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女朋友的任性要求


    那一夜,晚飯開飯前。


    在點心休息時間後,三人離開客廳,妮娜也為了讓喉嚨休息準備迴房間。


    走廊處,


    偶然,或者說有意在那裏等待著的花翎清虎出現了。


    顯然是有話要說。


    “妮娜同學,是時候開誠布公地談談了吧?”


    “談什麽?”


    “我明白你想遷怒於我的心情,但現在身為同一個樂團的成員,我希望我們能處得好一點。”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我對你沒有任何偏見和看法喔。”


    “那麽,希望你至少聽聽我的懺悔。”


    “…………”


    上一次像這樣與花翎清虎單獨交談,是去年的結業典禮當天的事了。


    “我很後悔,後悔在那個學期的結業典禮後,在走廊上向泫然欲泣的你攀談。”


    “事到如今,還真令人懷念。”


    妮娜不禁用不高興的聲調迴答道。


    “如果沒有我鼓勵,你不會向李智現君告白對吧?”


    在結業典禮後,妮娜從樓上偷偷看見了在著名告白勝地,校舍後方的櫻花樹下,李智現向孫承煥告白的場麵。


    在孫承煥突然離去後,妮娜心中的各種情緒滿溢而出,陷入震驚中癱坐在走廊上。


    而花翎清虎碰巧從妮娜麵前路過。


    “看你好像在哭,沒事吧?如果遇到了困難,說給我聽吧。”


    他一派理所當然地將手帕遞給妮娜。


    妮娜向他說明,剛剛自己的心上人在櫻花樹下向另一位女生告白,但是那位女生像逃也似的跑掉了。


    “嗯~那應該還有機會吧。我建議你鼓起勇氣,向心上人告白。”


    妮娜完全受到那個建議鼓勵,在假期中就這樣向李智現告白了。


    “就算我沒有告白,李智現同學和承煥交往的事實也不會變。現在向我道歉也無濟於事,我不會反過來記恨你的,放心吧。”


    妮娜發自內心明確的告訴他。


    在妮娜告白時,盡管李智現看來十分痛苦,還是誠實地迴應了妮娜。


    就像在利用他的溫柔,妮娜最後忍不住拜托他,希望他們以後也不變地繼續當朋友。


    現在迴想起來,妮娜就無地自容。


    剛剛失戀的人,難以做出正常的判斷。


    李智現這位男生其實不必理會妮娜特地說的那種話,也不可能改變態度的。


    “不如說,花翎清虎同學是從誰口中聽說我被拒絕的事的?我沒有向你報告吧?”


    “你每當在走廊上擦肩而過便擺出不看我的態度,我自然察覺到了。”


    “那你是怎麽發現對方是李智現同學的?”


    “我是在組成w-iters,一起練習的過程中隱約感受到的。”


    “你觀察女生觀察得很仔細呢。難怪會受歡迎。”


    “不過,我也被真愛拒絕了。”


    “……拜被全昭美同學拒絕所賜,你也很清楚我的心情了吧。”


    “托你的福。”花翎清虎同學聳聳肩。


    “妮娜同學,你認為校舍後的櫻花樹下,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成為告白勝地的?”


    花翎清虎同學再度翻舊帳似的發問道。


    “我不知道,不是從以前就是嗎?”


    “其實是從短短幾年前開始的。我哥哥向孫承煥學妹的姐姐告白──遭到拒絕的地點,就是那棵櫻花樹下。”


    “咦,那就是說……”


    如果花翎清虎所說的是事實,那前後矛盾。


    “沒錯,原本那個地點根本沒有讓戀愛實現的保佑可言。然而,傳聞卻以和事實不同的內容加油添醋,不知不覺間成為告白勝地。”


    “因為承煥的姐姐是傳奇學生會長,或許有人像我一樣偷看,散播了傳聞。”


    妮娜奇妙地被說服了。


    實際上,孫承煥的姐姐與她不相上下地迷人又有趣。


    因為很受歡迎,有許多人向她告白。


    應該有很多人想借她的威望討吉利,使自己的戀愛如願以償。


    高中生總是離不開戀愛。


    “聽到告白對象逃跑時,我真心認為你有勝算。”


    花翎清虎硬要說的話屬於傻傻的類型。


    他應該是抱著激勵之意,出於善意鼓勵妮娜的吧。


    “──即使如此還能交往的他們,從一開始就注定會成為兩情相悅的情侶。”


    妮娜自然的浮現笑容。


    “嗯,看到他們兩人,我也這麽認為。我希望李智現君他們永遠幸福下去。”


