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夕陽透過烏雲的間隙勉強的灑在舊倫敦,讓這滿是汙染和廢氣的地方出現了些許生機。


    不過這生機也就一點了。


    尤其是當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背著一具屍體的時候。


    “亞伯拉罕……亞伯拉罕探長……”格斯特看著走在前麵的希克曼想說點什麽,但是他看著希克曼那血紅色的上衣和和後背上那沒有腦袋的屍體,一時間不知道怎麽開口。


    “怎麽了,格斯特教授?”希克曼的聲音傳來,平靜的和往常一樣。


    “沒……沒什麽……”但隻是這樣就足以讓格斯特沉默了。


    看著有點鬱悶的格斯特,卡洛兒想了想開口說道:“格斯特教授也許是好奇……您為什麽要背著一具屍體……”


    “嘖。”希克曼咂咂嘴隨口說道:“這可不是一具屍體。”


    “這是我可愛的朋友。”他說著側過頭掃了一眼格斯特:“您應該對他尊重些。”


    “抱歉……抱歉……”格斯特抿抿嘴一時間不敢出聲,他這短短的一周已經遇到了夠多的事情了,他不太想探討這位危險警探的事情,以免節外生枝。


    “格斯特教授……您以前見過我嗎?”走著走著,耐不寂寞的卡洛兒就開口了。


    “見過……”格斯特緩緩說道:“在皇家音樂廳。”


    “那次表演我有點印象……”卡洛兒輕輕點頭說道:“似乎是為新倫敦福利院募捐的那次對嗎?”


    “您不僅熱心腸,記性也很好。”格斯特輕笑著說道。


    “謝謝誇獎。”卡洛兒挑了挑眉露出一個笑容,她下意識的看向希克曼,似乎是希望這位探長也能說出什麽讚美之詞。


    結果希克曼隻是輕輕搖頭,他的心思並不在卡洛兒的事情上。


    他現在心裏有很多疑惑。


    教堂裏的人去哪了?


    格斯特在那裏已經一周了,為什麽沒有感染血疫?


    尤其是第一個疑惑。


    格斯特一直避而不談,而卡洛兒則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這件事奇怪的過頭了,希克曼可不覺得那些人會憑空消失。


    總不可能是月神顯靈了吧?


    他微皺眉頭緩緩開口問道:“格斯特教授,你們在那個教堂的一周裏有遇到什麽奇怪的事情嗎?”


    “奇怪的事情?”格斯特思索了一下,發現自己遇到最奇怪的事情應該就是卡洛兒和希克曼了。


    因此他緩緩搖頭:“沒有什麽奇怪的事情……”


    “你們一周都呆在教堂地下室一步也沒有出來對嗎?”希克曼想了想再次問道。


    “嗯。”格斯特微微頓首:“我們擔心那些人還在附近。”


    那些人確實還在附近……希克曼看了眼肩膀上羅蘭的屍體,然後繼續問道:“那你知道嗎,普通人最多在水淹區待五天就會感染血疫,而約爾班教堂附近的濃度足以讓人在一天內感染。”


    “但你們在那裏呆了一個星期。”


    他的話讓格斯特的腳步頓住了,也讓卡洛兒下意識的咬了咬下嘴唇。


    “可是你沒有感染。”


    希克曼的話讓格斯特長出一口氣,也讓卡洛兒眼前一亮,但是她在眼前一亮後立刻就浮現出了疑惑的表情。


    是啊……那為什麽格斯特教授沒有感染呢?


    難不成羅蘭是騙我們的?


    如果他真的是那個神秘組織的成員,說謊似乎也算不了什麽……


    希克曼心底最開始也有這個猜測,但是伴隨著他們離開約爾班教堂地區,他就知道羅蘭沒有說謊,在跨過不敬者大橋迴到高牆附近後,他確實能感覺到空氣中的血疫病毒在減少。


    那種刺激感遠比在教堂附近小得多……


    這是來自一個血疫病毒母體的判斷。


    “羅蘭沒有騙人。”希克曼緩緩說道:“所以我很好奇,是你們有什麽特殊的……還是那個地下室呢?”


    說著,希克曼頓住了腳步,他的停下不由得讓卡洛兒和格斯特都有點緊張。


    卡洛兒可是知道,希克曼的心裏有多少變態想法……亞伯拉罕先生該不會準備把格斯特教授解剖了吧?!


    她小心點看著希克曼,生怕這位探長做出什麽她意料之外的事情。


    “也許我應該找個實驗品?”希克曼隨意的說道,似乎並不在意眼前還有著格斯特。


    伴隨著他的話,格斯特的眼皮猛的一跳,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覺自己的心跳似乎漏拍了一下。


    看著三人之間突然冷下來的氛圍,希克曼勾起嘴角:“我開個玩笑……我會找時間去那座教堂一趟的。”


    “啊哈哈哈……”卡洛兒聽到希克曼的話後連忙笑了笑,緩和了一下有點冰冷的氛圍。


    格斯特也連忙尬笑起來,他摸摸頭一副想說點什麽卻又戛然而止的模樣。


    看著兩人的表情,希克曼挑了挑眉繼續邁開步子,一邊走他一邊繼續問道:“所以,我想再問你一遍,格斯特教授。”


    “我離開的那幾分鍾……教堂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人不會憑空消失的。”


    希克曼的話讓卡洛兒也輕輕點頭,她其實也挺好奇這件事的,明明就是拉了個小提琴,怎麽睜開眼睛一個人都沒了?


    也不對……格斯特教授還在。


    格斯特聽到希克曼的問題後沉默了,他低著頭默不作聲,就好像一隻鴕鳥一樣似乎這樣就能逃避問題了。


    “嘖……”希克曼咂咂嘴:“我也許應該在蘇格蘭場給你留一個空房間。”


    不得不說,格斯特的不配合確實讓希克曼有了些許解剖新倫敦大學教授的興致,不過他仔細想了想還是作罷了。


    是那座教堂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嘛?


    有時候希克曼還挺想念那位名偵探的……如果他在場,說不定會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自己畢竟不是什麽偵探,隻是個喜歡殺人的冷血家夥而已。


    希克曼搖搖頭點燃了一根卷煙,雖然後背上還背著一具屍體,但是此時的他似乎閑適極了。


    而格斯特也在短暫的沉默後抬起頭,看向了不遠處的埃詩洛瓦之牆。


    終於要迴家了嗎?尤其是在經曆了那麽多之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一想起教堂裏的事情,就頭痛欲裂。


    他搖搖頭把思緒拉迴到更溫暖的家上。


    格斯特沒想到自己居然真的能活著離開水淹區……當然,他扭頭看了看身後空蕩蕩的街道。


    他也沒想到自己會失去所有的學生。


    “唿……”他長出一口氣,拍了拍希克曼的肩膀。


    在這位探長疑惑的眼神裏微微張開嘴:“能給我一支香煙嗎,亞伯拉罕探長?”


    “當然可以。”希克曼露出一副識貨的表情,然後從口袋裏隨手翻出一支卷煙。


    看著格斯特抖著手點燃卷煙,希克曼想了想繼續問道:“你說你是來這裏研究病毒的,所以你研究出了什麽嗎?”


    “我……咳咳咳……”格斯特剛剛開口就猛烈的咳嗽起來,他艱難地把煙霧從口中吐出,然後長出一口氣。


    他似乎不會抽煙,格斯特微紅著臉搖搖頭。


    然後繼續說道:“這還要從我在新倫敦大學的故事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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