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陽揉了揉太陽穴。


    何必呢?


    讓我還要多費些手腳。


    他微微一笑:“死無對證了,我拿不出證據。”


    “那沒辦法,我們也不能因此你的一麵之辭就屠戮族人!”錢晁淡淡道。


    他已經用上“屠戮”一詞來表達不滿。


    莫陽微微一笑:“不過,修仙界講的從來不是道理,而是……以實力為尊啊!”


    他長身而起,轟,本身的氣息盡情釋放。


    “我認為他有罪,他就有罪!”


    “不需要證據!”


    “因為,我就是道理!”


    弱者才需要講證據,強者從來都是由心的,認為你有罪,你無罪也有罪。


    錢晁哈哈大笑,但聲音奇冷。


    “秦道友,你雖然是三陽宗的弟子,但哪怕三陽宗也不能肆意妄為,那與邪修何異?”


    錢晁當然不敢與三陽宗為敵,但莫陽可代表不了三陽宗,那隻是一名築基的話,錢家可是有五位呢,需要害怕嗎?


    莫陽若是針對錢家的煉氣期甚至普通族人大開殺戒?


    那錢家完全可以去三陽宗告狀,到時候三陽宗為了維護其正道領袖的形象,必須大義滅親將莫陽殺了,甚至交給錢家處置,方能服眾。


    在修仙界,散修可以隨意針對,但有根腳的卻不行,這是潛規則。


    莫陽淡定得很,敲了敲桌子:“我隻殺錢豐一人,但誰要阻我的話……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錢豐心中得意,但臉上卻露出慷慨之色:“四祖,他是三陽宗的弟子,我們惹不起!不如就犧牲我一個,免得與三陽宗鬧翻,為家族平添麻煩!”


    錢晁伸手一攔,更是哼了一聲:“秦道友還代表不了三陽宗!再者,三陽宗身為正道巨擘,更需要以德服人、以理服眾,若是不講事實亂殺一氣,那與邪修有何區別,又如何領導我等?”


    “錢豐,你退下!”


    “老夫倒要看看,你可敢在老夫麵前動手!”


    他是老牌築基,雖然還沒能達到圓滿,但好歹也是築基後期,而莫陽不過是築基初期,相差兩個小境界,這是何等巨大的鴻溝?


    不誇張地說,他十招就能擊敗莫陽,百招可以殺人。


    ——當然,前提是莫陽死戰不退,而他也真敢對三陽宗的門人下死手。


    莫陽歎了口氣。


    何必呢?


    何苦呢?


    他取出金辰冠,雖然他也不想用外掛,但築基初期打後期真得打不過,他又不想灰溜溜地離開,那隻好不講武德了。


    卡,他的頭頓時垂了下來。


    但一股無法形容的威勢卻溢蕩而出,如帝臨世,讓人瑟瑟發抖,惶恐得無以名狀。


    啪!


    錢豐已是不由地跪了下來,臉色蒼白,冷汗一層層地往外冒。


    錢晁也沒有好到哪裏去,但好歹也是築基後期,尚能勉強支撐,隻是身體顫抖個不停,隨時可能支撐不住,跪得結結實實。


    頭好重,快要掉了!


    莫陽呲了下牙,一拳轟了出去。


    嘭,錢豐的身體頓時炸開,魂魄飛出,莫陽把木梳丟出,楊芰芰現身,一口將錢豐的魂魄吞了下去,然後飛快地躲進木梳之中。


    這可是白天,陽光對鬼物可是殺傷力巨大。


    幸好這是客廳之中,而且莫陽也施法擋了一下陽光,楊芰芰更是在吞噬鬼王後強了一大截,否則仍免不了陰體灰飛湮滅的份。


    莫陽看向錢晁,森然道:“限十天內將我丟的東西拿過來,否則的話,我便親自去錢家走一趟!”


    他說的錢家當然是指錢家祖地。


    錢晁憋屈無比,恨不得拚命,但更多的卻是恐懼,冷汗一層層地往外冒,根本連抬動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莫陽一拂袖,揚長而去。


    錢晁這才如釋重負,大口大口地唿吸起來。


    那是什麽法器,竟可以對他造成如此強大的壓迫。


    剛才若是莫陽對他下手的話,他能夠發揮得出幾分實力?


    “難道三陽宗將三階法寶都賜給他了?”


    錢晁瑟瑟發抖,那是何等重視?