    “我們第一次意見一致呢。”


    妮娜總覺得終於能直視花翎清虎的臉了。


    “唉,無論如何,這段感情都很難如願的。我是個小不點,人又古怪,沒有男生喜歡的女人味。”


    “妮娜同學是有魅力的女孩喔。雖然有點拘謹,但溫柔又有具自我特色的骨氣,從豐富的感受力展露的表現非常迷人。”


    “擅於恭維會太受歡迎,真辛苦呢。”


    “我對自己的輕浮有自覺。我不擅長當真起來,變得情緒化。身為天才的未明明確地察覺了這一點,還有妮娜同學害怕表露心聲也是。對吧?”


    花翎清虎撥撥頭發。


    “這是個好機會。我們來比賽誰先克服未明指出的問題如何?”


    “具體上要怎麽做?”


    “晚上的現場表演實況。我會為了傾吐失戀的悲傷而打鼓。至於妮娜同學,就把對我的不滿宣泄在歌唱上就行了。”


    “彼此都是負麵情緒呢。”


    “比起安撫情緒隨便應付過去,盡情傾吐出來不是更有趣嗎?”


    未未也叫妮娜她要更加無所顧慮地唱歌。


    反正是僅限一次的直播。


    這麽做的確更有趣多了。


    所以,到了晚上九點。


    “晚上好~”


    現場演奏直播從葉徐緩的問候展開了。


    她熟練地馬上迴應起直播下方的實時留言,輕鬆地聊天。


    這次的曲目,是直接表演大家將在文化活動正式演出時演奏的三首由葉未明作詞作曲的原創歌曲。


    不如說李智現這位初學者根本彈不了其他曲子。


    他們其他四人待在鏡頭之外基本不發言,等待葉的信號。


    “那麽,第一首歌!”


    於是,演奏開始了。


    孫承煥從一開始就一臉擔心地看著李智現。


    每當他反複犯小失誤,她的表情就顯而易見的改變,“不要緊嗎?”不久後開始用眼神與他交談。


    李智現則拚命不看手邊彈奏,嚐試做到現在所能達到的最佳表現。


    他將和弦進行牢記在腦中。


    接下來便是看在正式表演的緊張感中,能不能按照練習般演奏出來了。


    結果,李智現和孫承煥幾乎像在互相意氣用事一般,隻注視著彼此的臉龐。


    正如他所料,孫承煥透過隻專注在李智現的身上,不去意識從鏡頭另一頭感受到的視線,得以發揮原本的實力。


    李智現也沒有走調地彈到了最後。


    雖然耳朵聽著另外三人的演奏,他到事後才知道他們實際上是以什麽風格表演的。


    根據團長的指示,不同的鏡頭將大家五人的演奏同時錄了下來。


    “展現給觀眾看的方式也是表演的一部分!帥氣地演奏吧!”


    李智現突然想起自己對idol同好會成員們說過的話,以及她們在屋頂上練習的身影。


    吸引觀眾的方式很重要。


    他看著錄下的影片,切實感受到了心情會反映在舉止上。


    比方說,花翎清虎不知為何沒有像至今一樣被正確性所束縛,他劇烈地甩頭,氣勢洶洶地打鼓,音量大到蓋過歌聲。那態度簡直像在挑釁。


    喂喂,你這樣不戴頸椎固定器沒關係嗎?


    花翎清虎激烈的打鼓似乎讓妮娜有些惱火。


    彷佛要對抗一般,妮娜的歌唱方式也比平常更投注情緒。


    鼓聲太吵了,聽我唱歌!她側眼瞪著花翎清虎,就像在這麽說似的。


    從第二首歌開始,她一口氣拉高嗓門,比起唱歌更像在呐喊。她本來便有副好嗓子,唱歌技巧也很好。


    在李智現的耳朵聽來,她的歌聲變得更有味道,或者說更有深度了。


    “來了來了,我就等著這個!”


    受到他們與白天明顯不同的表現影響,葉的情緒驟然高昂起來。


    她興奮地從半途開始加上愈來愈多即興變化。


    最後,還忘了正在直播影片,順著自己的心意在演奏上肆意狂飆。


    她毫不在乎地跳到拍攝範圍外,把頭發甩得亂糟糟,自由得過火。


    她麵帶笑容興高采烈,完美地進入亢奮狀態。


    最後甚至把其他人也拋在後頭往前衝。


    完全成了自己玩得最開心的那個人。


    “要來文化活動玩喔~~”第三首歌結束後,葉迴過神來,哈哈笑著刻意補上宣傳,結束實況表演直播。


    美女辣妹高中生貝斯手那麽自由恣意,直播影片自然傳開了。


    “隻要結果是好的就行了吧!”


