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橋幸太雖然不能完全聽懂,但跟根據李招弟的動作和語氣也能猜出個一二來,當下老臉一紅,竟然有了一絲愧疚之意。


    當然,他的愧疚可不是為了侵略華夏的行為感到愧疚,而是愧疚自己暫時不能帶走李招弟,不能告訴她自己的真實身份,他害怕女方一時接受不了會和他反目成仇,那可是他這輩子唯一想娶的女人。


    “咿咿呀呀,嗚嗚哇哇~”


    村橋幸太又胡亂叫喊著比劃了一陣,即便李招弟也有些無法理解了,她隻當對方是太過害怕,有點語無倫次。


    “阿弟姐姐~~~我們該出發了~~~”


    遠處,同樣隨軍開拔的兩名小護士揮著手通知李招弟跟上隊伍,而她卻在答應了一聲後,拽著村橋幸太躲在了一處灌木後方。


    “從現在開始你就自由了,如果他們問起我就說我也不知道,迴家吧,你的媽媽和家人們肯定都擔心壞了。”


    村橋幸太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所中意的女神竟然會放他離開。


    這是一個好機會,是一個將對方進攻計劃報告給長官的絕好機會!


    村橋幸太支支吾吾的向遠處走去,李招弟還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擺了擺手,便迴身跟隨自己的大部隊而去。


    “櫻花一樣的美麗姑娘啊,你一定要活下去,等著我,如果我哪天飛黃騰達成為英雄,一定會贏取你的,一定會......”


    村橋幸太不再猶豫,他拔腿就跑,遠離了這支遊擊隊伍。


    而李招弟也萬萬不會想到,自己一時好心救起的人,放走的人,會是之後破壞他們計劃,導致遊擊隊出現最大傷亡的罪魁禍首。


    “唿唿唿唿唿~”


    村橋幸太一路狂奔,一刻都沒敢停下,他朝著記憶裏的方向跑去,他記得那裏應該是鬆尾小隊的駐紮地,不知道這麽長時間他們有沒有移動到別處。


    突然,就在這時,村橋幸太的腳下不知被什麽東西一絆,整個人猛的向前撲去,結結實實的摔進了草垛裏,疼得他呲牙咧嘴,天旋地轉。


    “哎喲~抱歉抱歉~~對不起,實在對不起!”


    一道聲音在他耳旁不斷的說著抱歉,那人說的是日語,並且是關西口音。


    村橋幸太掙紮著撐起身子,看見一個穿著土綠色軍裝,身背輜重,挎著水壺和地圖,還背著三八式步槍的戰士,這不正是他們帝國戰士的標準裝備嗎?


    “士兵,你是哪個隊伍的?你們的長官是誰?”


    那名不知道跑出來做什麽溜號的士兵一看就是個新兵,他站直了身體緊張的迴答道:“報告長官!我是中島十六師團,大冶第二十聯隊,西崎第一大隊,森山中隊,內山小隊,新兵東史郎!”


    “很好,東史郎,現在立刻去帶我見你的長官,我叫村橋幸太,隸屬柳川平助中將下轄第一百一十四師團,步兵第一百二十七旅團,村橋小隊的隊長!”


    “是!長官!”


    村橋幸太鬆了口氣,他看著麵前這個神情緊張的新兵,注意到了他腳邊掉落的一個本子。


    “新兵東史郎,你一個人待在這裏做什麽?這本子上記著什麽?”


    “啊......長官,沒有,我......我......我隻是出來上廁所。”


    那位名叫東史郎的士兵有些緊張,這讓村橋幸太感到疑惑。


    “你不要動!我現在懷疑你是支那人的奸細,退後!”


    “不,我不是,長官,那......那隻是我的日記本。”


    “日記本?”


    村橋幸太麵存疑惑的撿起了那個本子,翻開一頁,隻見上麵寫道:


    【戰爭是什麽?戰爭其實就是殘忍,悲慘,暴虐,放火,屠殺,等等等等慘無人道的,眾惡之極的概括性代名詞,所謂戰爭就是包括了一切非人道的罪惡無比的巨大的惡魔口袋,他荼毒生靈,破壞良田,摧毀房屋,肆意暴虐,毀滅文化,使人間變成地獄,導致無數的生靈成了孤魂野鬼,這就是戰爭......】


    村橋幸太看的眼睛睜大,怒道:“八嘎!這是一名帝國士兵應該寫的內容嗎?我們為什麽要發起戰爭?因為這是聖戰!是為了解救愚昧落後的支那人!他們如此愚蠢卻擁有著大片的良田和土地,我們的民族如此優秀卻被困於小島之上,時刻遭受著天罰的威脅!公平嗎?!


