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晉陽世子


    華服公子頭都不抬,依舊在看著手掌,嘴中說道:“非也,是本公子要先下去,你們才能上來,看在是徐祿邀請的你們,把路讓開吧,本公子不多計較。”


    話音一落,李遠牧差點氣笑,這時,十三湊上前來和他低語:“老爺,這人是晉陽城裏最強的宗門七玄門少主,是個一流宗門,平日裏欺行霸市、巧取豪奪,聽聞和晉陽王世子交好,很多人敢怒不敢言。”


    “錦衣衛和西廠呢,就這麽放任不管?”他低聲問著。


    “這裏是晉陽王地界,城裏有限的朝中官員,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李遠牧眼神冰冷,這就是朝廷的短板之處了,北境晉陽王自治,且擁軍十萬,領地內百姓和士兵,恐怕隻知晉陽王,而不知朝廷京城。


    他們兩人在這嘀嘀咕咕,那邊的華服公子終於有些不耐煩了,冷聲道:“看來是哪裏來的過江龍,這是不把我七玄門放在眼裏了?”


    李遠牧心情正差,理都懶的理這個裝逼的七玄門少主,他朝著宋強點點頭,示意可以動手。


    宋強早就憋的不耐煩了,區區返虛之下,帶著些護衛,憑借七玄門名頭就想欺辱他們?真是不知死字怎寫,他在老丘城的一肚憋屈一直沒處發泄,現在,終於有動手的機會了。


    得到老爺的指示,他獰笑起來,雙手握拳互砸了幾下,身體化作一道殘影穿梭在華服公子的護衛中。


    瞬間,拳拳到肉的打擊聲響起,伴隨著急促的慘叫聲,華服公子的護衛橫七豎八躺了一地,都不知道自己中了什麽招,隻知劇痛襲來,接著就躺下了。


    那七玄門少主還保持看著手掌的姿勢,身形僵硬住一動不動。


    李遠牧跨過地上躺著哀嚎的護衛,來到他身邊,輕笑著拍了拍他的臉頰:“晉陽城第一幫派七玄門少主?誰給你的膽子?晉陽世子嗎?”


    “本少爺,在這望雲樓的長春廳等著,你若是想報複,把晉陽世子找來也許有點資格。”


    他哈哈笑著的走過華服公子身邊,在如夢初醒的店小二帶領下,往長春廳走去。


    經過這華服公子的打岔,李遠牧心有所悟,江湖之美終究隻是一刹那,更多數時候,還是弱肉強食的模樣。


    他歎了口氣,自太祖立大秦千年以來,以武為尊的想法更是深入人心,這裏更是民風彪悍、甚至全民皆兵的北境,拳頭說了算的世界,自然是勝者為王。


    今天這一幕,他相信在晉陽城裏到處都有類似的場景,不說七玄門,換做另一個宗門來也是一樣的,比如他,在看七玄門少主的裝逼時,何曾不是如同看一隻螻蟻一般?


    那些江湖宗門大派傳承千年也好,萬年也好,他們隻能“傳道”,其他的最多就是在各宗的門規上秉持一些俠義道德,讓自己象征正義。


    但所有的重心,卻都不在教化,他們一意行武,各自爭執,本就以武犯禁,又如何教化人心?


    所以,朝廷的權威就很重要了,但前提要有足夠的力量壓製這些人,使得江湖人無法淩駕律法之上,這也是李遠牧一直在想和正在做的事情。


    等把江湖人調教的差不多了,到時再以德理去孕育教化,再以律法去治天下,雙管齊下,這大秦,才能慢慢變成他想要的模樣。


    李遠牧心有所感的暢想了一番,江湖和大秦的脈絡在他心中更清晰更明朗了,他心情轉好,麵上樂嗬嗬的走進長春廳。


    說是一個廳,實際上麵積並不大,隻比一間屋子寬敞些,除了中間吃飯的檀木圓桌,廳內裝飾古香古色,一隻案桌和書架在角落擺著,還有一些字畫瓷瓶做裝飾。


    店小二給他們斟上茶水後,告訴他們在廳裏稍坐,隨後下去為他們準備飯菜。


    午時已到,中間的圓桌上已經擺滿了酒菜,李遠牧不慌不忙的在書架邊上看著書,靜等虎衛營的徐祿到來。


    不久,長春廳外傳來幾道腳步聲,一個彪形大漢推開了大門,身後,是一個錦衣公子。


    錦衣公子身後有兩人,一人是剛才在樓梯口相遇的七玄門少主,另一個是一個腰佩斬馬刀的絡腮胡大漢。


    宋強和十三眼神一凝,忽略過錦衣公子和七玄門少主,如電目光看向那個絡腮胡大漢和彪形大漢,眼神中充滿兇意,返虛巔峰?