    他深深地吸口氣,將所有異樣情緒都是深埋。


    他必須趕迴祖地,與另外四名築基商議此事。


    他有種直覺,莫陽並不是在嚇唬他,而是真得敢在錢家大開殺戒的。


    錢晁看了眼錢豐的屍體,臉上並無特殊的波動。


    家族子弟千萬,哪怕死一個煉氣圓滿他都不會放在心上,除非是一位築基期戰死,那才是動搖根本的大事。


    莫陽非要殺錢豐,讓他意識到莫陽極可能沒有說謊,錢豐真幹出了有辱門風的惡行,但現在真相如何已經不重要了。


    他一路風馳電掣,隻用了半天時間就來到了祖地。


    這就是一塊靈地了。


    一座竹林,一根根青竹足有十幾丈高,而普通人根本無法穿過這層密密麻麻的竹林,很快就會迷失其中,甚至餓死。


    錢晁則是直接飛了進去。


    竹林深處是一大片建築,老老少少、男男女女。


    “見過四祖!”年輕男女們正在修行法術,見他落下身形連忙上前行禮。


    錢晁根本沒心情理會,連忙將另外四名築基都叫了過來。


    他把事情源源本本地說了一遍,讓另四名築基都是臉色一變。


    “哼,欺人太甚!”錢家五祖怒拍了一下桌子,他最年輕,如今亦不過八十二歲,依然好勇鬥狠,“一個新晉的築基竟敢騎到我錢家的頭上耀武揚威,著實可惡!”


    死了一個族人倒是沒什麽,關鍵是這臉被打得有些疼。


    錢家老祖思忖片刻,才道:“老三,你去一趟三陽宗,向他們喊冤,便說那秦霜亂殺一氣,還要威脅我們。”


    “好。”錢家三祖點點頭,也不耽擱,直接出門而去。


    “此子有一件三階法器,自然深得三陽宗重視,這樣的人不能力敵,隻能讓三陽宗來收拾。”錢家老祖繼續道,“老二、老四、老五,你們盡可能將消息散播出去,就說秦霜此子有成為邪修的跡象,毫無證據便殺人,讓人人自危!”


    “哼,老夫便不信激不起眾怒!”


    “喏!”另三名築基修士皆是點頭。


    ……


    莫陽勾欄聽曲,好不逍遙。


    但隻是五天之後,便有人跑去勾欄找他了。


    “秦師弟!”這是一名中年男子,一身道袍,瀟灑出塵。


    莫陽看向他:“你是——”


    “三陽宗弟子、祝雨瀾。”道袍男子肅然說道。


    “哦,原來是祝師兄!”莫陽這才從脂粉堆裏站了起來,眾小姐姐則是好奇地打量著這名道士。


    這年頭連出家人都逛青樓了?


    社會風氣啥時候變得這麽差!


    祝雨瀾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冷冷道:“還不趕緊跟我走!”


    莫陽笑了笑,跟著他出了青樓,很快就來到一座茶樓,這時祝雨瀾才露出輕鬆之色,給自己倒了杯茶,美滋滋地品了一口,一副陶醉的模樣。


    “師兄?”莫陽笑問道。


    祝雨瀾這才迴過神來,道:“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居然無緣無故殺人,不怕被人當作邪修嗎?”


    莫陽聳了聳肩:“師兄,你可冤枉我了!那錢豐利用武者綁架女子供他淫樂,死有餘辜!而且,我確實有東西被錢家人偷了去——我把自己的東西要迴來,這不過分吧?”


    祝雨瀾卻皺眉:“你可有證據證明錢豐是主謀?”


    以前沒有,現在有了。


    莫陽笑著點頭:“自然。”


    “好!”祝雨瀾一拍桌子,“我們三陽宗從不仗勢欺人,但身為正道大宗,維護正義乃是我們的職責,你盡管放心去鬧,師兄替你撐腰!”


    莫陽拱拱手:“謝師兄——您喝茶!”


    他看出來了,這位師兄好茶。


    祝雨瀾滿意地拿著茶杯,滋滋滋地吸了起來。


    有祝雨瀾在,莫陽也不好意思再去勾欄聽曲,隻好按下性子在客棧住了下來,數著時間一天天過去。


    他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給錢家那麽長的時間了。


    又是五天過去,終於到了約定的日期。


    莫陽又去了錢家,祝雨瀾隨同。


    兩人來到錢家,隻見門口站著一大堆人,皆是築基大修士!


    錢家不是隻有五名築基嗎?


    所以這裏大部分築基都不是錢家的,而是錢家特意請來的。


    “祝道友!”


    看到祝雨瀾時,眾築基修士都是動容,紛紛拱手行禮,客氣之中甚至有一絲害怕和諂媚。


    咦,祝雨瀾祝師兄很牛逼嗎?


    莫陽心中好奇,但並沒有問。


    祝雨瀾十分淡然地揮了揮手:“隻是我秦師弟與錢家的一些衝突和誤會罷了,需要各位特意趕過來湊熱鬧嗎?”


    這話可不客氣!


    一眾築基大佬都是臉色一紅,十分難堪。


    但他們卻一個也不敢表達不滿。


    祝雨瀾是誰?


    三陽宗的劍修!


    也是被稱為未來三十年內最有希望結丹的天才,曾經一人一劍與十二名築基巔峰的邪修血戰,結果斬殺三人,將剩下的九人嚇退,奠定他最強築基的名頭。


    所以,誰敢跟他比比?


    人家不殺你,就羞辱你一頓,你能怎麽辦?


    他們莫不暗暗後悔,早知道三陽宗會派這位過來,打死他們也不來湊這個熱鬧——為了錢家給的一些好處,受這樣的羞辱真是太不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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