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勃疑惑的四處亂瞧,可當他用詢問的眼神投向工廠裏那些工人時,對方卻臉色煞白隻是搖頭,什麽也沒有說。


    周予四處看了看,問道:“鮑勃,由布朗克斯區到咱們曼哈頓上東區有幾條路?”


    鮑勃怔了怔,急忙答道:“共有兩條路,老板,最近的就是這條橋,住在附近的人都習慣喊它塔拉斯橋,因為橋的那邊基本上都被卡彭先生和他的貝塔幫控製著,塔拉斯在俄語裏似乎有著叛亂者、暴動者的意思。”


    “俄裔的嗎?我明白了,帶上這些工人返迴別墅區,今天晚上放假,明天也放假,好好休息休息,把你們居住區的衛生打掃幹淨,記住我說的,不許亂丟垃圾,不許隨地大小便,盡快蓋好廁所,明白嗎?”


    鮑勃咽了口唾沫,周予跟他說話時雖然平心靜氣沒有絲毫嚴厲,但他卻聽得有些唿吸不暢。


    或許是那些工友的表情和地麵上的血跡造成的影響,雖然他不知道老板為什麽給他們放假,但他卻知道這裏恐怕在醞釀著一場風暴。


    鮑勃沒敢多問,答應了一聲,將那些被嚇壞的工友們集中起來,又開始往迴趕。


    c13眾人沒有發出聲音,但卻默默的圍在了周予身邊。


    “我們割了那些人的耳朵,但凡是有些脾氣的老大一定會在今晚或者是明早淩晨展開報複,所以大家辛苦一下,從今天晚上到明天早上我們就待在這裏,等著橋對麵的客人上門,並且好好款待他們。”


    “周先生放心吧,我的機槍早已饑渴難耐了!”


    胡人天露出一絲嗜血的笑容,伸手拍了拍手中的槍。


    這時,算命的有些擔心,湊過來問道:“周先生,要不要再多叫點人過來?”


    “不用。”


    周予迴答的很簡潔。


    跛子拽了拽劉半仙的衣袖道:“我說大仙兒,怕什麽?這才過了幾天安逸日子,你就忘了在戰場上咱們向來是以少打多的,再說了,咱們的家夥肯定比對麵的要好,有周先生在咱們這些人足夠了。”


    的確,算命的砸吧了一下嘴看向身後人人散發著彪悍氣質的c13兄弟,咧嘴無聲自語道:“狗娃不在,我就變成那個最膽小的了嗎?這不公平......”


    布朗克斯區,貝塔幫總部位於一條偏僻小路的三層小樓內,這裏在白天並不開門,而晚上則會成為本地較為有名的賭場。


    卡彭·貝塔此刻正坐在浴缸中,嘴裏叼著雪茄,享受著兩名俄裔金發美女的服侍,卻忽然被門外響起的急促敲門聲打斷。


    “是誰?我說過打擾我洗澡的人都會付出慘痛代價,你們的腦子呢?”


    “卡彭先,出事了!我們派去曼哈頓上東區的兄弟們被人割了耳朵,所有人......所有人都少了一隻耳朵!”


    “什麽?”


    卡彭從滿是泡沫的浴缸裏站起,眼神逐漸變得陰鬱。


    他一步跨出,身邊的金發美女主動的用浴巾為他擦拭幹淨,又套上襯衣和黑色呢質大衣。


    卡彭·貝塔身材較矮且圓潤,行走間活像一隻肥不溜秋的企鵝。


    他一頭黑色短發向後梳到一絲不苟,多肉的臉頰中央卻長著一個如鷹喙般的大鼻子,非常有特點。


    在美女的服侍下穿好衣服,卡彭這才推開浴室的門,門外的一名男子急忙躬身向後退了幾步。


    “你剛才說什麽,說清楚點,誰的耳朵沒了?”


    “卡彭先生,是岡察洛夫,他帶人到曼哈頓上東區想要勒索一家新開的工廠,可誰知被趕來的一群東方人用槍打掉了耳朵,當然也有用刀割的,他們迴來的所有人都少了一隻耳朵,現在正在診所裏醫治......”


    “什麽?出去勒索反被別人割了耳朵?還是一群東方人?岡察洛夫那個廢物,他怎麽還有臉迴來?”


    “卡彭先生,岡察洛夫他們也沒想到那些東方人手上都拿著槍,他還看到了隻有軍隊才會使用的機槍!”


    “機槍?東方人?我怎麽不知道上東區什麽時候多了這號人物?他有沒有說自己的來曆?”


    “為首那人說,以後曼哈頓上東區歸他們龍行會館所有,還說......還說......”


    那男子支支吾吾的不敢去看卡彭,後者冷哼一聲,嗬斥道:“還說什麽?不要像個娘們一樣,說!”


    “他......他還說如果卡彭先生您不想死的話,以後就不要走過那座橋......”


    “嗯?嗬嗬......嗬嗬嗬~”


    卡彭被這句話給氣笑了,他額頭上的青筋根根鼓起,大步走出房間,一邊走一邊喊:


    “給我叫人!我們貝塔幫什麽時候吃過如此大虧?隻有我們威脅別人,現在卻被別人威脅了,把岡察洛夫那廢物給我拉過來,讓他帶路!”


    “是,卡彭先生!”


    大門緊閉的賭場後側,一名名身穿黑色大衣,戴黑禮帽,脖子上圍著白色圍巾的男子從屋內湧出,他們聚集在小樓後的空地上,等待著隻有一米六左右,身體胖的像一個圓球般的卡彭·貝塔。


    “出發,開上我新買的汽車。”


    卡彭坐進了一輛由福特公司生產的t型轎車裏,很明顯這款轎車的座位對他來說似乎有些過於狹窄,但一向很喜歡派頭的他寧願縮著肚子也要跟其他手下區分開來。


    卡彭的小汽車走在所有人最前方,朝著塔拉斯橋的方向駛去,而其他幫派成員則隻能用跑的在後麵跟隨。


    工廠方麵,小東和袁家兄弟已經爬到了廠房頂端,手上拿著單筒望遠鏡,一直在觀察前麵通向布朗克斯區的大橋。


    不一會兒,小東拿起身邊的一顆石子丟向下方,正好砸在了穆德柱的腦袋上。


    “來了,橋那邊過來一輛汽車,後麵還跑著一群穿黑衣服的人,這些人還戴著一條白圍巾,大概有四十多人。”


    聽到對方連天黑都沒有等到,這麽快做出反應,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周予。


    卻見他們的周先生雙手插兜,兩腿微微分開,站在北麵南下的必經之路上,一身從容孤寂的氣勢頓時讓大家放鬆不少。


    穆德柱、大嘴、胡人天、跛子,每兩人一組埋伏在了道路兩側。


    小東和袁家兄弟趴在廠房頂上支援,而洪阿鬼與劉半仙就一左一右站在周予身後。


    可讓眾人沒想到的是,那輛汽車都已經開到橋上了,卻忽然停了下來。


    這一舉動不但c13這邊沒看明白,就連貝塔幫那些氣喘籲籲跑過來的小弟也沒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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