    他們的團長果然是大人物。


    大家應該都感受到了直播結束的解脫感和達成任務的成就感。最後他們觀看了演奏的錄影,結束了今天的活動。


    在家人用的浴室之外,這裏另外設有供訪客使用的淋浴間,李智現沐浴著熱水,洗去一天的疲憊。


    早上集合時,大家曾聊到晚上要不要熬夜聊天,但沒有人還有力氣這麽做。


    今天練習辛苦了。


    與李智現同房的花翎清虎早早入睡了。


    他也相隔許久能在正常的時間躺下來,偏偏今晚睡意卻沒有來襲。


    平常在家裏練習到很晚時明明都會睡著,大概是腎上腺素分泌過多了。


    光靠淋浴無法讓興奮平息。


    練習終於有了成果。


    隨著每次獲得經驗,李智現感受到確切的實感,漸漸產生自信。


    這令他很高興,心情靜不下來。


    李智現在床上靜靜地躺了一會兒,但還是無法入睡,決定去客廳喝水。


    於是他看到廚房那邊亮著燈,發現孫承煥在那裏。


    “承煥?”


    “咦,智現。怎麽了?”


    “我總覺得很興奮睡不著。你呢?”


    “我也一樣。我想喝杯熱牛奶,或許能讓心情平靜下來。”


    “可以也幫我做一杯嗎?”


    “當然可以。”


    因為月色很美,小情侶刻意不打開客廳的電燈,並肩坐在地毯上。


    李智現端起裝著熱牛奶的馬克杯啜飲一口。


    從窗外射入的月光,朦朧地映照出孫承煥美麗的容顏。


    “現場表演直播,做得很成功不是嗎?”


    “嗯,我也嚇了一跳。明明應該沒有餘力,我卻能不太緊張地彈奏。”


    看來孫承煥也感受到了確切的實感。


    “如果正式表演時也能照這種狀態進行,我就放心了。”


    “在舞台上,你也會跟我麵對麵彈電吉他嗎?”


    “不,這樣實在……”


    孫承煥的表情相當認真。


    李智現很想這麽做,但是台下的觀眾看到這種情景會覺得莫名其妙吧。


    “這是女王的任性要求喔。”


    孫承煥清楚記得他以前的提議。


    “還真是很可愛的命令啊。”


    “女王的命令是絕對的,對吧?”


    “即使沒辦法彼此凝望,你隻看著我的背影就行了。”


    “那是當然。”


    今天能不在意視線,放鬆地自在彈奏的成功經驗,會成為孫承煥的又一個自信來源吧。


    孫承煥浮現於黑暗中的側臉,看來彷佛散發白光。


    在月光下泛著光澤的嘴唇,綻放如花朵般的微笑。


    “隻要在正式表演時也隻想著我,就會成功的。”


    盡管李智現覺得說出來很肉麻,但因為是事實,這也無可奈何。


    將成功的事情化為言語做整理,可以提升重現性。


    “說得對,我隻要看著李智現就行了。”


    孫承煥感慨地說道。


    “嗯,隻看著我吧。”


    “我會的。”


    孫承煥這麽迴答,將頭靠在他的肩上。


    一邊品嚐熱牛奶淡淡的甜味,一邊安靜地共享時間。


    李智現感覺到緊繃感紓解開來,逐漸變得放鬆。


    在寒冷的空氣中喝熱飲,讓人產生幸福的心情。


    碰觸到的孫承煥體溫也變得更暖和了。


    “很久沒像這樣兩人一起休息了呢。”孫承煥握住男朋友的手。


    李智現也將馬克杯悄悄地放在旁邊。


    “文化活動時,我們把休息時間排在一起,一塊去逛吧。”


    “嗯,我很期待。但是……──我等不下去了。”


    孫承煥用另一隻手輕輕描摹他的胸膛。


    柔軟的指尖宛如在鍵盤上滑動般爬過。


    “孫、承煥……?”


    逗弄般的動作讓李智現無法動彈。


    “最近我們一直沒有親熱吧。所以,我已經忍不住了。”


    孫承煥倏地收迴手,李智現已經被推倒在地板上。


    她直接理所當然地跨騎上來。


    “咦!!!!!!!!!!!???”


    大腦一下子,有那一瞬間宕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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