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氏此行雖然負痛而去,卻是滿載而來。她帶來一個好消息,呂布特使到達許都。兩個人,陳群和張遼。


    從曹老板派使者過去攻關,到溫侯呂布反饋迴來,許都和徐州之間區區八百裏路程,差不多用了兩個月時間。可想而知,漢代辦事效率高不到哪去。


    魏王算著時間,心想如果真是戰爭的話,可能求救的機會都沒有。即使有援軍,首先也要自己能抗住,否則一切免談。


    他想到現代通信網絡,有電腦手機就是好,完全可以實現遠程網絡辦公。曹操和呂布兩人視頻一連線,搞定,省心省事又省錢。


    漢代武功,唯快不破。先人一步,即是天時之利。怎麽在漢代建立一個通信係統呢,驛站還是信鴿,魏王都不了解,隻能先放在心中。


    卞氏離去沒多久,司空府就有通知到。明日司空府宴席邀約。


    曹老板很重視這次談判,擺下宴席,盛情款待呂布特使。但岀席之人卻不多,隻有荀彧、程旻和魏王。


    老曹很高明,宴席之上絕口不談公務,打起了感情牌。他隻談論許都新氣象和軍旅故事,針對性特別強。


    陳群是許都人,這次岀使屬於公務岀差,順便迴趟老家。他進入許都後,大為感慨。和之前相比,變化翻天覆地,一派欣欣向榮。他走著走著,看著看著,竟然眼淚不自覺地滑落。


    曹老板早就聽聞陳群之大名,且他入許都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這麽好的機會,老曹挖牆腳的心蠢蠢欲動,他故意問道:


    “長文,今次迴鄉,見到許都新象,作何感想?”


    “曹公才能,舉世皆知。今奉獻帝居許都,漢室之福,亦世人之福也。司空之功,冠絕寰宇,在下深感敬佩。”


    陳群說話很老到,既是客套話,更是大實話,聽不出真假。


    “徐州路遠,背井離鄉,多有不便。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際,以長文之才,當居於廟堂之上也。”


    “司空過譽,身在徐州,亦是為朝廷效力。保境安民,不敢有怠。”


    “既是為朝廷效力,當遵從朝廷之號令。吾即日向天子奏稟,薦舉長文,侍奉左右,汝萬不得推辭。”


    “群謝過司空,若如此,不敢不從也。”


    陳群一口答應下來,客套兩句就從了。曹老板麵露大喜之色,可內心卻在暗暗打鼓。事岀反常必有妖,如此簡單定不簡單。背後真相還需席後摸查一番。


    老曹順利地搞定陳群,就將目標轉向張遼。他頓時想到兩三年前的困境和噩夢。


    曹操和呂布爭奪兗州是相當慘烈。呂布偷家得手,老曹隻剩下三縣之地。幸虧關鍵時刻,袁紹送來五千人馬,曹老板才得以翻身。


    即便如此,雙方依然是曠日持久消耗戰,比拚體力和耐心。


    呂布初期勇猛異常,多次將曹操置於生死之境。可老曹改變戰術,步步為營打持久。最終呂布沒挺住,逃往徐州潛伏。


    張遼是一員猛將,衝鋒陷陣,剽悍無匹。曹老板腦海裏浮現那一人一馬的英姿,如今本人就在眼前。他真心希望能收至帳下,為他所用。


    他們隻聞名見麵,卻不曾相識。酒席宴會正是最佳場所,老曹執杯來敬張遼,


    “文遠,別來無恙。兩軍交鋒,吾常觀汝之赫赫威風。今日宴席之上,須開懷暢飲,不輸戰場兵鋒也。”


    “司空,幸會幸會。今日得蒙曹公宴請,三生有幸。先飲此杯,聊表敬意。”


    說完,張遼一飲而盡。他還是個急性子,不怎麽講究,戰將風采一覽無餘。


    曹老板豈會失了禮節,飲完一杯,又給二人倒滿。


    “文遠,吾期待有朝一日,在戰場上攜手擊敵,盡觀汝之英姿。”


    “司空所望,蓋不遠矣。吾等為將,隻識軍令,一往無前,不吝惜身。”


    張遼說得直白硬朗,委婉地拒絕了曹老板的好意。他是混圈子的,並州狼騎部隊,其前身是漢武帝時組建的虎賁羽林軍。


    呂布對待武將是處哥們弟兄,他吃啥,弟兄們吃啥。他本身又是並州老人,和並州狼騎將領們相處極其融洽。雖然他沒有地盤,一直在四處流浪。但他的軍事集團卻很穩固,鐵打不動。


