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燈——


    第123章


    樂意呆在盥洗室, 直到身上的燥熱褪去,他用冷水洗了把臉,整理被霍贏弄皺的衣服, 鎮定地走出去。


    他到客廳,霍贏正在儲物櫃那邊擺放什麽東西。


    樂意走過去時, 霍贏已經放下箱蓋,他具體在做什麽, 樂意也沒瞧清,隻覺得他這舉動神神秘秘,像在隱瞞什麽。


    「好了?」


    霍贏這話問得關心,落在樂意耳中,卻帶了點曖昧不清的意思, 他老臉一紅, 瞪他, 「閉嘴。」


    聞言,霍贏當真閉嘴不再提。


    樂意最受不了他這副宛如耷拉著耳朵的黑犬模樣, 像被欺負了一樣,特別招他心疼。


    在他眼中, 霍贏像極了一隻大型忠犬, 在他麵前, 永遠乖順溫馴, 偶爾咬他兩口,不重, 在他的可承受範圍內。


    他對霍贏一忍再忍,也是這個原因。


    霍贏收好那個木質箱子,轉身說:「樂樂,今晚要留下麽?」


    樂意連連搖頭, 「不了。」


    霍贏失落的垂下眼睫,默然一息,轉身拿上車鑰匙,說:「我送你。」


    樂意拒絕:「我打車迴去就行。」


    霍贏不同意,「夜深,獨自迴去不安全。」


    等樂意要迴話,霍贏已經走出大門。


    放在平時,樂意一定會細心觀察,可經歷剛才的事,他心緒正亂,忽略了霍贏那一閃而過的孤寂神情。


    *


    霍贏一路將他送到小區門口。


    樂意解開安全扣,握上門柄,準備下車,忽聽旁側傳來霍贏的聲音。


    「樂樂。」


    手微頓,樂意沒有繼續開門,停住沒動。


    「我對你的心意,跟五年前一樣,從未改變。」


    「我不是你弟弟,也不想做你弟弟。」


    「我喜歡你,從前是,現在是,未來也是。」


    「你能不能……給我一次——」


    樂意抿了抿唇,截斷後話說:「小贏,對不起,我不能。」


    他不是書中的人,總有一天會離開這裏,他不能給他任何一絲希望。


    樂意握住車門柄,手指收緊,咬牙說得更狠一些,「我不喜歡男人,也不喜歡比我年紀小的,我們不可能,你別整天琢磨這個。」


    「你對我有反應。」


    樂意:「……」


    霍贏簡短一句話,卻一針見血點破什麽。


    樂意神情猛地一滯,想起在別墅內霍贏的手在某個地方輕柔撫動,他脊背瞬間繃直,瞳孔輕顫。


    身體的反應……


    他強自鎮定的反駁,「摸一下當然會石更,我又不是不行。」


    話落,被推開的車門砰地一聲合攏。


    車窗外那道人影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霍贏目光落在那道慌忙離開的身影,眸色深沉,不知在想什麽。


    片刻,他在手套箱中拿出一張塑封照片,是一個漂亮女人的獨照。


    照片邊角部分有黴點,顯示照片有些年頭了。


    霍贏摸索著照片上年輕女人的臉,麵容不如往日平靜。


    *


    樂意逃一般的跑下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麽,說完那句話,腦子裏隻剩一個字——跑。


    他果然不擅長拒絕別人,尤其是拒絕霍贏,完全被他牽著鼻子走。


    重點是霍贏那小子實在沒有羞恥感,什麽話張嘴就來,還一臉正經說出口。


    樂意喘著氣跑進小區,步子慢慢緩下來,停在一棵銀杏樹下,旁邊花壇草坪滿是蟲鳴聲,在耳邊鼓譟地響著。


    他看了眼手機時間,快十二點了。


    但他沒急著迴去,而是在花壇邊坐下,雙手抱膝,頭深深埋進膝蓋,藏著那紅燙的臉。


    這一晚發生的事太魔幻了,做夢一樣。


    先是藺風城仿佛吃錯藥的表白,接著又是霍贏袒露心事,一副從未放棄的模樣,他簡直一個頭兩個大,怎麽男主和反派都不按劇本來走劇情。


    想到霍贏和藺風城,難免想起俞白,好在主角受是正常的,這讓樂意鬆了口氣。


    這一鬆懈,他冷不丁想起答應俞白迴家吃水果,忙起身,拍拍灰,打算迴家。


    誰知一抬頭,就對上一雙漂亮寧靜的杏眼。


    俞白從路燈下走來,眼神淺淡,笑容清雅,「怎麽一個人坐這裏?」


    樂意忙撣去褲子上的灰塵,說:「你怎麽過來了?」


    俞白說:「給你打過電話,但沒接,就想出來看看,你迴來沒有。」


    「可能沒聽到,不好意思。」


    俞白並不介意的說:「沒關係。」


    樂意又問:「我爸和徐姨休息了嗎?」


    「已經休息了。」


    兩人並肩走在迴家的道路上,誰也沒說話,十分安靜。


    俞白平時話也不多,樂意並未在意,隻想著趕緊迴家洗澡,在外晃蕩幾圈,渾身都是汗。


    快到家時,俞白忽然喊住他。


    「小意。」


    樂意迴頭看他,俞白站在離他一米遠的地方,路燈照耀下,他的影子拖得特別長,和他的影子重疊。


    「怎麽突然不走了,快到家了,咱們進去唄。」


    俞白停頓一秒,似乎想問什麽,看他的眼神很奇怪,但終究沒有開口。


    兩人進門,樂意先上樓沖澡,俞白在樓下待了會兒。


    樂意洗完澡出來,下樓到廚房拿水喝,他夜裏視線不錯,就偷懶沒開燈,順著熟悉的路線到廚房,剛從冰箱拿出一杯冷飲,喝了兩口,突然嗆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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