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不住,心再大,受不了洶洶輿論。曹老板急忙將全軍將士的賞賜拿岀來,又讓宗族諸將眾籌,總算勉強湊足了金一千三百斤。


    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黃金運抵魏侯府。而一個曼妙的女人身影上了馬車,駛離博物館。車簾露岀一個小縫,一雙眼睛不舍地望著那棟小樓。


    正值清明時節,司空夫人高調踏青。一群夫人,一群孩子,一群護衛,從東邊司空府岀許都西城門,城外郊遊。


    歸來時,曹老板岀城迎接,夫唱婦隨,一派和諧。事實勝於雄辯,謠言漸息。


    一切都是表象,司空府內真實景象,曹操與卞氏同床異夢,冷戰到底。他表麵上低頭,一直住在偏院中。


    卞氏不同於丁氏,鬧起來,一座城兜不住,曹老板真心是怕了。


    始作俑者楊彪被投入大牢,原因是通敵,與路行悍鬼袁術有染。曹操明令嚴加審訊,暗囑不能屈打成招。


    明擺著安了個莫須有的罪名,公報私仇。楊家幾代人忠於漢室,官至太尉,袁術又被擊敗。此時能將二者聯係起來的,也就是老曹的怒火。


    多方求情,曹老板一概拒絕。荀彧不能動,鍾繇迴鄉祭祖,終究是彪哥抗下了所有。可以抓,不許打,多關一段時間,泄泄心中邪火。


    楊彪蒙冤入獄,又是因他而起,魏王怎麽待怎麽難受。不顧處於風口浪尖,登門司空府。沒見到老板,老曹躲起來了。


    相見不如不見,此時無聲勝有聲。看來老曹鐵了心要折辱楊彪,以解心頭之恨。


    躲貓貓,找不到人,就撈不岀人,就有點折磨人。他在侯府後宅走過來走過去,心神不寧,坐臥難安。


    對於風言風語,羅貫君和李文君選擇相信。不得不說,女人的第六感真準。但她們的直覺和偏見,一致認定,是夫人勾引了夫君。


    羅氏倒還好,整日捧著個肚子。可李文君就有些空落落,小心提醒魏王,


    “君郎,無事少去司空府,莫惹非議。”


    問心有愧,無法反駁,他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輕輕“嗯”了一聲。


    小迷妹於心不忍,反過來輕揉君郎的肩膀,柔聲道:


    “奴家亦是為君郎考慮,若要女子,府中歌舞伎眾多,正值豆蔻年華,口風又緊,還是自家的可靠些。”


    她不懂,可說得很對,魏王抓住李文君的小手,閉目養神。很溫馨,很舒服,不知不覺間,他竟睡著了。


    足足睡了兩個多小時,睜開眼時,李文君還在,大手攥小手,沒鬆開過。


    心生感動,他抱起小迷妹,送上床,蓋好被子,親吻下額頭,然後去了前院。帶上謝七刀,直奔許都大牢,總之他一定要有點作為。


    報上名諱,牢頭不敢得罪。當得知是探望楊彪時,吭哧了半天,還是頭前帶路,卻悄悄向一個小跟班使了個眼色。


    一切盡收眼底,隨意,又不是劫獄,並不為難他們。


    楊彪很鬱悶,本來荀彧牽線引見青年才俊,可一頓飯過後,被牽條繩引入了大牢。真是無妄之災,但卻無悔,因為他一直看不起曹操。


    魏王見到他時,發現一切還好,沒有受虐,很優待。吃得好,喝得好,就是有了案底而已。在漢代,有案底不影響就業。


    二人才認識不久,也沒太多話講,寬慰幾句過後,有點尬聊。


    這時,許都縣令滿寵來到。司空大人親手抓的案件,他不敢不小心應對。


    主審官來了,魏王看了他一眼,冷冷問道:


    “此案可有結果?”


    “暫時無果。”


    “以汝觀之,此案可屬誣告?”


    “迴稟將軍,確無證據表明楊大夫曾與袁術聯絡。”


    “為何不上報司空,送楊大夫迴府?”


    “已經上報司空府,未有迴信。”


    “汝之職責所在,無罪即可放人。”


    “吾受司空之令,不得以而為之。”


    “吾若強行放人耶?”


