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飛的很高的蟬

    有點自卑,石生玉低頭和郇雲天靈犀仙子擦肩而過,罕見的沒有和郇雲天寒暄。

    郇雲天看著石生玉或得或失的臉,有些奇怪,剛要和他打招唿,發現他步速太快,話便沒來得及出口,隻得咽了迴來,半響問靈犀仙子說:“師弟這是怎麽了,看狀態好像不太對啊?”

    靈犀仙子不以為然,一顆心此刻完全在郇雲天身上,便笑聲道:“師兄不要管他,他一向是這樣的,有些神神叨叨,上次不是練功還把自己練暈了麽,師兄還是給我說說這次你在原始道宗,又有什麽好玩的吧...”

    石生玉一路的向前行,腦子裏麵混混沌沌,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靈犀仙子說的話,聽到了會不會更傷心?

    他現在有些分不清楚事實和幻境,也許七心鼎中看到的並不是幻境,而是未來,是預演?

    但此刻他心中也並沒有嗔怒之心,他本是石頭, 心性也像塊石頭, 有些遲鈍。

    但是淡淡的傷心是不會錯的,這種感覺已經好久沒有了,現在他好像隱隱約約明白了“情”字的意義。

    手中握著五彩夔牛皮,像握著個笑話, 石生玉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自己的洞府, 什麽時候自己擺好了打坐的姿勢。

    顯而易見的,這次打坐久久不能入定, 神識環遊四海, 心事卻不能集中,真言咒默念了好久, 石生玉的身體才終於沉靜了下來, 試著開始忘記這件事。

    這是他晉升到金丹修為以來,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入定修行,然而心情卻不是完全安寧。

    金丹如滿月, 冉冉升起,八頭蠪侄齊齊張開了嘴,吞吐著頭頂上的黃金色的月亮。

    修行界有種說法,一粒靈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當然這是誇張的說法。

    意思是說,當修行到了金丹界的時候,先天的體質對你的修行已經沒有多大的影響了。無論你是火靈之體, 還是土靈之體,隻要你到了這個境界,決定你能走多遠的,體質已經沒有那麽重要,當然像祝劍淚那樣的先天劍體和朱童子那樣的靈寶道體那麽變態的, 肯定要除外。

    這個境界,決定你發展上升空間的是悟性, 心性,當然還有毅力。

    當然其實這個境界也並沒有真正的命運在手, 九州之下,有誰能說命運在手呢?

    因為還有一樣東西, 很神秘,很飄渺,那就是氣運。

    氣運是什麽, 氣運到底有沒有, 這東西到底存在不存在,誰也說不清。

    氣運好的時候, 垃圾堆裏也能撿到先天寶貝,氣運不好的時候,喝口水也能降下天劫神雷,當然那是以前九州有天劫的時候,現在九州已經沒有天劫好多年了。

    說到底,你的命還是由天不由你。

    那石生玉的命呢,他的命運能掌握在自己手中麽?

    留下了一縷元力來壓製著自己體內的一絲嗔念,石生玉運起慧眼觀自在經,開始內省其身,金丹緩緩縮小,縮到真的隻有金丹大,開始循著自己的經脈運行。

    如同手電筒,照破黑夜,石生玉對自己的身體從來沒有像現在那樣了解的這麽清楚,法力從丹田而起,十倍百倍直至千倍的增長,而識海如同大海,波濤無風而起,竟然又開始擴展起來,現在他才知道,當初自己戰勝像寶器老母這樣的金丹修士是多麽的不可思議,自己的運氣又是多麽的好。

    也不知道入定了多久,金丹通體循環一周後,又高掛在識海上,石生玉仰視著金丹,如同天狗望月, 他眯著眼睛, 金丹好像是黃色的,又好像是綠色的,他有些迷失了,但是好像, 金丹的中心隱隱有些斑點??

    時間已經是深夜, 但不知道是他入定幾天幾夜後的深夜,雖是深夜,但由於是盛夏,所以還是有蟬鳴。

    伴著蟬鳴聲,仰望著金丹,石生玉背後突然光芒大放,隱約顯現出來一個慧字,慧眼觀自在經好像又深了一層,他不知道這門功法來自何處,也不知道這門功法有幾層,而且這門功法好像還能自己進化,如果你自己的悟性夠好的話。

    他自己就由這門功法悟到了化凡自覺經。

    石生玉的洞府一邊靠湖,一邊靠山,湖中突然波浪霎時大了起來,拍打著湖麵,湖水都要濺在茅屋上了,而另一麵,金漏峰下,一棵不起眼的小樹上,棲著一隻小蟬。

    小蟬很不起眼,隻是很一般的小蟬,和其他萬千的蟬一樣,別無二致,也是黝黑的身體,薄薄的蟬翼。

    然而就是這隻不起眼的小蟬,仿佛看了石生玉頭頂的慧字一眼,似乎看懂了什麽,“知了”的怪叫一身,展翼離了枝頭,高飛而去。

    雖有“露重飛難進,風多響易沉。無人信高潔,誰為表予心。”的詩句來讚美蟬,但其實我們也不知道蟬到底高不高潔,而且蟬也飛得不高,特別是在深夜沾了露珠的時候,但是顯然不包括這隻蟬。

