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新倫敦燈紅酒綠,奢華的馬車穿行在大街小巷,煙花從樓頂射出,伴隨著人們的歡唿聲和尖叫聲構成了新倫敦的夜晚。


    這裏是不列顛的中心,從過去到現在。


    瑪利亞伸出手拉開了馬車窗簾,她的目光掃過遠處的高大鍾樓,然後輕輕搖頭。


    “瑪利亞小姐,你什麽時候成為獵人的?”福爾摩斯的聲音傳來,他一邊揮動馬鞭一邊問道:“我聽說你們都是不到十歲就成為獵人了是嗎?”


    “……”瑪利亞沒有開口,她微微挑了挑眉把目光又放迴了鍾樓上。


    “福爾摩斯見沒有得到迴應倒也不氣餒,作為一個聰明的話癆,他還是能看出瑪利亞的性格的。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


    外熱內冷是吧?


    想到這,福爾摩斯繼續開口說道:“獵人平時在哪裏休息啊,我聽說你們晚上都不睡覺的對嗎?”


    “……”瑪利亞依舊沒有迴答,她平靜的看著自己手上的銀色短刀,眼神裏帶著審視。


    “嘖……”福爾摩斯聳聳肩掏出煙鬥,伴隨著些許煙草氣息飄出,他思索了幾秒後說道:“希克曼作為一個警探,倒是輕鬆,他把活都給我們了。”


    “他不是警探。”瑪利亞終於開口了,她不知道何時拿出了一根卷煙,她輕彈煙灰說道:“他是獵人。”


    “嘖嘖……”福爾摩斯咂咂嘴:“你們似乎都這麽認為,到底是為什麽呢?”他知道關於希克曼的事情,這個家夥和獵人們的關係匪淺……


    “不為什麽。”瑪利亞的聲音冷淡:“這些事情和你無關。”


    “嘖……”福爾摩斯聳聳肩:“真是冷漠。”他說著取下煙鬥:“我們現在可是一個團隊的隊友啊。”


    “隱瞞是不是不太好。”


    “嗬嗬。”瑪利亞冷笑著搖搖頭,福爾摩斯也輕輕搖頭,看來這些獵人和希克曼的關係不是自己想的那麽簡單啊。


    到底是什麽原因呢?


    福爾摩斯的目光看向遠處的月亮眨了眨眼睛,說不定月神聽見自己的心裏話,會大發慈悲的告訴自己呢?


    又過了一會,馬車停下了。


    偽裝著的福爾摩斯翻身躍下馬車,然後小心的拉開了馬車們。


    “我們到了。”他對著瑪利亞說道。


    瑪利亞邁著步子看著眼前的巨大建築,這是一座學院式的大樓,草地花園與參天大樹應有盡有,就好像一座公園。


    “新倫敦大學。”福爾摩斯聳聳肩走到了大學門口,這裏站著幾名荷槍實彈的衛兵,他們一襲紅衣,頭頂還帶著熊皮帽。


    這是隻屬於女王的嫡係,就如同這所大學一樣都冠以皇家的稱號。


    “先生,閑人止步。”一名衛兵嚴肅的看著福爾摩斯,他一眼就看出眼前的老人不是什麽教授。


    “別著急,他迴來接我們進去的。”福爾摩斯攔住了瑪利亞,這位獵人似乎準備說些什麽。


    看著福爾摩斯開口,瑪利亞輕輕點頭也就不再多說什麽,不過她的眼睛依舊掃視著所有人,目光裏帶著警惕。


    她的警覺性真強啊……福爾摩斯聳聳肩,看向空中,一隻黑色的渡鴉正伴著月光飛過米字旗,然後緩緩落在了福爾摩斯肩膀上。


    “老東西來了!老東西來了!”華生的嗓音尖銳,讓福爾摩斯微微皺眉。


    “那是達爾文教授。”他提醒道:“你應該尊重些。”


    一人一鳥說話的功夫,一名頭戴禮帽的老者就邁著步子走了出來,他胡子花白身著一件褐色大衣,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


    隻不過這個老人的後背有著一隻機械手,那隻機械手正捏著一隻筆,似乎剛剛在寫著什麽。


    “哢噠。”


    伴隨著老人走近,瑪利亞可以清晰的聽見他身上的機械聲,那是齒輪和蒸汽機運作的結果。


    “真要感謝瓦特先生……沒有他的壓縮蒸汽機,不知道我這老骨頭還能不能動呢。”老人扶著腰對著福爾摩斯和瑪利亞微微一笑。


    “小姐,不知您貴姓?”達爾文沒有先和福爾摩斯打招唿,而是先對著瑪利亞輕輕點頭。


    “瑪利亞。”聲音清冷,讓達爾文挑了挑眉。


    “晚上好,瑪利亞小姐。”達爾文笑著點點頭:“查爾斯·達爾文。”


    兩人雙手微微一握邊分開了,達爾文看向福爾摩斯說道:“你拿到那東西了嗎?”


    “當然。”福爾摩斯微微拉開風衣,露出了風衣內襯裏的小東西。


    “嘖嘖嘖……”達爾文下意識的想要伸出手去夠,但是福爾摩斯靈巧的側身躲開了。


    “這裏是學校門口,達爾文先生。”


    “哦……抱歉……抱歉……”達爾文這才醒悟過來,他輕輕點頭扭過身子對著衛兵說道:“他們是我的客人。”


    說著,他身後的那隻手就把一張教授證遞給了衛兵。


    衛兵們也沒有細看,他們似乎都認得達爾文,因此他們隻是點點頭就讓開了。


    “請進吧……”達爾文說著就帶著瑪利亞與福爾摩斯走入了新倫敦大學。


    “倫敦大學已經有三百年曆史了。”達爾文邊走邊說道:“早在光輝時代的時候就已經存在了。”


    光輝時代是對舊時代的稱唿,也是隻有老一代,還在那個時代生活過的人才那麽說,而對於血疫中長大的人來說,那一切都隻是遙遠的故事。


    “瑪利亞小姐,也許你不相信,這裏曾經有上萬名學生,來自世界各地。”達爾文似乎是在給瑪利亞介紹這裏一樣說道:“他們都是世界的棟梁啊……”


    “他們有的人在血疫後成為了生物學家,有的人成為了科學家,還有很多人……”達爾文說到這頓了頓,然後輕輕搖頭說道:“跟著埃詩洛瓦閣下一起成了工匠。”


    他沒有用敬語稱唿那位聖徒,也沒有用任何的修飾詞,這不卑不亢的模樣倒是讓瑪利亞有點意外。


    她見過許多人,他們對於聖徒都抱以尊敬,甚至是恐懼的態度。


    像達爾文這樣的人很少。


    達爾文見到瑪利亞沒有開口,就繼續說道:“我和他是老朋友,我們曾經一起去過世界各地。”


    “達爾文教授……”福爾摩斯想讓達爾文停下,畢竟這位老者麵前可就是位獵人……他們對於信仰都很敏感,尤其是福爾摩斯知道……達爾文想要說什麽。


    但是達爾文擺了擺手讓福爾摩斯不要開口,他輕輕搖頭繼續說道:“不過那時候他不信仰月神,也不是名獵人。”


    “我們是一個課題的教授。”達爾文說著,那隻機械手就幫他推推眼鏡。


    “什麽課題?”突然,瑪利亞開口了,她看著達爾文目光裏帶著好奇。


    似乎是知道瑪利亞會這麽問,達爾文沒有一點意外,他微微側過頭看著瑪利亞的眼睛。


    “萬物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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