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個婚都一波三折,可想而知在宮裏這段日子肯定不舒坦。

    謝了恩,鍾琪便推著餘梵梵迴到座位,這會,她不用怎麽裝了,剛那一場戲已經演得夠脫力得了,簡直是精神的高度集中,比她穿越前參加選秀比賽還累,畢竟比賽輸了就輸了,這萬一演不好可是要小命的。

    餘梵梵卸了力、懶懶地往椅背一攤,整個人都頹了。

    鍾琪眼底帶著笑意,拿了個帕子給她擦擦汗。

    明明看著膽子挺大一女的,偏偏三番五次嚇得冷汗直流,鍾琪看著有些好笑,又覺得更加猜不透她。

    餘梵梵被照顧得還是蠻舒服的,“謝了,哥們。”

    鍾琪嘴角抽了抽,不動聲色地收迴帕子。

    這女人,難道換了個殼子真當自己是男人了?

    “不過你剛剛真的有點冒險,萬一你這弟弟不出現,皇帝皇後又不同意,你不就是當眾反抗他們嘛,要是他們直接翻臉,砍頭咋辦?”

    鍾琪瞄了她一眼,“剛是你先主動要求正妃的。”

    “哎,我不是演戲嘛?天下間哪有男子舍得深愛的女子做妾啊!我要是不演,那豈不是顯得我們很假?”

    鍾琪正色道,“我正是這個原因。”

    “唔?”

    鍾琪懶得再說,對著這還沒開竅的木頭疙瘩,說再多也是徒勞。

    餘梵梵不大樂意,怎麽說一半就不說了,大家這麽沒默契,將來怎麽繼續在宮裏混?

    戳戳,鍾琪一躲,再戳戳,鍾琪還躲。

    “大哥和未來大嫂的感情真好。”

    餘梵梵收迴手指,側頭看向來人——鍾亦珅。

    當初鍾琪還在青雲寨時,遲遲不願迴宮,最後正是鍾亦珅親自來請,鍾琪才順勢答應,不過拿迴他們兩人靈魂還沒互換,餘梵梵在鍾亦珅來時躲起來了,並沒有見麵。

    鍾亦珅跟餘梵梵隨意點點頭算是行禮,之後興趣便轉向了鍾琪。

    “初次見麵,能否與大嫂喝一杯?”

    還沒等鍾琪答應,他便自己先倒了兩杯酒。

    “抱歉,我不會喝……”

    “隻喝一杯。”鍾亦珅不由分說地把酒杯塞到鍾琪手中,還握著不放,那尾指一下一下地撩著鍾琪的手背。

    旁邊的餘梵梵把他這舉動看在眼裏,直接怒了!

    這實在太不把人放在眼裏了,一邊嘴裏叫著大嫂,一邊卻動手動腳?!

    比餘梵梵怒火爆發更快的是一記清脆的耳光。

    “啪!”

    鍾琪的大力一巴掌,直接把宴會上觥籌交錯、言笑晏晏的假象打破。

    “二皇子,請自重!”

    反擊來得太突然太快,鍾亦珅被打懵了,捂著臉,眼睛瞪得大大的,呆呆地看著鍾琪。

    “大膽!”寶貝兒子被打,皇後自然不肯,沉聲斥道,“還沒成婚做安慶王妃呢,就敢對二皇子動手,以下犯上,本宮看你是不懂得尊卑有別!”又對皇帝說道,“皇帝,這樣的女子怎能嫁入皇家?她今日的所為足以讓她人頭落地!”

    我去,打了個流氓一巴掌,就得死?好啊,真要死,也得拉個墊背的!

    剛剛鍾琪打得太輕了,應該直接上腿踹。還有這毒婦皇後,是非不分,真應該左一下右一下,扇掉她可惡的嘴臉。

    餘梵梵被這一激,連砍頭都不怕了,裝病裝殘廢也不管了,就想臨死前再好好出一出氣。

    “唔?”

    右腳已經從輪椅上落地,餘梵梵正要起身就被鍾琪按住了肩膀。

    鍾琪一臉平靜,對著她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嘴唇動了動。

    很奇怪,從沒學過唇語的餘梵梵竟然讀懂了鍾琪的話,他說,“交給我。”

    霎時間,餘梵梵重新冷靜下來,右腳又放迴輪椅上。

    勸住了衝動上頭即將不管不顧的餘梵梵,鍾琪鬆開手,眼底泛起了笑意,他很高興餘梵梵能明白他的意思也選擇相信他。

    鍾琪整理下了衣服,從座位離席,走至殿中,雙膝跪地,“皇上,民女聽聞本朝重儒,儒教又以禮義廉恥為先,皇上為明君聖君,更是萬民的表率。剛剛皇上金口已開聖旨將下,民女即將成為安慶王妃,也是二皇子的大嫂,而二皇子酒醉行為不端,民女隻是作為大嫂代為教導,請問,民女是否有錯?民女要是有錯,那儒家的禮義廉恥是否有錯?”

    說得好說得好,餘梵梵在心裏給他搖旗呐喊,明著在誇皇帝,實際上還不是在諷刺,這皇帝老兒娶寡嫂、還納自己兒子的女人為妃,不就是不顧人倫不顧禮義廉恥?

    果然,鍾琪話一說完,皇帝臉上一陣好看,想發作又找不到理由,最後隻能揮揮手,示意他迴座位。

    “請問皇上,民女剛剛是否有錯?”

    鍾琪可不是那麽好打發的,糊弄過去可不行。

    皇帝氣得脖子都歪了,看向鍾亦珅的眼神也不似平日裏的慈祥溫和,“是珅兒酒醉,他不是有意的。對嗎,珅兒?”

    鍾亦珅還沒迴過神,對皇帝的問話充耳不聞,從被打後,他的眼睛就沒離開過鍾琪。

    “珅兒?”皇帝沉聲再問,麵露不耐。

    鍾亦珅猛地一清醒,“是,我喝醉了。”有很乖覺地衝鍾琪一鞠躬,“大嫂,我錯了,請原諒。”

    這態度也轉變得太快了吧,是不是有詐?

    餘梵梵隱約察覺有異,細細看向鍾亦珅。

    這一看,倒真的看出問題了。

    剛剛鍾亦珅雖然對鍾琪動手動腳,不過挑釁的意味居多,為得是當眾給安慶王難堪,可現在不同了,從鍾琪的那巴掌開始,鍾亦珅明顯對鍾琪起了興趣。

    難道這人是神經病,被打了還覺得爽?

    餘梵梵又看向鍾琪,心裏感到莫名奇怪,這張小白花臉真有那麽大的魅力,居然能被皇帝老兒和他兒子都看上?

    不對,還有鍾琪,之前他也隱晦對她表白了。

    這家人怎麽迴事,怎麽都對這張臉感興趣?難道這就是血緣的奇妙作用?

    要是這張臉那麽頂用,怎麽她之前的三個夫君個個把她當小妹當大姐的?

    餘梵梵看著鍾琪,真是想破腦袋都想不出。

    鍾琪被她看得發毛,歪著頭無聲地問她。

    他們之間的互動落在其他人眼中就是甜蜜深情,偏偏就惹皇後不痛快,“雖然皇上說你無錯,不過你的言行實在難登大雅之堂,為了將來安慶王府不至於因為你丟臉,從明天起,你就到本宮宮裏學習禮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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