    再說了,你是一名軍人,是效忠於天皇的軍人,軍人的天職乃臨戰當敵,片刻不可忘記武勇二字!去寫什麽日記?還寫這種影響士氣的言論!你的隊長內山知道嗎?”


    “不......長官,我......我知道錯了......”


    “混賬!”


    村橋幸太走過去,抬手啪啪給了那名新兵兩個耳光,但後者卻仍然低著頭“哈伊”了一聲,不敢做出任何反抗,即便他的日記本因此被村橋沒收。


    “新兵冬史郎!你現在就帶我去見你們的大隊長,我可以答應不把這個日記本的事情告訴別人,但你必須聽從我的命令,快!現在就帶我去!”


    東史郎不明白這位沒有穿軍服的長官為什麽要越過他們的小隊長,中隊長,直接去找西崎大隊長?但他卻不敢反抗,畢竟如果被他的隊長看到他日記裏寫的那些內容,他很有可能被要求切腹自盡。


    他還不想死,他想活著迴到家鄉,他想念母親做的糯米團子,想念家鄉的櫻花樹林,想念春子小姐唱過的那首歌......


    “啊~~遠去的路途遙遠又寂寞~~春心似皎月~~你可想知道完山的椅子燃燒著戀情~戀人幸福多~~~”


    “新兵東史郎,你發什麽呆?快點帶我去見你們的大隊長!”


    東史郎打了個激靈,從唱歌的春子小姐迴憶中清醒過來,急忙點頭道:“哦,好,好的長官,在......在那邊!”


    村橋幸太之所以要跳過他們的小隊長,中隊長,直接去找大隊長,就是為了邀功,他可不願意如此大的功勞被別人搶了去,直接找到對方的頂頭上司,率領部隊挫敗支那人的陰謀,隻有那樣才可以得到更大的戰功!


    在這名新兵東史郎的帶領下,村橋幸太穿過一片稀樹叢林,又繞過了前者小隊的駐紮地,直接抵達了西崎大隊長的駐地。


    “站住!你們是哪個隊伍的?”


    在臨近西崎大隊駐地時,兩人被門口的哨兵用步槍遠遠攔住。


    “我叫村橋幸太,是村橋小隊的隊長,我們遭遇了支那人的伏擊,損失慘重,不過我也因此截獲了對方一條重要情報,我要立刻上報給西崎大隊長,麵對麵的告知他,軍情緊急請速去通報!”


    “我......我叫東史郎,我......”


    那名新兵還沒有完成自我介紹,守在門外的兩名哨兵其中一人便轉身跑迴大營,報告他們的大隊長去了。


    大約十分鍾後,村橋幸太和東史郎被帶進了先前被當做旅館的大屋,裏麵已經被改造成了臨時指揮部,西崎大隊長就坐在指揮部的內間裏,同時他也住在這兒。


    他身材魁梧,法令紋較深,嘴角向下有一個深深的弧度,讓人感覺他似乎從來就沒有高興過。


    看到村橋幸太和東史郎,他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杵著一把代表著身份和權利的軍刀,板著臉道:“你就是村橋小隊的隊長?我聽說過你,是山野六郎大人的下屬,說吧,你在支那人那裏截獲了什麽情報?”


    村橋幸太看了一眼旁邊的士兵,猶豫了一下道:“西崎大隊長,我要單獨和您說,這個情報很關鍵,絕對不能走漏消息。”


    “八嘎......混賬!這裏是我的作戰指揮室,旁邊都是我的心腹士兵!”


    這位叫西崎的大隊長話還沒說完,忽然看到村橋幸太伸手摸了摸鼓脹的腰部,他仿佛接收到了對方的什麽信號,改口道:“你們都先下去。”


    “是。”


    在將親兵全部支出房間後,村橋幸太這才一步跨到旁邊的方桌上,取出一張紙,又朝著東史郎伸出右手道:“把你包裏的鉛筆借給我用,快!”


    “哦哦,是,是的長官。”


    東史郎有些慌亂的從地圖夾裏取出一小截鉛筆頭,村橋幸太就那麽在紙張上畫起了圖形。


    等他完成這幅作品舉到西崎大隊長麵前時,無比鄭重嚴肅的說道:“這就是支那人下一步的戰略路線圖,我冒著生命危險將它記了下來,西崎大隊長,您有沒有那個膽量和能力,跟我一起立下這不世戰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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