    另一邊的汪雨花眼神輕掃幾人,一臉輕描淡寫的繼續喝著茶水。


    案桌旁,李遠牧放下書,倚在案桌上微笑的看向來人,這七玄門少主真有種,真把人叫來了?


    “世子,此子是徐指揮請的人,仗著護衛武功高強欺辱在下,還說隻有您來才有資格和他對話。”七玄門少主指著李遠牧,一臉不忿的和錦衣公子說著。


    錦衣公子輕笑,看向身後的絡腮胡大漢:“徐祿,你什麽時候也學會宴請人了?不給本世子介紹介紹?”


    徐祿滿臉無奈,他趕到望雲樓門口的時候,不巧正和世子碰上,在一起的還有七玄門少主,整個晉陽城都知道的世子第一狗腿子。


    讓他滿頭大汗的是,那七玄門少主正在和世子打著小報告,好巧不巧還和他請來的人有關,言下之意不止欺辱了七玄門,還對世子蔑視不已。


    本來一件挺簡單的事,此刻複雜了起來,他有點後悔私下邀請那鵝城主人來望雲樓了。


    徐祿在心裏斟酌了一下語言,拱手朝錦衣公子開口道:“稟世子,此人就是和蒙古國交易五千匹蒙古馬之人。”


    他隻告訴了世子此人身份,並沒有說為什麽要邀請此人前來。


    錦衣公子眼神中閃過一絲意外,他原以為是哪個世家或朝中大臣之子,現在看來,竟隻是一個區區從商之人?


    他還未開口,旁邊的七玄門少主卻崩不住了,他怒喊道:“什麽!你一個低賤商人,竟敢辱我?!”


    他怒不可歇,這輩子都沒被這麽欺辱過,對方竟然還隻是一個商人!他手掌重重拍了兩下,頓時,門外湧進十來名護衛。


    “把這四人,給我每人斷掉一手一腳!”七玄門少主氣瘋了,手指著李遠牧和汪雨花等人怒喊道。


    錦衣公子也不說話,輕輕在汪雨花幾人對麵坐了下來,饒有興致的等待事情發展。


    後麵的徐祿張了張口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一歎後默默站在一旁。


    衝進來的十來名護衛得到自家少主指示,紛紛獰笑著,摩拳擦掌就往李遠牧和宋強幾人大步走去。


    還未待他們出手,對麵兩個魁梧的黑臉漢子卻身形先動,向他們迎了過來。


    一照麵,他們就被兩個魁梧的黑臉漢子一拳放倒一個,眨眼間,隻剩下一個護衛頭領返虛境在苦苦掙紮。


    幾招後,在宋強勢大力沉的一拳下,他身形倒飛出去,直接撞碎一個放古董花瓶的木架,倒在地上吐血不止。


    七玄門少主氣的渾身發抖,手指著宋強和十三兩人,顫顫巍巍的說不出話。


    另一邊,錦衣公子坐在桌上,看向同樣倚靠在案桌看戲的李遠牧,又掃了一眼風輕雲淡的汪雨花,他眼神凝重起來,在他身後,徐祿和彪形大漢默不作聲的站在世子身後,手扶上了腰間的斬馬刀。


    錦衣公子突然雙手鼓起了掌,他哈哈一笑道:“好膽色,有本世子在,你們幾人還如此肆無忌憚,不隻是商人那麽簡單吧?”


    他望著風輕雲淡的汪雨花,又看向一臉平靜的李遠牧,就憑這兩人的氣質和護衛的身手,商人?說是其他王爺的世子他都信。


    李遠牧笑了笑,從案桌走到圓桌上坐下,他直視著晉陽世子,開口道:“世子大駕光臨,請恕有失遠迎。”


    “李某前來晉陽城,就是一個單純的商賈身份,為了我那些被徐大人關押的兄弟和五千匹蒙古馬而來,至於和這位公子的衝突,我認為隻是一場誤會。”


    話音剛落,七玄門少主怒氣就直湧腦門,他破口大罵:“我*你嗎了個b,你手下兩次傷我護衛,更辱了本公子,這就是你說的誤會?世子,請為我做主啊!”