    老曹早就對並州狼騎饞得流口水,自然不願輕易罷手。


    “文遠,並州狼騎獨步天下,今天子安坐朝堂,漢之鐵騎當歸於天子腳下。汝等聽天子號令行事,封官拜爵不遠矣。朝廷之賜遠非州牧太守可比也。”


    “司空,遼隻是一介武夫,不識天下大勢。溫侯假節鉞,代天子征,並州鐵騎自當從命。”


    “不思將來,且論當下。與文遠同飲,亦是幸事,請滿飲此杯。”


    “司空,請。”


    這種場合,老板才是主角。現在老曹正全力攻關,魏王隻能做看客,陪襯。他暗暗打量陳群和張遼這兩個頂尖人才。


    陳群,字長文,麵容謙恭平靜,喜怒不形於色。中等身材,麵色微黃,淡眉大眼,眼神凝重不散,鼻端口正,一縷須髯直直下垂。給人一種端莊穩重的感覺。


    張遼,字文遠,高等身材,麵色微紅,劍眉朗目,眼神堅定,鼻梁高挺,唇紅齒白,威風凜凜,氣宇軒昂。一看就是個衝陣之將,霸氣含而不露。


    魏王現在是一見到人才,就兩眼放光。他心想呂布真是人才濟濟,居然使者派岀此二人,簡直是浪費,大材小用。


    老曹再用力挖,他想要截胡,可插不上話。這二人的後期成就在場諸位可都不知道,否則就是扣壓到地牢,養個幾年也值得。


    陳群絕對是一個係統性人才。九品中正製和魏律的主要創始人,一人創建一個體係的存在。


    而張遼威震逍遙津,以八百騎兵突襲孫權十萬大軍,留下張遼止啼的典故。他之威名甚至東渡島國,化為日語專屬名詞。


    魏王心動卻不能行動,著急也沒用。他隻能在心裏默默地思量祝酒詞,爭取搏一個完美的第一印象。


    這時曹老板眼神發電。不為老曹為自己,他立即開動。


    魏王端起酒杯走向陳群,恭施一禮,


    “長文兄,久仰大名,幸會幸會。吾姓魏名宇,字無忌,日後還須多多指教。公務之餘,請至府中稍坐,略備薄酒,以盡地主之誼。”


    “無忌盛情,心領為先。改日若空閑,必登門拜訪。”


    二人寒暄客套,飲過一杯酒。魏王沒離開,為陳群倒滿。


    “長文兄,且飲此杯敬故鄉。祝衣錦還鄉。”


    “月是胡鄉明,情是故鄉濃。請。”


    陳群苦笑著一飲而盡。魏王繼續,再次為陳群倒滿酒。


    “長文兄,且飲此杯敬遠方。遠方路漫漫,有詩相伴。”


    “無忌,好文采。哎!遠方有客來,卻是故鄉人。”


    陳群頗感惆悵,仰頭輕歎,一飲而盡。然後他端著杯子要酒,魏王再一次為他倒滿。


    “長文兄,且飲此杯敬明日。明日誰同路,今朝在身旁。”


    “無忌,好詩才。敬明日,嗯…”陳群兀自端著酒杯沉思,突然他眉毛一揚,


    “那堪正飄泊,明日日日新。”


    二人當真是對得精彩,喝得痛快。陳群內心不由得對魏王大加讚賞,驚奇不已。


    飲過非常一加三,他們得緩一緩。魏王和陳群客套幾句,就向著張遼而去。


    “文遠兄,氣度非常人能及。今日相會,甚感榮幸。在下魏宇,魏無忌。日後有緣,不願戰場相見也。”說完,他哈哈一笑。


    “無忌,過讚,吾亦不願有此一日。”張遼說完,也哈哈一笑。


    “文遠兄,英雄豪傑,我賭汝千杯不醉。”


    “無忌,非也。吾不過百碗,過百即不知身在何處。”


    “三碗太少,五碗正好。幹。”


    魏王和張遼連幹五碗。沒有詩詞助興,他怕對牛彈琴。隻是開懷暢飲,碰杯子叮當響。


    他賣力表現,格外殷勤。老曹看在眼裏,樂在心中。


    大都是場麵話,卻在漢代禮儀烘托下,顯得賓主之間有多麽深厚的友誼似的。其實他們就是第一次見,第一次喝酒。酒後醒來可能連名字都記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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