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記住,將步槍抵在自己肩膀上,瞄準之時透過前麵這個凹槽,盡可能對準敵人扣下扳機。如何拉栓上子彈以前咱們已經演練過很多次,現在我需要你們重新做一遍給我看。”


    為了不打掃驚蛇,周予他們沒辦法進行實彈射擊,隻能在裝彈、舉槍、瞄準的步驟上下大力氣。


    周予首先集中訓練這幾十名挑選出來的勞工槍手,教完了步槍又教手槍。


    “狗娃,對方有沒有什麽動靜?”


    一直負責監視那夥德軍的狗娃與另外兩人二十四小時輪換,以確保他們的目標不會半途更改地點。


    “放心吧,周先生,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握中!”


    狗娃學著周予的口氣,還比了個大拇指。


    “很好......跛子,你來一下。”


    周予又喊來一名走路有些長短腳的勞工,他原名賈永良,綽號叫跛子,但是此人雖然兩腿一長一短,但跑起步來卻鮮有人能追上他,並且相當機靈。


    “周先生您說,有什麽吩咐?”


    周予拿過一封自己昨晚寫好的信交到跛子手上。


    “這是我寫給威廉姆斯的信,你去一趟法軍的陣地,最好能夠親手把這封信交給他。


    在突襲了敵人的彈藥庫後,我們需要盟友做出配合,抓住最佳時機一舉將敵人趕出這裏,解決掉圍城之困。”


    跛子將那封信拿在手裏,忽然感覺到重量不輕。


    他鄭重其事的點點頭,將那封信貼身放好。


    “周先生您就瞧我的,一定用最快速度將信帶到那洋鬼子手上!”


    “注意安全兄弟,如果實在找不到威廉姆斯就將這封信交給前線作戰的指揮官,以我們這裏的爆炸為信號配合出擊。”


    在周予的印象裏,這一次搞出的爆炸動靜不會小,甚至驚天動地,防守的法軍不可能看不到聽不到,這就是最好的信號,拉起反攻號角的信號。


    跛子揣好信,轉身一高一矮的快步鑽入樹叢不見。


    周予這時又將負責主攻的同伴們集中起來,最後捋了一遍槍械的使用方法和順序。


    “布魯斯先生......”


    就在周予剛剛教導大家做了一次突擊演習的間歇,一道輕柔的嗓音從他身後響起。


    轉而一瞧,是那位法國醫護兵喬安娜,她手裏捧著顆烤紅薯,正笑意盈盈的看向周予。


    “這是給我的嗎?”周予接過烤紅薯報以微笑道:“謝謝你,其實到了這裏你們可以多休息休息,之前的經曆一定很難熬吧。”


    喬安娜抿嘴搖了搖頭道:“雖然我們過去一段時間真的很艱難,但比起整個法國處在水深火熱的同胞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最起碼我們還有東西吃,有衣服穿,然而他們許多人連最基本的保障都得不到。”


    這幾天的接觸下來周予也了解了一些,這位名叫喬安娜的少女肯定讀過書,擁有一定的眼界,不管說話還是做事都比那位年紀較小的貝斯要成熟的多。


    “在戰爭開始之前你是做什麽的?”


    周予換了個話題,不想聊的那麽沉重。


    喬安娜將身上厚重的衣物攬了攬,坐在半截樹樁上,輕歎道:“之前我是一名老師,教小孩子的那種,他們真的很可愛,也很聽話......


    我們的鎮子比較偏遠,不像大城市,所以我既教他們認字也教他們踢球......足球踢過嗎布魯斯先生?”


    周予沒想到麵前這個少女還喜歡足球,饒有興趣的點頭道:“當然聽說過,而且非常感興趣。”


    “在學校時我甚至是校隊的主力中場。”周予在心裏無聲的補了一句。


    “真的嗎?在布魯斯先生的國家人們也喜歡踢足球嗎?你們的足球隊也一定很厲害吧~”


    不知道為什麽兩人聊到了這個話題,這讓周予的臉上一陣發熱,急忙幹咳了一聲。


    “咳咳......那個......對了喬安娜,你和貝斯是親姐妹嗎?”


    周予沒話找話的問道。


    喬安娜搖了搖頭:“不,不是......貝斯是我當義務兵時撿到的孤兒,我是從一堆坍塌的廢墟中找到她的......


