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旁邊的鍾琪不禁皺眉,這梵梵是怎麽了?從國師那迴來之後就一直唉聲歎氣的,問她又不肯說,是在他被支開之後,國師跟她談了些什麽?

    餘梵梵懶懶地掀了掀眼皮,再次發出長歎,“哎!”

    她的麻煩沒人能懂哇!

    國師說她能迴到原來的世界,可偏偏又不肯幫她,她現在就是頭被紅蘿卜吊著瞎折騰的驢,而那根紅蘿卜就在國師手裏。國師要是高興了,就把紅蘿卜放她麵前聞聞,要是不高興,哼,收起來讓你看都看不到。

    要怎麽才能讓國師高興呢?

    給錢給權?他連皇帝都不放在眼裏。

    好色?神仙一般的人怎麽可能庸俗。

    難道他無聊尋我開心?

    有可能,聽說國師從沒離開過觀星樓,那樓建得再高再大再華麗,住了一百多年也膩了,再有錦衣玉食也如同籠中雀,有什麽趣味?

    大約摸到哄國師開心的法子,餘梵梵精神來了,悄悄和鍾琪咬耳朵,“你說,我能去再見見國師嗎?”

    唔?

    鍾琪腦中頓時警鈴大響,疑惑地上下打量一番,“見國師做什麽?他不是說過段時間就換迴來嗎?”

    怎麽見了一次之後就念念不忘的?他還記得國師一出現,她可是看得魂都丟了。

    想到國師那張男女難辨的妖孽臉,再想想餘梵梵在青雲寨的那一堆相公,鍾琪覺得自己發現真相了:這丫頭的毛病又犯了吧,看上國師了吧?

    醋意翻騰,鍾琪頓時黑了臉。

    餘梵梵心裏念著事,情緒感應雷達反應遲鈍,還在編著不甚高明的假話,“哎,就是再問問,求個心安唄。”

    心安個屁!想把國師拐去青雲寨當五夫君吧?

    鍾琪心中破口大罵,但說話的語氣還是淡淡的,“國師喜靜,不喜人打擾。還是先專心應付眼前的吧,等會皇帝皇後還有我那倆弟弟要來了。”

    此時,他們正出席皇帝給他們舉辦的宴會上。

    餘梵梵靠坐在輪椅上,整個人顯得頹廢沒精神,用餘光偷瞄全場,眾人要麽去皇帝皇後那拍馬屁逢迎,要麽各自飲酒聊天,根本沒人理會他們。

    這宴會說是他們是主角,但彼此心知肚明,就是給個由頭讓大家看看:鍾琪快死了。

    之前鍾琪外出尋醫,半年左右才迴宮,期間音訊全無,甚至有流言說他早就死在宮外。現在迴宮了,又傳出病重難愈的流言,無論是皇親國戚還是朝廷重臣,都想親眼見一見確認消息,這樣他們才好在剩下的兩位皇子中,選擇好陣營,壓好全副身家,參加太子之爭。

    果然,他們一到會場,就不斷有王公大臣來敬酒,說是久違見安慶王,要來喝一杯。

    餘梵梵還是化著厚厚的妝,臉慘白慘白的,聞言扯了扯嘴角,端起酒杯放到唇邊,剛碰上酒,就咳咳咳個不完。

    旁邊的鍾琪適時插話,一開口就是哭腔,“王爺,你怎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你不能喝了啊!你要是去了,我可怎麽辦?”

    “咳咳咳,咳咳咳!”餘梵梵實在接不住鍾琪這戲,隻好裝咳嗽糊弄過去。

    之前怎麽沒發現,鍾琪的演技還挺好的,說哭就哭,這度也把握得不錯,不會冷漠也不會誇張,要是他在穿越前那世界,估計還能拿個奧斯卡!

    倆人在假扮苦命有情人,那敬酒的大臣言不由衷地道了個歉,還說讓鍾琪保重身體,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後,笑嗬嗬地走了。

    一圈下來,差不多在場的都近距離觀察過了,在餘梵梵輪番上演咳嗽、吐血、暈厥後,他們終於滿足地消停了:安慶王死期將至,該商量商量押寶在哪位皇子身上了。

    鍾琪手裏拿著根銀針,假裝在餘梵梵手上一紮,餘梵梵隨即轉醒。

    “呸,真是個個恨不得你早點死好騰位!”

    對外鍾琪說身染重病,可那些人要是真關心鍾琪,怎麽會來敬酒?估計是覺得人快死了,連恭謹敬畏都省了。

    鍾琪不甚在意,隻當是又一次看清眾人的真麵目,“等我當了皇帝,這些人統統一個不留。”

    餘梵梵不解,“你怎麽就沒一個能幫你的人?”

    做人也太失敗了吧,怎麽就不結個黨啥的,單槍匹馬怎麽搶皇位啊?

    鍾琪目光望向正殿門口,見點點燭光由遠而近,露出了個頗有自信的笑容,“支持我的,早就被皇帝整下去了。不過這也是保存實力的一種,你放心,我不打無準備的仗。”

    這就好了。

    此時,宮人來報,“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眾人跪迎,齊聲高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

    丫的,聽到皇帝老兒這聲音,餘梵梵的雞皮疙瘩乍起。

    自從知道皇帝老兒的癖好,還有他對自己的那點齷蹉心思,餘梵梵就覺得惡心得不行,還經常叮囑鍾琪常備小刀匕首,萬一皇帝老兒耍流氓,就給他一刀,直接把他變太監,免得再禍禍小姑娘。

    果然,餘梵梵的擔心是有道理的。

    皇帝的眼睛一下子就釘在了鍾琪身上,臉上那個笑啊,極其地淫蕩。

    “梵梵啊,宮裏住得可還習慣?”

    大概皇帝的癖好宮裏人人皆知,他這話一出口,眾人落在鍾琪的目光多了些探究和曖昧,偶爾還帶著些猥瑣。

    特別是皇後,眼神頓時鋒利了,像把刀一樣刮向鍾琪。

    “迴皇上,民女一切都好。”鍾琪跪在殿中,背直挺挺的,迴答得不卑不亢。

    “哎,”皇帝意味深長地說,“怎麽還自稱民女,該說兒媳婦。”

    殿裏稀稀落落地發出些怪笑。

    就在這時候,一直沒說話的皇後出言道,“還沒賜婚,皇上您這話說得太早了。”

    餘梵梵這時才認真打量起這位狠毒殺子的皇後。

    隻見她通身珠寶華服,麵容嬌美,隻可惜歲月也不曾放過她,如今隻能靠著厚厚的胭脂水粉遮住日漸衰老的容貌,可偏偏眼角的皺紋和法令紋卻忠實地顯示著她的人老珠黃。

    “本宮覺得,她不能成為琪兒的正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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