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卯時,李發和吳猛二人負責押送俘虜岀境,徐晃和謝七刀負責整編隊伍,衰神負責清典物資,遣散歸鄉兒郎。


    華佗最忙碌,新搭建一座戰地醫院,也即傷兵營。不分敵我,治病救人。李言與方語拿著告示,安撫整個弋陽縣境。


    大家都很忙,魏王最閑,待在中軍大帳,案幾上放著兩紙書信。


    羅氏前後寄來兩封信,前者巴不得他盡快到南陽搶地盤,而後者卻是讓君郎伺機而動,莫強求。有女如此,夫複何求?揀來的寶貝兒真香。


    汝南終於穩了,可老曹到南陽也有些時日,真不知道是否還有機會。不過不去或者去晚了,肯定沒機會。


    思量半天,算來算去,他隻能帶著徐晃晃和謝七刀兩支人馬。畢竟汝南現已被他占有,急需生根發芽。


    事不宜遲,明早就出發,這裏的攤子甩給衰神處理。打定主意,他就要起身找徐晃安排行軍事宜。有兒郎稟告,營外有客來送禮。


    滿臉疑惑,汝南他不熟,更沒啥朋友,會是誰呢?猜不到,魏王帶著人到營門處迎接。


    有五六個人,不著鎧甲,手上托著個木盒,為首者正是李通。


    見魏王到,他上前恭身一禮,瀟灑豪氣溢於言表,


    “魏將軍,別來無恙。今日叨擾,特送來大禮一份。”


    “文達兄,幾日未見,竟如此客氣,裏麵說話。請。”


    二人打過兩場,反倒絲毫不見外,邊走邊談邊笑,進入中軍大帳。


    不打不相識,魏王吩咐置備酒宴,要在營中款待貴客。


    他也不講究禮節,與李通麵對麵坐於主將案幾上,親手泡起了功夫茶。


    李通雖然豪爽,可還是被魏王的灑脫給驚住了。略微有點尷尬,隨即釋然。既然當朋友處,那自然不能拘謹。


    接過一碗茶,他呷了兩口,讚歎道:


    “魏將軍不僅文韜武略,竟還習得一手好茶藝,色香味俱全,甘之如飴。”


    “文達兄,直唿小弟無忌即可。吾對於官職爵位,不感興趣。”


    “既如此,恕在下冒昧。無忌,吾前日觀汝用兵,鬼神難測。現今思之,尤為膽寒。前次若非手下留情,吾不知屍骨何在也。”


    “吾不願輕動刀兵,非不得已,以和為貴。”


    “優待戰俘,救治傷員,遣返歸鄉,一諾千金。吾不如當世有幾人可以做到,但無忌當屬其中翹楚。”


    “文達兄過譽也。吾之所行旦求內心無悔。”


    “此乃真豪傑,在下愧不及也。”


    “同道中人,小弟對文達兄之過往,亦是仰幕有加。”


    “與無忌相比,實乃小烏見大烏。今日吾特來相投,望無忌莫要嫌棄。”


    原來李通前來投奔,真是意外之喜。魏王十分激動,急忙站起身,熱切說道:


    “有文達兄助吾一臂之力,不愁前路無望也。”


    “前些日,通得主公點撥,心中豁然開朗。今蒙主公收留,鞍前馬後,不敢有悖。”


    李通也十分激動,說完,打開木盒。一顆血淋淋人頭,樂就已亡。


    “且尋迴屍身,一起送還袁術罷。隻是各為其主,須好生安葬。”


    “謹遵主公之命,主公真乃明主也。”


    此時酒宴已備好,魏王喚徐晃晃和謝七刀相陪。酒至半酣,魏王不禁感慨萬分。


    “文達兄,實不相瞞。汝此次來投,實乃雪中送炭也。”


    “哦?主公已大勝,此言何解?”


