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點四十五分,c13特遣隊的一百零七人以及周予已經全部從床上醒來。


    眾人背起早已收拾妥當的背包,列隊整齊,在沒有影響其他華工的前提下走出了營地。


    威廉姆斯安排的渡輪會在淩晨五點靠岸,他們必須提前出發前往港口。


    但在離開法蘭西之前,周予還有一件收尾的工作要做。


    這一百零八人曬著月光無聲前行,唯有鞋底踩踏石板路時發出的“嗒嗒”悶響聲。


    幾名巡夜的警察看到這一幕主動選擇了退讓,這是威廉姆斯之前就打好招唿的。


    周予帶著眾人一路無聲前行,半小時後停在了一家豪華酒店側巷處。


    這裏住著的人非富即貴,即便威廉姆斯也沒有資格入住。


    周予的目標名叫斯普林特,正是那位害死了喬安娜的英軍高官。


    在剛剛得到這個消息時,周予選擇了隱忍。


    他知道要對這種身份地位的人動手絕不能魯莽行事,畢竟這裏不是索姆河戰場,他們必須要有一個萬全的方案,不但要做掉某人,更要安全脫身。


    眾人停在酒店側巷後,周予按照之前就製定好的計劃,對身旁的武小龍幾人點了點頭,示意開始行動。


    武小龍伸手一揮,帶著幾位兄弟閃到了酒店後側,那裏有一扇通往後廚的大門,通常會堆放一些酒店廚房裏的垃圾和雜物。


    他們掏出提前準備好的火柴和火石,將後巷的垃圾點燃。


    最開始隻在其中一個垃圾桶裏燃燒的火焰,在人為的操縱下很快便將整個後巷籠罩。


    與此同時,狗娃和另外幾名身材較為矮小的華工壓低帽簷,踉蹌著衝進酒店大堂。


    “著火了~~有德軍間諜在這裏縱火!他們的目標是斯普林特將軍~~~!”


    按理說居住著如此多英軍高官的酒店安保措施應該萬無一失才對,但很可惜,周予已經提前利用各種渠道將守衛的人數壓縮至最低。


    這可能源自一場鬥毆,一個酒局,一位漂亮的站街姑娘,一場糟糕到讓人上吐下瀉的晚餐。


    總之,狗娃他們衝進酒店大喊有德軍間諜縱火時,隻有兩名打著瞌睡的哨兵一臉惶恐,不知如何是好。


    他們都覺得戰爭已經過去,所有人都放鬆了警惕,更何況這裏是巴黎,德國人已經投降,根本沒理由在這個時候重新挑起戰火。


    很快,狗娃等人的叫喊聲驚動了樓上所有住客,斯普林特提著褲子匆忙從房間裏跑出。


    這是一位大概五十歲左右,大腹便便,留著濃密棕黃胡須的油膩男子。


    “出了什麽事?為什麽這麽多煙?”


    狗娃帶著一頂棕色軟帽,將帽簷壓得很低,他說著周予教給他的一段話,不斷重複著。


    “德軍的間諜在這裏縱火!斯普林特將軍,他們的目標是您!請快點逃離這裏!”


    雖然狗娃的口音非常奇怪,但在這種混亂的環境下卻沒有人會在意。


    “什麽?德軍間諜?該死......這怎麽可能!?”


    雖然斯普林特不敢相信,但眼下混亂的場麵卻讓他來不及反應,很快就在狗娃等幾名華工的護衛下從樓上連滾帶爬跑至一樓。


    後巷的火勢已經熊熊燃起,酒店裏的住客們一個個裹著被子,衣衫不整的從正門逃出。


    遠處的消防員拉響警笛正在向此處趕來,而周予等人卻已經們利用人牆圍出一條通道,讓斯普林特能夠通過這條路線成功“逃生”。


    斯普林特跟著狗娃等人跑出一陣,他忽然想起什麽,問道:“你們是哪個部隊的?我的衛兵在哪裏?”


    “斯普林特將軍,我們是c13華工特遣隊,專門負責您的安全,請放心跟我們走。”


    說話的是周予,他的正宗倫敦口音讓斯普林特微微愣了片刻,緊接著再次問道:


    “c13華工特遣隊?為什麽是你們?我的衛隊呢?我的勤務兵呢?叫他們來見我!”


    “不好意思將軍先生,他們全都有事來不了了,放心,我們會將你安全送到你該去的地方。”


    “該去的地方?我應該去的地方是軍營!這是什麽地方?這是去往港口的方向,你們到底要做什麽?”


    斯普林特已經察覺出了不對,開始掙紮,但很快一個蒲扇般的大手“啪”的一聲抽在了他的後腦勺上,正是穆德柱。


    “閉嘴,你這個死胖子!”


    “什麽?你們......你們敢打我?我要把你們全部送上軍事法庭!我要讓我的機槍連把你們就地槍決!”


    斯普林特話音未落,“啪”的又是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腦瓜子上,而這一次是武小龍。


    “你們敢......”