    當時她的父親、母親、祖父、祖母都死於那場轟炸,在那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她每晚做夢都會哭泣,將自己縮成一團。


    我看到她就仿佛看到了此時此刻法國千千萬萬同胞的命運......就將她留在了身邊做我的助手。


    現在通過一場場戰爭的洗禮,她已經基本從悲痛中走了出來,能夠全身心的投入到救助傷員的工作裏。”


    周予發現,不管他們聊什麽話題最終都會引到沉重的方向。


    也難怪,他笑著看向這位臉頰消瘦白皙的少女道:“戰爭總會過去的,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和平會重新降臨法國,你也應該想想停戰之後自己要做些什麽。”


    “停戰之後?”


    喬安娜眼中閃出了希望的光芒,就如同她小時聽外婆講述童話故事那樣。


    “我非常希望還迴到鎮子裏去當老師,教孩子們認字,和他們一起踢球......但我知道,我已經迴不去了......”


    周予內心“咯噔”了一下,就聽喬安娜聲音低落的敘述道:“我們的學校在那天剛好落入一枚炮彈......


    它就落在我們的教學樓裏,孩子們當時正聚在一起聽課,‘砰’的一聲我就失去了意識,也不知道他們怎麽樣......”


    兩人的談話陷入沉默,周予近乎機械地一口口吃掉了那顆紅薯,站起身在喬安娜肩上輕拍了兩下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他不怎麽擅長安慰人,特別還是一個女孩。


    重新收斂心神的周予將大家又一次集中起來,重複了一遍進攻的過程,在所有人都沒有表示異議後他默算了一下時間。


    跛子那邊應該已經跑到盟友的陣營了,至於他能不能把信送至威廉姆斯手中就聽天由命吧,不能再等了。


    “大家都記住自己的位置和任務,現在分發武器,檢查槍械子彈上膛!”


    一切安排妥當,周予一馬當先帶領著一些身手都較為敏捷,也擁有一定格鬥基礎的勞工跟他一起站在最前方,並每人配備了手槍和匕首。


    身體素質一般但視力較好,性格穩重的分到了步槍,站在第二排後方。


    移動速度快又機靈的第三排,他們會在戰鬥開始後相對自由,抓住空檔就放火用來迷惑敵人。


    其餘有傷的或者分不到槍械的,就負責埋伏在山穀可以脫逃的出口處,防止敵人的漏網之魚。


    周予選定的進攻時間是佛曉淩晨,那時人們處在將醒未醒的混沌狀態,是發動奇襲的最佳時機。


    當然他也想過夜襲,但這裏是彈藥庫,不能出現明火,如果夜襲他們也一樣會受到光線的影響,不能完成快、準、狠的突襲方案,所以幹脆就改到了佛曉。


    在臨行動前,周予命令大家吃飽喝足,抱著槍睡了一陣,確保每人都擁有最好的精神狀態。


    “狗娃,怎麽樣?”


    狗娃做了最後一次的確認,那裏的德軍還在睡覺,雖然有零零散散的哨兵站在外圍警戒,通常也會低著腦袋打盹,畢竟這裏看起來相當隱蔽,且遠離戰場中央。


    “很好,大家最後再一遍檢查裝備,準備行動!”


    天空剛剛泛白,清晨的空氣霧蒙蒙的,彌漫著焦土灰塵以及毒氣遺留的氣息。


    這裏沒有一朵鮮花,也沒有一根青草,戰爭徹底扼殺了所有大自然的氣息,隻留下屍臭。


    眾人沉默不語,隻有“哢哢哢”的槍械上膛聲,雖然他們的射擊技術還相當粗糙,但開槍換彈等步驟已相當熟練。


    做完了最後確認,眾人在周予的手勢下魚貫潛入了之前狗娃發現對方行蹤的灌木林中。


    他們所處的位置比敵人要高出數米,從這裏發動奇襲效果更佳。


    周予向下觀察了一眼,打了個手勢,身後的勞工們立刻會意他的意思,自動分成兩隊,沿著那處較高的斜坡向後移動。


    對方的這座武器庫目測隻有一個出口,就算另外一邊還有出口也距離較遠,在人手有限的前提下可以忽略不計。


    周予身邊身手最好的武小龍雙手各拿著一把匕首,兩人對視一眼,微微點頭同時鑽入灌木。


    按照此前就商量好的計劃,距離他們最近的兩名哨兵會交由武小龍解決,而周予會利用自己的特殊能力解決距離較遠的兩名哨兵,在他們對同伴發出警示前料理掉對方。


    一陣令人心跳加速的匍匐之後,他們距離動手的目標已經不足五米。


    周予在心裏默數了三聲,低聲喝道:“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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