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玉京字雲裝,又喚名卞賽,精通詩琴書畫,善繪畫、寫小楷。


    秦淮八豔之一,與李香君是至友,江南文人將她與陳園園並列一處,並高評:酒壚尋卞賽,花底出園園”。


    卞玉京的身世與其他七位名揚秦淮的歌妓如出一轍,雖不幸淪落風塵,但為人知書達理、冰清玉潔,不同流俗的品行更是引人歌頌。


    她原本出身官僚之家,家境可稱作富裕,但因父母早早亡故,家庭就此破敗,隻剩她與妹妹卞敏艱難生活。


    於是,在幾年後,家中錢財用盡之下,卞玉京與妹妹卞敏輾轉至秦淮河畔,成為青樓的一名歌妓。


    漸漸的,因其出眾的才貌,她也成為了秦淮河畔有名的花魁,眾多風流才子、富家子弟為之座客。


    忽然,一位薄紗女子推開房門,映簾便見兩位素白綽影、麵容楚楚的女子。


    薄紗女子麵施紅妝,眉目如畫,檀口輕啟,細聲道:“兩位姐姐,天色已晚,還不歇息嗎”。


    言罷,盈步走向窗欞,到李香君身旁。


    二人迎風佇立窗前,看著樓下寂靜夜晚。


    李香君美眸幽幽,眺望遠方星辰,眸下依稀可見一抹慵懶、思念之意。


    薄紗女子看向長案前的卞玉京,詢道:“姐姐明日有多少客?”


    卞玉京身襲青紗,雲發斜插玉簪,明眸皓齒,桃麵紅彤,放下酒杯,輕輕迴道:“好像有三、四位吧”。


    輕眸看向她們二人,詢道:“敏兒、君兒呢?”


    卞敏約有十四歲,冰肌玉骨,溫婉一笑,清道:“我比姐姐差些,隻有兩位清客”。


    李香君轉身抬眸,麵色幽蘭,淡笑道:“我與姐姐一般”。


    卞玉京微微點頭,緩緩起身整理衣襟,坐到床塌上,輕聲一歎,細語道:“希望明日不再遇見表麵君子了”。


    言罷,蔥指摘下花墜、簪子飾物。


    李香君安慰道:“這世間什麽人都有,不理睬他們就好”。


    卞玉京美眸微蹙,細語道:“是啊,天底下的人如此多,自然是什麽無恥下流之人都有。


    不過,若將這些人算進心,當作每日需遇之人,時間久了,即便遇見也習以為常,不覺惡了”。


    玉京慢解薄紗羅裙,一麵看向那朵幽蘭,詢問道:“妹妹還在心念那匆匆一麵的男子嗎?”


    李香君清眸一愣,迴憶起前些日客船上,那位蕭疏軒舉、風雅正直的少年。


    想到此處,心中忽然一顫,那張溫文爾雅、眉若墨畫的麵容印刻在腦海中。


    輕輕搖頭,白皙鎖骨隱現,柔聲道:“這倒沒有,隻是偶然會想起罷了”。


    “姐姐閱過多少才子,竟會偶時迴想他?他有什麽優處,言語怎樣,值得姐姐這般?”


    卞敏含笑問道。


    李香君思忖一下,細語道:“嗯,他麵容很白淨,言談舉止有些禮儀。


    品行尚算端正,文采斐然、出口即章,另外,他身上隱約有一番獨特風度。之後,之後便再無了吧”。


    此言剛落,氣氛便有些寧靜。


    卞玉京微微點頭,笑道:“妹妹若喜他,不妨大膽一些,表露心跡,縱是拒絕又怎樣”。


    嗯,“縱是吳繼善拒絕又怎樣!”


    聽到她的言語,李香君麵色猶豫,輕咬櫻唇,小聲嘀咕一聲:“誰稀罕誰說,我又不稀罕他”。


    清眸幽幽,低聲繼道:“他出身名門,祖上是開國縣伯,伯伯是一品大員,身前的丫鬟亦不是常人,怕不會稀罕我這個風塵女子吧”。


    鼎鼎大名的金陵王氏以及族長王子騰,李香君是了解過的,雖然她不是朝堂之人,但經常有文官出入房中,順勢聽了許多朝事。


    卞玉京麵容清柔,勸道:“妹妹不能這樣想,他若是真心喜歡你,便是乞人又如何?除非他是個沽名釣譽、徒有其表之人,若真如此,那也不必追尋了”。


    “他若不喜歡你,那便暗暗戀著,不管距離長遠,亦是好的”。


    聽著這句話,李香君思索片刻,微微一笑,道:“姐姐說的對,他若喜歡我,即便是歌妓又如何”。


    卞敏小步走到玉京身前,杏眸漓漓,輕聲道:“姐姐十之有六,算作碧玉年華了。可有相中之人?”


    卞玉京搖了搖頭,道:“還未有過屬意之人”。


    卞敏有些憂慮道:“姐姐的雅室中多少富貴之弟、文人才子出入,怎的無傾心之人,妹妹都有幾位呢”。


    李香君掩口微笑,卞玉京瞥了她一眼,輕笑道:“姐姐不用你操心,先講講你的罷”。


    “前日怎麽和那小郎鬧掰了?勿要遮掩,姐姐給你出謀獻策,保準讓那些小郎都癡迷你一人”。


    卞敏杏眸一愣,桃腮、耳朵紅彤一片,支支吾吾半天,不見一聲準確迴應。


    忽然,遠處的定芳閣傳來一陣幽笛聲,歌音宛轉悠揚,似在哀怨,又似傾訴。


    “這是如是姐姐的笛聲”。


    卞玉京目光望向窗欞,忽然說道。


    “不知姐姐在為誰吹笛,或是為自己吹的,這幾日拒了好些遠道而來的清士呢”。


    卞敏輕聲細語道。


    李香君佇立於窗前,美眸清澈,盼向定芳閣,幽道:“唉,如是姐姐也是個可憐人……”


    ……


    時間一晃,便過了兩天,到了王仁之結親的日子。


    春季三月二十七日,百花盛開,萬紫千紅,綠柳嬈嬈。


    一葉白蓮飄揚在瑤塘角落,如出水芙蓉。寒梅、幽蘭、春菊在花圃中爭向盛開。


    三進庭院中,到處張燈結彩、火樹銀花,幾十個丫鬟、婆子忙碌在院子中,或喜慶鑼鼓,或分發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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