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予又安撫了一下眾人,這才迴到別墅。


    “周先生,那群人真的不會再來了?他們就真願意吃這個啞巴虧?”


    劉半仙有些不太確定的問道。


    “他們當然不會吃這個啞巴虧,但我們剛剛的行為讓他有些摸不清深淺,隻要是一個有能力有頭腦的首領,都不會貿然帶著人闖進我們的勢力範圍,他一定會猶豫,會猜疑,會調查,即便有報複那也是兩天或者更久以後的事兒。其實我並不想這麽早跟那位鄰居起衝突,但有些事躲是躲不過的,該來的遲早要來,大家最近都注意著點,不要單獨行動。”


    “好的,我們知道了周先生。”


    眾人坐在客廳裏,三三兩兩小聲討論著剛剛那件事,而周予則在後院裏發現一根由竹子製成的魚竿。


    “這魚竿是誰的?”他朝屋裏喊了一聲。


    劉半仙小跑道後院,笑著說:“周先生,那是我閑來沒事自己做的,想著哪天有空了到河邊去釣釣魚。”


    周予將那根竹子製成的魚竿在空中揮舞了兩下,點點頭說:“先借我使使。”


    “沒問題,周先生你想用隨時都可以拿去,我迴頭可以再做一根。”


    周予笑著拍了拍劉半仙的肩膀,道了聲謝,便扛著那根魚竿一個人朝東麵的河岸走去。


    “周先生去幹嘛?你怎麽不跟著?”


    跛子走到劉半仙身邊問道。


    “周先生問我借了根魚竿,說是想去釣魚,似乎有什麽心事,沒有讓我跟著的意思,反正我們不跟阿鬼那家夥也會跟著,讓周先生一個人安靜會兒,有沒有人有興趣打兩圈麻將?”


    麻將,是之前周予他們在英國華工營時就搞出來的娛樂活動,為的就是讓大家不再把注意力放於賭博和抽煙上。


    事實證明,華人骨子裏就對這種運動特別喜愛,很快就風靡了開來。


    當然,在周予的重壓下玩點一、二毛的小錢可以,絕不允許他們將這項娛樂活動也演變成賭博的一種。


    算命的高唿了一聲,立刻得到了響應,穆德柱、胡人天和跛子分落在方桌的三個角落,嘩啦嘩啦開始搓麻。


    周予扛著魚竿,沿著東河河岸邊一路默默前行,似乎在思考著什麽,並沒有停下來釣魚。


    洪阿鬼不出意外的跟在他身後,隻不過相隔較遠,並沒有靠近打擾。


    此時的周予正在腦中盤算著他們有可能會遇到的困難,以及紐約各幫派複雜的局勢。


    根據宋清所說,唐人街最大的勢力名為安良堂,在它之下還有永聯社,四性堂,小刀會,天師幫......而這些幫派下屬還參雜著許多小幫會,局勢不可謂不複雜......


    而僅是曼哈頓區,除了唐人街外,還有百老匯區的黑手黨,下西區的高蒂一家,中區的山口組,以及上西區的甘比諾,每一個都不是好惹的對手。


    加之新大陸的相關排華法案,讓華人在這裏依舊舉步維艱,似乎除了混幫派就沒有別的事可以做。


    周予邊走邊想,等他迴過神來的時候,就看到麵前不遠處有一片河灘,那裏的水麵清澈幾乎可以見底,周圍還長著不少水草,肯定藏著很多魚,是一個垂釣的好地方。


    “今天就先放鬆放鬆,說不定在釣魚的過程裏會有所感悟呢。”


    周予心裏想著,當下便找了處好位置,在泥土裏翻撿了一陣,翻出一條蚯蚓當做魚餌,甩動魚竿坐了下來。


    洪阿鬼看到周予終於停下,自己也遠遠地找了塊石頭坐下休息。


    晚冬的寒風吹過河麵,像一把梳子似得讓河麵水草整齊倒向後方。


    一圈圈漣漪向周圍擴散而去,順道將周予的注意力也給帶到另一邊。


    “呦~今天倒是稀罕,位子被人占了。”


    那是一位身材瘦小留著純白山羊胡的老者,看樣子大概八十多歲,他頭戴棉帽,身穿棉襖,手裏同樣提著一根魚竿,看來也是來釣魚的。


    “老爺子,不介意我們可以一起釣。”


    周予抱歉的笑笑,起身往旁邊挪了挪。


    那位老者手上還拎著個馬紮子,也不客氣,坐在了周予剛剛坐的地方。


    “嘿嘿~謝了年輕人,嗯......你是華人吧?會說漢語嗎?”


    “當然,老爺子您想說什麽語言都可以。”


    周予也沒謙虛,當下便切換成中文模式。


    “我經常在這裏釣魚的,以前沒有見過你,才到紐約不久吧?”


    那老者將魚竿插在了石頭縫裏,又從懷中取出一根石楠煙鬥和火柴,劃斷了三根才將煙葉點燃。


    他抽了兩口,還示意周予要不要嚐嚐。


    “謝謝,我不吸煙,老爺子說的沒錯,我的確剛到紐約不久。”


    “不吸煙?不吸煙好啊......覺得紐約怎麽樣?跟你來之前的想象出入大嗎?能適應嗎?”


    周予微笑答道:“雖然我是初到紐約,但總感覺已經來過很多次了,並沒有什麽不適。”


    “沒有不適?那你倒是異類,我所見過的所有華人,初到紐約時都感覺如墜夢中,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來適應。”


    “嗬嗬~或許我經常走南闖北,習慣了。”


    兩人寒暄兩句,各自都陷入了沉默。


    周予靜靜盯著河麵,而那位老者則有一口沒一口的抽著煙鬥。


    忽然間,周予察覺到手中魚竿一沉,似乎有魚上鉤。


    他神色一喜,手臂下意識上抬,速度極快的的將魚竿拉起。


    然而或許是周予速度太快,魚兒還沒能完全咬上魚鉤就被抬起,這一抬竟是抬了個寂寞。


    “嗬嗬嗬~年輕人,你太著急了,這是釣魚不是趕集,要像我這樣,慢慢地~讓魚咬實在了,然後瞅準時機提杆!”


    那老者一邊說著,一邊雙手握杆,先慢後快,猛地提起。


    可當他將魚竿提出水麵之後,卻和周予大眼瞪小眼,看著光禿禿的魚鉤陷入了沉默。


    “哈哈哈哈~我這經驗也不咋地,你聽聽就好,聽聽就好啊~!”


    老者忽然哈哈大笑,索性把魚竿放下,一邊抽煙一邊看周予那邊能有什麽收獲。


    周予在接連失敗了幾次後失笑搖頭,幹脆將魚竿收起。


    “怎麽,這就放棄了?”


    老者看著他的動作疑惑問道。


    “不,出都出來了怎麽能空手迴去?老爺子您看好了,我換一種方法鐵定有效。”


    周予說著取下魚鉤和魚餌,掏出隨身攜帶的小刀,將那根竹子做的魚竿前段削的異常尖利,如同一根長矛。


    “既然釣不起來,我咱就試試紮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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