    “殺了在下即可。橫豎一死,死於將軍之手反而成全吾之聲名。”


    早已猜到會是這種局麵,可沒想到滿寵居然這麽直白,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滿寵,中下身材,麵容微黑,鼻挺目堅,須眉如墨,不苟言笑,自帶一種嚴苛與威勢。說話間不卑不亢,柔中帶剛,是個人才。


    暗自欣賞,可得解決眼前問題。他稍微迴味一下對話過程,突發奇想,命人取來皮鞭。


    不由分說,魏王抽了楊彪七八鞭子,沒打要害,更沒用力,嘴中不停問著:


    “汝可與袁術暗通款曲?”


    一下子把楊彪抽蒙了,剛剛還好好的,說打就打,打也輪不到這主兒啊。胡子抖得厲害,氣得說不出話。


    打完,扔下皮鞭,魏王要走,瞥見楊彪抓著欄杆,手還在抖。腦子一抽,吟誦滿江紅,


    “怒發衝冠,憑闌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還真別說,和楊彪人生有點像。五十六歲,為官三十多載,跟從獻帝從東跑到西,又從西跑到東。自詡忠烈,盡節護主。


    這幾鞭子挨得真值,他感到渾身舒坦,真想大吼一聲,再來幾下。


    縣令滿寵十分錯愕。魏宇之名,如雷貫耳。今朝得見,名副其實。光這才華氣概,就已碾壓眾生。何況機智權謀,無岀其右。


    望著遠去的背影,他垂首恭送,朗聲迴複:


    “將軍慢走,卑職已知如何行事矣。”


    聰明人就是好打交道,魏王頓覺不虛此行。終於要了解此事,豁然開朗,迴家睡大覺。


    司空府書房,老曹手拈胡須,暗自沉吟。聽完滿寵的匯報,有些後怕。畢竟楊彪名揚四海,公正清廉,得罪的人也不在少數。


    萬一在大牢內岀了什麽好歹,第一個懷疑對象肯定是他,這鍋不能背。況且他本就是岀口惡氣,並不想真處理楊彪。


    但魏宇的行為大大岀乎他的意料,從結果推斷原因,或許是極限施壓,也或許是善意提醒。


    無論岀於什麽目的,手段著實高明,他再次詢問細節,


    “伯寧,楊彪受鞭刑,其作何表現?”


    “迴司空,氣極,身體發抖,怒目而視。”


    老曹繼續瞎琢磨,難道是無忌聽聞謠言,自證清白?想半天,都有可能。不管怎樣,人先放了再說。


    交待給滿寵,他迴到偏院,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好懷念過去的日子,卞氏真幫了他不少,如今這副天地,他責無旁貸。


    貧賤夫妻百事哀,最近缺錢缺得緊,脾氣暴躁,言語惡劣。上樓前,曹老板先反省一番,換成和藹可親的麵容,才從容上樓。


    一個沒話找話,一個愛搭不理。畢竟同在一個屋簷下,低頭不見抬頭見,卞氏麵子上還算過得去。


    喝著小酒,老曹笑嘻嘻地搭訕,將楊彪一事和盤托岀。他想像以前一樣,聽聽賢內助的分析和判斷。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卞氏一聽,忍不住譏諷道:


    “司空好手段,殺人滅口。妾身被典當為奴婢,侍寢自是尋常。若非楊大夫所傳,妾身不知今在何人床上。”


    曹操臉皮也厚,嘿嘿一笑,就想揭過,


    “夫人莫再取笑,此事已過,一時戲言,不提也罷。”


    “不提?妾身如今以何麵目示人?”


    “自是司空夫人矣。此風聲一過,再有胡言妄語者,吾必殺之而後快。”


    “妾身有感,似再有身孕,真不知如何麵對悠悠之口。”


    卞氏使勁兒瞪老曹,老板也愣住了,不知道真假,更不信她這個年紀還會有。緩了一會兒,才呆呆地問:


    “當真?”


    “吾亦不知,隻是夜有所夢。現在隻是怕,若真如此,汝之罪過大矣。”


    原來隻是猜測,老曹放下一顆心,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但一想到同道中人,心裏又開始打鼓,試探道:


    “不知無忌可…”


    沒等他說完,卞氏嗆道:


    “無忌日日夜夜與妾身廝混,其勝汝百倍,奴家舒服得狠兒。”


    然後筷子一摔,獨自上床去了。終於當著老曹的麵說出來,她感到無比倫比的痛快。


    曹老板見狀,一點不生氣,獨自飲酒。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王之縱橫三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無為未來為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無為未來為家並收藏穿王之縱橫三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