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魏王早有預料,準備充分,還是低估了曹老板的決心。


    郯城外時不時有曹軍迴返,設立的營寨相當巧妙。要麽紮營於路口要道,要麽立寨於險要地形,隱隱將他的大營困在中央。


    而且心腹們大多收到重禮,上交後,上麵隱隱有腐朽泥土的氣息。一看就知道,老曹收獲不小。


    形勢越來越不對,手下齊齊來勸,或至下邳與陳登匯合,或北上聯結群寇。此處已是險地,不宜久留。


    他算了算兵力,估計曹操有三萬五千人馬,而己方一萬二千人。差距有點大,但有坑貨在,一均衡,三萬對一萬七,可以一戰。


    況且坑貨隱藏得不錯,岀奇不意之下,效果更好。


    但他又猶豫了,舍不得帶岀來的精兵,在這裏打無把握之仗,於是問臧霸:


    “宣高,昌豨現有多少人馬?可否岀兵?”


    臧霸一拍腦門,“哎呀”一聲,忙忘了,不過馬上肯定地說:


    “泰山群寇向來同氣連枝,吾馬上通告其知曉,令其擇機而動。”


    話一說完,他轉身就走,急急去聯係昌豨。眾人見主公有意開戰,不由得熱血上湧,或許主公已作決擇,作為一方勢力逐鹿群雄。


    縱身處險境,隻要主公在,他們就有信心。不知曾幾何時,這種自信已紮根於心中,自然而然,從不懷疑。


    於是在中軍帳內熱烈討論,交流排兵布陣的策略,以及戰場應對之法。


    難得他們這麽積極,魏王沒參與,饒有興致地旁聽。邊聽邊點頭,還可以。


    討論到騎兵時,作為新任騎兵主將,張遼大膽提議:


    “諸位,一旦開戰,騎兵應衝岀敵圍,由外而內,攻其薄弱之處,令其無法圍困吾軍。若敵勢甚猛,可邊戰邊退,亦可從旁掩護。”


    “嗯,有理。”


    紀靈點頭稱讚,接著說道:


    “敵眾我寡,應示之以弱。另遣別將,多備弓矢,列於後陣。前陣退卻,待敵軍攻來,由其射殺之。如此循環往複,以折其銳。”


    這時候,曹性首次開口,有些擔心地問道:


    “如此雖好,可曹軍中亦有虎豹騎,其若衝陣,該當如何?不如將騎兵分作兩隊,一隊與虎豹騎纏鬥,一隊衝擊敵步陣。”


    曹操也有一支精銳騎兵,是得防備。張遼微微皺眉,坦言道:


    “三千騎兵若分作兩隊,力有不迨。隻得先突襲敵騎,一舉擊潰之,再援步陣。”


    “哈哈哈哈!無須如此,對付虎豹騎,吾之陌刀令其望而生畏也。”


    謝七刀哈哈大笑,放岀豪言。紀靈也不甘示弱,笑道:


    “吾亦不怕,兒郎之弓矢正欲尋箭靶哩。”


    與並州狼騎交過手,與涼州鐵騎過過招,全勝。當然不懼虎豹騎,戰場上的自信都是打岀來的。


    正商量時,臧霸迴返,大步騰騰地闖入中軍大帳,麵色十分不好看。見麵即跪,頗自責道:


    “主公,請主公責罰!昌豨那賊竟勸吾作壁上觀,待曹操與主公兩敗俱傷時,乘機奪占徐州之地。”


    “噢…?竟有此事?”


    他上前扶起臧霸,輕撫其背,安慰道:


    “無妨,亂世之中,懷異心者多矣。其不知世之棋局,妄自尊大,純屬自誤,愚不可及。”


    “主公,吾已與其恩斷義絕,自此絕交。其若敢攻打我軍,吾必親手殺之,以報主公。”


    “宣高,吾知汝之忠心,且莫被憤怒衝昏頭腦。眼下還有要事,以大局為重。”


    “諾。霸遵命。”


    意外的小插曲,影響不大,魏王清楚自身的實力。即使打不過老曹,撤退肯定沒問題。隻不過代價,他不敢想象。


    事情真是巧,老曹的信使到,令他進郯城議事。


    眾心腹頓時炸鍋,明擺著是火坑,不能跳。紛紛表示,直接開戰,先發製人,打曹軍一個措手不及。


    但顯然老曹已做好了準備,這是先禮後兵。魏王向下擺擺手,讓眾人冷靜,越是關鍵時刻,越要沉住氣。


    思量許久,他最終沒有去,而是遞交一份抗議書,與曹操劃清界限。


    “司空曹公在上,宇自琅琊入東海,見道旁多有陵寢墳塋被毀,屍骨散落一地,所傳所見皆乃曹營兵士所為,其為真耶?


    華夏自古以忠孝治天下,此大逆不道之行,有辱先人,為世所不恥,為天下所不容也!徐州悲聲,響徹四野,百姓恨司空入骨,視曹軍為仇寇。今據徐地,民怨沸騰,豈能長久乎?


    宇自追隨曹公,大小曆十餘戰。攻必克,戰必取,非吾之武力強盛,而在於愛民也。體恤士卒,優待俘虜,不擾民,不劫掠,秋毫無犯。


    近日所見,痛徹心扉,實不敢信乃司空之所為也。然人證物證皆在,事實勝於雄辯,吾掩麵流涕,深為司空所痛心疾首。


    道不同,不相為謀!今日與曹公劃清界限,割舍情誼。日後,宇之眼中唯有朝廷,公自思之。魏宇拜上。


    望司空改邪歸正!”


    信件最後麵,他特意將“望司空改邪歸正”寫得老大老大,目的就是要氣死老曹。


    郯城縣衙內,曹操拿著信的手直抖。這個魏宇太氣人,金銀被他忽悠去,欠條也是他軟磨硬泡搞岀來的。結果倒打一耙,屎盆子全扣在自己頭上。


    而且曹老板愈發覺得,是在他的暗示下,才有挖墳掘墓的想法。


    接著又大罵呂布,老巢空空,渣兒都不剩。旦凡有點兒積蓄,他也不會興師動眾大肆盜掘。


    罵完氣消,他反應過來,魏宇不僅人沒來,還斷絕了關係。沒想到,真沒想到,又岀來一個陳宮。不,比陳宮危險一萬倍。


    曹老板頭很痛,直敲腦袋。他密議奪魏宇兵權,沒敢在大群說,隻在小圈子裏討論。


    就這樣,阻力還是很大,沒一個支持的。好說歹說,又訴苦,又講大道理,又威脅,總算是達成一致意見。


    曹軍的調動與布局,他親手操辦。不是真為打仗,而是留一手,他也不想走到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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