    這隻蟬飛的很高,高的你意想不到

    這隻不起眼的蟬,瞬間就飛離了火靈山的上空,飛離了九州,越過了先天仙墓,飛到了九天之上,竟然比九州的真人飛得還要高,還要快,還要遠。

    九州仙人絕跡,飛升之路斷絕,可是想不到,還會有隻蟬做到了九州所有人都做不到的事,這隻蟬越飛越遠,飛越過罡風獵獵的天際,也不知道到達了什麽空間,隻是向西飛,來到了西邊,最後棲落在了一個和尚的手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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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和尚手持禪杖,禪杖就是九環錫杖,麵容極年輕,英俊到了極點,九州所有人年輕人的英俊加起來也不及這和尚英俊的萬分之一。

    隻要是和尚就會有法號,這和尚的法號非常有名,喚著金蟬子。傳說他就是金禪得道成佛。

    石生玉讀過《西遊記》,所以如果他在這裏,他一定認識這個英俊得可怕得和尚。

    金蟬子,鎖著眉頭,凝神聽著手掌中的黑蟬吟唱,越聽眉頭擰得越緊,顯然他好像聽懂了什麽。

    等到這黑蟬唱完,法手一揮,那黑蟬又晃晃悠悠飛遠了,而他則一個人拿著禪杖,呆立了很久。

    宇宙間,有幾個地方最是神秘,有西方寂靜天,九天玄女宮,三十三天外忘情天宮,還有一個地方就是五莊觀。

    五莊觀並不大,也並不雄偉,隻是幾件小院,由青磚紅瓦砌成,他神秘那是因為他的主人神秘,他的主人叫著鎮元子。

    鎮元子是個道士,卻不敬道祖,隻敬天地,因為他的輩分夠高,傳說是天地間第一顆果樹得道,是為人身果樹。

    而此刻鎮元子正敞開著衣裳,頂著肚皮,在五莊觀的院子裏麵睡覺,清風明月兩個童兒,一左一右在他身邊正打著扇子,幫他扇風。

    他的背後有棵大樹,鬱鬱蔥蔥,傳說這就是他的本體,人參果樹。

    清風明月正有一扇沒一扇的幫鎮元子扇著風,見鎮元子眼睛閉了,以為他睡者了,兩人準備偷懶,互相使了個眼色,就要撤退,鎮元子卻眼睛也沒有睜,突然開口道:“清風,明月有客來了,不要偷懶,出開門迎客。”

    清風和明月嚇了一跳,心想,師父總是喜歡故弄玄虛,這麽多年了,我們五莊觀什麽時候有過客人?

    不過事實證明師父大多時候都是對的,這樣想著,這兩個童兒就不情願的走到院前打開大門。

    大門也許幾千年都沒有開了,布滿了灰塵和蜘蛛網,發出來咯吱的聲音來,迴想在這不知名的空間裏麵。

    九州xx年,五莊觀的大門,打開了,門剛開,清風明月迎麵就開到了兩個和尚。

    和尚來道觀來幹什麽?關鍵這兩個和尚清風明月還認識,而且很不喜歡,上次他們就來過,那次是四個人,一匹馬,鬧得很不愉快。

    因為是熟人,所以清風和明月也就沒有擺臉色,又因為上次鬧得很不愉快,所以清風和明月也沒有給他們好臉色,隻是沒有好氣的說:“你們又來了,師父在裏麵,自己進去吧。”

    金蟬子涵養好,雙手合十,念了聲阿彌陀佛,謝過了兩人,帶頭就向裏麵走。

    另一個和尚,是個猴子,就沒有那麽好的脾氣,不錯,是隻猴子,天下猴子很多,就是這隻最有名,他怒目圓睜,拿起棒子,作勢要就要向清風和明月頭上砸下來。

    清風和明月知道這個猴子的跟腳,知道他不敢砸,就又齊齊翻了個白眼,背手不理他了。

    那猴子氣了個半死,吱了一聲,到底收了手,跟在他師父的後麵。

    “鎮元子道兄,別來無恙。”金蟬子,和藹的笑著,一張臉英俊和完美的可怕。

    “師兄睡得好安逸啊。”猴子抱著棒子也來給鎮元子打招唿。

    因為和猴子是結拜兄弟,鎮元子便也不好再裝逼了,睜開眼來,斜瞅著金蟬子道:“長老此來何意,為何我也推演不了?莫非你的境界又提升了?”

    金蟬子無奈的搖搖頭說:“卻也不是,隻是此事重大,不敢動念,若動念,你便知了,別人也變知了。”

    他所說的別人,當然指的也就是那麽幾個人,幾個修為和鎮元子相當,或者在鎮元子之上的那幾個人。

    天下之大,也就隻有幾個人,讓金蟬子不敢動念。

    “這禿驢,一大早,神神叨叨,就拉了我起來,讓我懶覺也沒得睡,問他他也不說,非要拉我到你這裏來才說,說我的麵子大...”猴子的嘴裏念叨道。

    “你這潑猴,在外人麵前,也不給我留點麵子。”金蟬子也有點氣憤起來,指著猴子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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