵色劇變,“咚咚咚”連退六步,每一步都在石磚上留下一個兩三寸深的足印。

    他的麵色忽然變得有些蒼白,右臂微微抬起,看起來很是僵硬。

    “少林寺“易筋經”!嘿嘿,今日老夫算是領教了。”任我行看著方證大師那枯瘦的身體,沉聲道。

    “咳咳!”方證大師捂著胸口劇烈的咳嗽數聲,和聲道:“任教主智勇雙全,方證也是受教了。”語意至誠,絲毫沒有惺惺作態。

    若是旁人說出此話,任我行多半要以為對方是在譏諷自己,但方證大師心胸豁達,又不通事務,任我行聞言也不禁有些歉疚,笑道:“方丈過獎了。”

    兩人的內力都已臻至化境,屬當世最巔峰的幾個人物之一,先前各自吃了對方一擊,這時都不得不暫時停下手來,趁機調息穩定傷勢。

    偏殿之外,一時無聲,但卻又有一股無形的壓力盤踞在眾人心頭。

    盞茶功夫已過,方證大師和任我行卻是誰也未再動手,似乎傷的都不輕,衝虛道長忽然走到兩人中間,問道:“大師,任教主,你們二位可還有動手的餘力?”

    方證大師道:“任教主內功精深,老衲受了任教主一掌,若無月餘,隻怕是養不好傷了。”卻沒說自己到底還能不能動手,隻是道自己傷勢極重。

    衝虛點點頭,又看向任我行。

    任我行神色一動,笑道:“不如這樣如何,我這場和方證大師的比武,就算作平局,不分勝負。若是再比下去,隻怕就需我和方證大師拚上老命了。”

    他先前被方證大師以“易筋經”內力反震,右手手臂直到此刻還毫無知覺,內息運行滯澀,心知若是再打下去,之後下山的路,可就有些不好走了。

    “任教主此言甚是妥當,老衲正有此意。”方證大師雙手合十說道。

    “好!既然二位都同意算作平局,那這第一場就算作我們雙方不分勝負。”衝虛道長將目光掃向淩靖和向問天,問道:“不知這第二場是你們中的哪位出戰?”

    方證大師和任我行分別被人扶了下去,任盈盈扶住任我行,正在低聲詢問。

    向問天忽然冷笑一聲,走前幾步,指著左冷禪道:“左大掌門,這便宜你沒揀著,可是十分失望?哈哈,這第二場,便由我來接你的招。”

    左冷禪麵色一沉,道:“早就聽聞“天王老子”向問天的名頭,今日正要領教閣下高招。”麵色冷漠,叫人瞧不出一絲端倪,也不知他心裏這時到底在想些什麽。

    淩靖皺眉看了向問天一眼,對於此人主動請戰,倒也沒有絲毫意外。他跟向問天不說仇深似海,但結怨亦是不小,這人不先詢問自己,便擅自出手,也沒有什麽讓人意外的。

    “自討苦吃!”淩靖並沒有出言阻止他,就算明知向問天必敗無疑,但由這個超一流高手消耗左冷禪一點內力,也是有些用處的。

    衝虛道長見淩靖沒有異議,便退了開去。

    向問天當即將長刀一劃,麵色凝重的撲向左冷禪,其實論武藝,他在日月神教當中也算是響當當的人物,但對上左冷禪這種正道三大宗師之一的頂尖人物,他還是不敢不謹慎行事。

    銀光一閃,帶著霍霍風聲,向問天一刀直接劈向左冷禪左肩。

    左冷禪麵不改色,忽然往右斜掠出去,同時左手飛抬,去擒向問天手腕。

    “哪有這麽容易!”向問天也是久經戰陣的人,此刻不慌不忙,握住刀柄,往後一戳,點向左冷禪兩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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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冷禪連忙收招,間不容發之際,又飛起一腳,踢向向問天腰部。

    這兩人變招極快,顯然已經將招式熟練到了一種隨意所欲的地步,周圍幾個門派的掌門人看著場中二人,也不由心中暗讚。

    兩人在場中遊鬥,向問天刀法精湛,武藝其實已經不在一些大門派掌門人之下,但左冷禪與之相鬥,一二十招過後依然顯得是遊刃有餘,全憑掌法、指法接招、進攻,似乎是不想太過耗費內力。

    向問天越打越是麵色難看起來,左冷禪此刻是什麽心思,他自然看得明明白白,忽然之間,大喝一聲,雙足猛的在地上一頓,身形如風般掠了出去,一刀豎劈,正對左冷禪的中門。

    左冷禪雙眼微微一縮,這一刀可比先前幾招快的多了,可是他卻隻是冷笑了一聲,刀身襲來之際,忽然雙掌往中一夾。

    “啪!”

    向問天的長刀被左冷禪以一雙肉掌夾住,之後任是向問天如何用力,卻也拔之不出。

    向問天心中一急,抬起左腳踢向左冷禪下陰。

    這種下九流的招數,在魔教中人眼中,自然不算什麽,但在場許多人,都是正道當中最頂尖的人物,見向問天使出這種卑鄙無恥的招數,都不禁暗自皺眉。

    “無恥!”

    左冷禪怒罵一聲,抬腳拆檔,同時右手飛快的在向問天的刀身上一抹而過。

    “崩崩崩!”

    刀身上瞬間結了一層透明的冰晶,冰晶之下,凡是被左冷禪肉掌滑過的地方,全都龜裂開來。

    一陣冰冷刺骨的寒氣從刀身上透入向問天手心,又順著他手上經脈,直逼肺腑。

    “左掌門的“寒冰真氣”一出,向問天隻怕是要敗了。”在場之人,俱是高手,眼力自然不弱,左冷禪修煉出這種陰寒之極的內力,本就隱隱克製各種內家功夫,向問天中了這一招,隻怕是很難再戰下去了。

    嶽不群和寧中則站在人群中間,看著左冷禪使出這門神奇的武功,他的目光不由微微一縮。

    “給我退!”

    隨著左冷禪的一聲大喝,向問天手中的長刀竟然一寸一寸碎裂開來,支離破碎的刀身變成十餘個碎片,散落一地。

    向問天麵色發青,嘴唇已呈青紫之色,顯然已經是寒氣入體,中了寒毒。

    左冷禪麵上閃過一身狠色,左掌從右臂底下穿過,一掌擊在向問天胸口,將他打飛了出去。

    “向兄弟!”

    任我行目光陰冷的看了左冷禪一眼,飛身而起,左手接過向問天,身子在半空一折,便如大雁一般,又落迴先前所在的地方。

    “向叔叔,你沒事吧?”任盈盈見向問天麵色發青,渾身發顫,連唿出的氣息都帶著隱隱白氣,不由著急的問道。

    “沒......沒事,這狗賊的寒冰內力當真了得!”向問天強笑一聲,隻覺內息凝滯,便如被結成了冰塊一般,渾身僵硬。

    “先別說話,一切等我助你化解了體內的寒氣再說。”任我行看得出向問天此時的情況不是很好,若是任由這股寒勁盤踞在向問天體內,一定會大傷根本。

    一掌抵在向問天後心,內力透入他體內,運轉“吸星大法”,試圖將左冷禪的“寒冰真氣”全部吸收化解。

    忽然之間,一層淡淡的白氣順著任我行的左掌,開始漸漸往手腕上蔓延而去。

    “爹爹!”任盈盈低聲驚唿。

    “看來這左老兒當真練成了一門了不得的武功啊。”任我行冷笑一聲,左臂一震,又將手上的寒氣全都逼了出去。

    便在此時,卻聽左冷禪在場中淡淡的說道:“這一場,可算是我們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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