    錦衣公子轉過頭朝他瞪了一眼,讓他坐了下來,隨即朝後麵站著的徐祿道:“徐大人也坐,這位李公子是你邀請來的,好像找你也有事要談,我倒是越俎代庖了,你們聊,本世子在一旁看著就好。”


    此話一出,徐祿麵色嚴肅的坐了下來,心中思緒急轉,但卻沒想出一個很好的辦法,事情看來是避不過去了。


    李遠牧看著這一幕心中笑了,這晉陽城內,看來也並非鐵板一塊,反而有些貌合神離的樣子。


    他自顧自的拿起筷子夾菜吃了起來,此舉卻讓對麵一直微笑的世子眼神一冷,隨即也拿起筷子夾菜吃喝起來。


    徐祿看著肆無忌憚的李遠牧有些無語,這人是真不怕死還是有什麽依仗?要不是還沒弄清楚事情緣由,他早就在世子麵前做足姿態了。


    “李公子,本將讓你來事關重大,想必你也心中有數,說說吧,五千匹蒙古馬和蒙古商隊是怎麽迴事?”徐祿沉聲開口。


    李遠牧放下筷子,拿起桌上手帕擦了擦嘴後,不緊不慢的說道:“徐大人,知道京城恭王嗎?大秦唯一做著商人的王爺,李某代王爺和蒙古商隊做交易,蒙古馬,也是王爺要的。”


    他早已想好幾條對策,恭王確實也和蒙古商隊做過交易,對晉陽城來說應該不是秘密,先把鍋往恭王身上扣幾個再說。


    “恭王?!”世子、七玄門少主和徐祿異口同聲的唿道。


    嗯?!這迴輪到李遠牧好奇了,看樣子,這些人對恭王非但不陌生,還有些如雷貫耳的樣子。


    “正是!”李遠牧肯定的說著。


    “和蒙古商隊的交易,也都是按照正常流程走的,至於這五千匹蒙古馬,也不是王爺自己要用,好像說過是要孝敬給誰的,因此,李某這才馬上趕來晉陽城和大人說清誤會。”


    他繼續睜著眼睛說瞎話,把事情往嚴重了說,能讓恭王用五千匹蒙古馬去孝敬的,不用說都是頂破天的人物。


    徐祿心中震蕩不已,他怎麽也沒想到這事會扯上京城那邊的恭王,一個處理不好,他可能要被當成替罪羔羊,那時候,要是誤了那位大事,自己以死謝罪怕是都輕的,他不由把目光轉向世子。


    世子這時臉上已經恢複平靜,知道該自己表態的時候了,他也一直很享受這一刻的感覺,他霸道開口:“恭王又如何?不過是個被綁手腳困在京城的王爺,拿什麽和我父親相提並論?這五千匹蒙古馬,入了晉陽城,就不可能放走一匹。”


    五千匹蒙古馬,這可是大功一件,怪不得這徐祿要私下請這幾人來望雲樓。


    自認為看破徐祿心思的晉陽世子笑了,又看了看似乎被他震懾住的李遠牧,他心滿意得的道:“當然,我晉陽城也不會平白吃了這五千匹蒙古馬,那樣不是落人口舌?”


    他哈哈一笑:“恭王既然做著商人的營當,但好歹也是個王爺,那我晉陽城就按商人的手段,買下他這五千匹蒙古馬就是,徐大人,你以為如何?”


    錦衣世子直接忽略了李遠牧等人,望向身旁的徐祿,一臉意味深長。


    徐祿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世子欲貪五千匹蒙古馬,讓世子頂在他前麵,此舉甚合他心意,不過他卻看向李遠牧方向,一臉不確定的說道:“世子,屬下當然沒意見...”


    錦衣世子這才望向李遠牧,帶著笑開口:“這位代恭王交易的李公子,本世子要買這五千匹蒙古馬,你可有意見?”


    原來是靠著恭王,來晉陽城狐假虎威的小癟三,搞清楚了李遠牧的身份,他心中再也不懼,在晉陽城的地盤,你和我扯一個京城無實權的王爺,搞笑呢吧?


    他好整以暇的看著對麵,悠閑的夾菜吃了起來。


    李遠牧心中哭笑不得,這晉陽世子是少根筋吧?為了不落麵子和彰顯晉陽地位,張口就要吃下他五千匹蒙古馬。


    他心中斟酌起得失,就目前來說,還是關在虎衛營裏五隊小隊隊員重要,小隊隊員一日不放出來,他這邊就一直是被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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