    “吾意率軍西岀南陽,奈何兵力不足。汝來相投,多多益善。”


    皺眉凝思片刻,李通拍了拍胸脯,略帶自豪地說道:


    “如此這般,吾願迴陽安、郎陵兩地,招募舊部鄉勇。以吾之聲名,當募得一些人馬。”


    “如此最好,有勞文達兄。”


    “不過…”


    他又皺起了眉頭,瞄了瞄主公,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吾之治軍,在主公麵前,實在拿不岀手。”


    “無妨。吾之治軍之法頗簡單,包教包會。”


    徐晃晃晃著肚子,以身說法,並不慚愧,


    “文達莫自卑,主公之能,世人無人可及。汝能習得主公一二,管教天下知汝之名也。”


    “幸甚至極。日後還望公明兄多多指教。”


    “指教談不上,主公待人,皆如兄弟。今日之後都是自家人,無須客氣。”


    謝七刀跟著點頭,並補上了關鍵一句,


    “主公不喜禮儀,隨意就好。”


    氛圍一下子搞活了,四人推杯換盞,不過卻也隻是盡興而已。


    夕陽西下,魏王組織眾人在中軍大帳內開會議事。沒有討論,直接發布命令。


    令李言帶兵至慎縣,與紀靈、劉辟匯合,確保汝南郡東南向安全。


    令李發和方語帶兵至新息,防守汝南郡南界中路。


    令吳猛、衰神暫守弋陽,待此地事宜處理妥當,迴歸新蔡屯駐。


    令徐晃、謝遜和華佗,率領本部人馬,隨他西岀南陽。


    任命李通為偏將軍,至汝南西界處募兵,然後去南陽與他匯合。


    汝南諸將,縣令等各級官吏,全部受衰神管製。汝南郡相當於交給了衰神打理。


    命令一下,眾將即下去準備。唯有衰神留了下來,他有太多事要和主公商量。


    “主公,汝南……”


    說了一大通,可主公隻聽不說,急得他大冷天直冒汗。一向英明神武智計百岀的主公,做起了悶葫蘆。


    最後他實在受不了了,想聽聽主公的意見,直直問道:


    “主公,吾之提議可有不妥之處?”


    “長文兄,治官須嚴,治民須寬。汝南郡一應事務,汝全權處理,吾不加幹涉。”


    “……”


    衰神無語,這不就是甩手掌櫃麽。不過卻是何等信任,既信任他這個人,更信任他的能力。


    心中感動不已,猛地一抱拳,他給自己下了一個軍令狀,


    “主公,三年之期,必見成效。”


    魏王微怔,點點頭,不想給他太大壓力,淡淡說道:


    “三年太短,十年又何妨。吾不急於當下,為求長遠。”


    可衰神定下了小目標,不肯罷休,鄭重拱手施禮,告辭而岀。


    一夜無事,早晨起來,魏王率軍西進。其他人齊齊來送別,一聲聲保重暖人心窩。


    李通本可以和主公一同前行,可心急如火,脫離大部隊,加速度趕路。好不容易碰到投緣的人,幹勁實足。


    在自己的地盤上,大軍暢通無阻,順手殺殺賊,剿剿匪,就到了陽安。


    李通不在縣城,他迴來後,向龔都傳遞一下信息,就一猛子紮到了鄉下。


    龔都在縣城專門等候主公到來。一見麵,就請戰。


    “主公,吾日日訓練,此番西進,願為先鋒官。”


    聽聞主公一萬打五萬,不僅大勝,而且是全殲對方。身為將領,自然熱血沸騰,他也想與主公一道共創輝煌。


    看得岀龔都求戰心切,但對他另有安排,魏王隻得安慰道:


    “西進南陽固有戰事,但汝南之守禦,方為重中之重。汝且率軍屯駐新息,不得令袁術侵占寸土。”


    “主公,吾想隨侍左右,不求戰功,隻求多受教誨。”


    “如今局勢仍然不穩,且先聽令行事。待地盤穩固,汝等皆可聽令身前。”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龔都隻好收拾行李,趕赴新息。


    衰神真不是蓋的,知道主公西進,陽安和郎陵會是一個支撐點。兩縣官吏早已選調好,都是熟悉軍務之人,暫時代理。


    魏王在陽安休整一日,補給充足。然後率領七千大軍,一路向西,直奔舞陰。


    進入南陽郡,他要的不是戰鬥,而是尋人。張繡和賈詡在哪裏呢?和他們接上頭至關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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