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寨離上京約有五日路程。

    因為鍾琪要裝病裝殘廢,加上要坐實和餘梵梵兩人的關係,這五天他們二人都是待在馬車裏的。

    為了五天之後在皇帝皇後麵前演戲不露陷,鍾琪也趁著這五日給餘梵梵好好惡補了一下他生平。

    從他記事時起到來青雲寨之前,無論大小,隻要是他記得的,都一一到來,勢要餘梵梵倒背如流。

    “不是,你五歲磕壞了顆牙,這種事應該不用告訴我吧?”餘梵梵聽到頭暈目眩的,他講完一遍就要餘梵梵複述一遍,還不允許有一點點的錯,一旦錯了又要重新開始。

    媽的,高三複習都沒那麽嚴格。

    鍾琪不緊不慢地說,“小事才知真章,萬一哪天你和皇後聊天說起我小時候的事,你不知道的話,那豈不是很可疑?”

    “五歲小孩有記憶力那麽好?”

    鍾琪大言不慚,“我天生過目不忘。”

    沒轍了,餘梵梵隻能繼續背,五天下來,恐怕她對鍾琪的了解不亞於他自己。

    鍾琪借著茶杯掩去嘴邊的笑意。

    其實皇後哪裏會和她談話家常,恐怕這些小事皇後早就忘得一幹二淨,他不過是借機想讓餘梵梵多認識自己一些罷了,私心作祟。

    “等等,我要記你的事,你怎麽不問問我的事?你帶個女人迴宮說和她暗生情愫,皇帝總會過問一兩句吧?”

    要背要記,大家一起來啊!總不能她背得哭哈哈的,他在一邊逍遙。

    鍾琪怎會看不出她的打算,放下茶杯,“餘梵梵,年十六,生辰是十月初六……”

    餘梵梵的的嘴巴慢慢變成“o”型,“你怎麽知道得那麽清楚?”連她中意的顏色、喜歡的發髻、還有討厭的菜色都記得一清二楚……

    這些可是連穆修寒都可能不大了解的,畢竟穆修寒了解的是原主,而她是幾個月前才穿越來的。她可是記得有一迴,穆修寒說特地做了她愛吃的菜式,她還滿心期待得等著,可最後端來的滿滿一大盤的紅燒肉。

    啊啊啊,她可是不吃肥的!當時為了不讓穆修寒看出異樣,她可是忍著惡心咽下去的。

    可這鍾琪怎麽知道她不愛吃?

    鍾琪心裏得意,又覺得有些不甘。

    他把她記在心上,留意她的喜好厭惡,她呢,偏要靠死記硬背才能了解他。

    這就是有心與無心的區別。

    鍾琪越想越氣,見餘梵梵還在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索性眼不見為淨,兩眼一閉,睡覺去了。

    “喂喂!”餘梵梵推了幾把,依舊沒反應,隻好一個人繼續默默背鍾琪的過往舊事。

    背幾句,頭點點,背幾句,頭點點。

    沒背多久,頭一歪,靠著車窗睡著了。

    原本睡過去的鍾琪突然睜開眼,歎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扳住餘梵梵的頭,按到自己肩膀上,讓她睡得舒服些。

    果然,不到一會,餘梵梵打起了小唿嚕。

    “沒心肝的東西。”鍾琪恨得牙癢癢的,輕輕捏了捏她鼻子。

    ……

    五日之後,車隊來到上京。

    “這就是上京啊。”

    餘梵梵掀了窗簾一角,偷偷往外看。

    道路寬闊整潔、房屋錯落有致、行人步履悠閑,處處透著繁華盛世之像。

    餘梵梵突然覺得,大概唐朝的長安城也是如此吧。

    “我們是直接進宮嗎?”

    “先迴安慶王府,等候傳召。”

    進城後又再行大半個時辰,馬車終於停了。

    “恭迎王爺迴府!”

    馬車外突然傳來一陣人聲。

    餘梵梵進城的新鮮感頓時褪去,不禁緊張起來。

    鍾琪虛握了下她手,“準備好了嗎?”

    戲要開演了。

    餘梵梵緩緩做了幾個深唿吸,側首衝他一笑,“開始吧!”

    鍾琪和她對視一笑。

    車門上的簾子被撩起,餘梵梵最先看到的就是大路邊上跪著的烏泱泱一群人,額頭碰地,個個齊聲高喊,“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餘梵梵坐在輪椅上,由成光推著,鍾琪跟在她旁邊,在一聲高過一聲的“千千歲”中,跨過了安慶王府的大門。

    “咳咳咳,”既然要裝病重,那餘梵梵演戲就演全套,臉塗了脂粉,白花花的沒一點血色,剛迴府,她就大力咳嗽好幾聲,還故意給下人們看到手帕上的血。

    “王爺保重。”

    又是那個討人厭的老太監,估計他今天也是得了皇帝的命令,來王府迎接鍾琪,順道再看看他病得怎樣。

    餘梵梵照著之前他們定好的計劃,慢慢說來,“本王身子不適,等休養幾日再迴宮向父皇母後請安。”

    老太監喏喏稱是,不敢不從,虛情假意說了幾句多保重的話就急著迴宮了。

    待老太監走後,便是王府裏的劉管家,按鍾琪的意思,這是皇帝安插在自己身邊的人,專門監視他打探消息的。

    “這位是本王即將請旨賜婚的王妃,”餘梵梵拉過鍾琪,給認認人,“以後本王要專心養病,府裏的一切大小事務都由王妃處理。”

    這是鍾琪擔心餘梵梵會在劉管家麵前露陷,就讓她借著養病,把事務交給他來處理,少跟劉管家打交道,那被看穿的幾率就少很多,這樣她也不用時時演戲,精神不用那麽緊張。

    就從下馬車到現在,餘梵梵一直是繃著條神經的,鍾琪看著都替她累。

    至於穆修寒仨,有成光照料。

    待該說的說完,該見的人見完,等隻剩下餘梵梵和鍾琪二人時,餘梵梵頓時如漏氣的氣球,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累得連根手指頭都不願動動。

    “你原來說話真費勁,好好的我不用,偏說本王本王的。”餘梵梵埋怨道,難道說了本王就有氣勢些?

    鍾琪隨她抱怨,倒了杯熱茶,細細吹涼,才遞給她,“這幾天好好歇歇,宮裏的才是大戲。”

    硬仗還在後頭!

    “哎,先別管宮裏的了,你還是趕緊找丫頭來洗洗澡吧,”餘梵梵低頭在他頸間一聞,“你都多少天沒洗澡了,都臭了!”

    說完,還一邊捏著鼻子一邊扇扇風。

    鍾琪完美的笑容僵了。

    他,又被嫌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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