    他甚至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無數的巴掌便輪流抽打在他的後腦勺上。


    如果隻是一兩下倒還罷了,但這一抽就是上百下,直抽的斯普林特眼冒金星,腦袋瓜子嗡嗡直響,根本無法作出正確的思考。


    不一會兒,跟著眾人一起跑步前進的斯普林特就變成了被半拖著向前,最後則完全變成被幾人拽著胳膊跑,雙腿則拖在地上,就像一袋垃圾似的被強行拖行著。


    很快,他的褲子被完全磨爛,鞋也不知掉到哪裏去了,雙腿和地麵摩擦到血肉模糊。


    他想要尖叫,想要唿救,想要咒罵,但每每在即將開口的時候,就會被無數個巴掌給扇迴去。


    終於,斯普林特暈了過去,真真切切的被疼暈了過去。


    周予看了他一眼,又掃視一圈左右,他們已經遠離巴黎市區,正在往碼頭的方向,這裏人煙稀少,環境幽閉,光線昏暗,正是殺人越貨的最佳場所。


    “叫醒我們的將軍朋友。”


    將斯普林特丟在路邊之後,狗娃和穆德柱幾人解開褲腰帶,一人一泡尿呲在了前者的臉上,將其呲醒。


    “啊,啊啊啊,上帝啊~~~見鬼!你們到底要做什麽?我根本不認識你們!”


    斯普林特伸出雙手在麵前胡亂的擺動,他已經知道這些人來者不善,可他實在不記得什麽時候得罪過這些華工。


    周予蹲下身直視著對方雙眼,冷聲道:“讓我來幫你迴憶迴憶將軍先生,就在巴黎大遊行的當天夜裏,一名黑發身材高挑的法國女孩,想起來了嗎?”


    “什麽?黑發的法國女孩?是那個表子?我看上她那是她的驕傲!竟然還不識抬舉的咬了我一口,那跟你們有什麽關係?”


    傲慢的斯普林特沒有察覺到周予的臉色已經陰沉的可以滴出水,仍然在那裏大放厥詞。


    很快,他的叫囂聲就轉化成了一聲慘叫,周予手裏變戲法似的多出一把短刀,這短刀正插在斯普林特大腿上,並且伴有輕微的扭動。


    “死在你這樣人渣的手裏......喬安娜還真是可憐......今天我們就要為她報仇,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太快,你這樣的渣滓,不配。”


    周予說完抽出了自己的短刀,在斯普林特殺豬般的叫喊聲中在他的身上將血跡擦幹淨。


    做完這些他緩緩起身挪到一邊,而身旁的華工們一個個靠近,每人一刀割在了他的身上,而武小龍的一刀更是割掉了對方的舌頭,讓他想要叫喊也喊不出來。


    周予望著從烏雲裏漸漸露出全貌的月亮,輕歎一聲道:“喬安娜,安息吧......”


    等到所有華工都在這肥到流油的家夥身上補完一刀後,周予打了個響指,很快便有人在路旁找來足夠多的石頭,將一件舊衣物塞滿,並強行穿在了斯普林特身上。


    這位神誌早已模糊但卻還沒有咽氣的家夥所看到最後的場景,便是冰冷的河水。


    這個人渣被塞滿石頭的衣物包裹著,沉浸了塞納河中,成為了那些魚兒們的養料。


    “把這裏收拾一下我們就走,時間差不多了。”


    周予摁開威廉姆斯送他的懷表看了一眼時間,此刻已經淩晨四點。


    眾人將路邊的血跡清理幹淨,重新列隊,邁著整齊的步伐朝碼頭走去。


    縮在大衣裏的威廉姆斯正在寒風中抽著煙卷,遠遠看到周予等人急忙迎了上去。


    “布魯斯你們來了,時間剛剛好,你身上怎麽有一股血腥味兒?”


    不管怎麽樣威廉姆斯也是從戰場上拚殺存活下來的,對於鮮血的味道極為敏感。


    周予甩了甩手笑著答道:“沒什麽,有兄弟工作時不小心弄傷了自己,我有幫他包紮。對了,我們的渡輪會停靠在哪個港口?”


    其實周予提前就知道,他現在這麽問完全是為了轉移威廉姆斯的注意。


    “多佛港,那裏是距離法蘭西最近的港口,在多佛港下船後你們會乘坐卡車,由肯特郡駛向倫敦。


    那裏有華工的集中管理區,你們這一百來人混在裏麵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當然前提是不要惹事。”


    周予拍著威廉姆斯的肩膀笑道:“我們怎麽可能惹事,你是了解我的我的朋友,希望我們能盡早在倫敦見麵。這個人情我認下了,以後如果有我能幫到你的地方盡管開口。”


    冒著濃煙的蒸汽船拉響汽笛停靠在岸邊,周予等人在威廉姆斯的安排下踏上船甲板,又在船長的指引下躲進了底部船艙裏,跟其他傷員混在一起。


    等一切都安排妥當,時間已經來到了淩晨的五點十八分。


    遠處巴黎那場莫名其妙的火勢已被撲滅,但所有人都發現,英軍高官斯普林特將軍不知所蹤。


    有人聲稱看到斯普林特將軍被他的衛兵們護送著離開酒店,但不知去了哪兒。


    當然,這些周予根本就不在意,也不在乎,他坐在船艙裏,透過一麵透明玻璃窗看著上下起伏的海平麵,耳中傳來船隻啟航的氣笛聲,默默說道:“別了法蘭西,別了該死的索姆河,希望我們再也不會相見。”


    渡輪終於駛出了港口,周予以及他的一百零七名勞工也踏出了前往新大陸的第一步,也是他們的重要跳板---英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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