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賭,他收到那封信的時候肯定很意外。”貝克街221號,福爾摩斯正坐在躺椅上頗為悠閑的看著報紙。


    他一邊看著報紙一邊說道:“希克曼這個家夥總是很好奇……跟著他,我們就能知道更多線索。”


    “難道你不是好奇的人?!夏洛克!夏洛克!”


    華生那嘶啞的聲音讓福爾摩斯歪了歪頭。


    “當然了……所以我迫不及待的請他和我一起享受音樂。”福爾摩斯說著放下手中的報紙:“那位卡洛兒小姐真是個籠子裏的金絲雀啊……”


    “她募捐的錢應該都被紅十字會中飽私囊了吧?”福爾摩斯隨口說道:“記得嗎,上次我們見到的那個女會長……她手上的機械表可是新倫敦的最新款。”


    “最起碼要幾千英鎊吧?”


    “你要救她嗎,夏洛克?”


    “救救小金絲雀!”


    “我當然不會救她。”福爾摩斯說著端起了桌子上的咖啡輕輕抿了一口。


    “我們那位“好心”的亞伯拉罕探長會救她的。”


    “而且英雄救美的戲碼馬上就要上演了。”福爾摩斯拉開窗簾看著窗沿上站著的渡鴉們點點頭。


    “有的人可不希望她活著。”福爾摩斯的眼睛掠過渡鴉,戲謔的看著烏雲密布的天空。


    他嘴角勾起,似乎想到了什麽般轉過身看向華生。


    “昨天是誰攔住了你?”


    “一個男人……很可怕的男人!”


    華生說著撲騰著翅膀跑到了屋頂的蒸汽燈上,似乎那裏才讓他感覺到安全不少。


    “可怕的男人……”福爾摩斯輕輕點頭,正是因為這個男人,他直到現在都不知道,那風月場的老板究竟是誰……


    擁有一個機器人,和一個可怕男人作為打手,而且本身還知道無數的秘密……


    福爾摩斯可不喜歡這個家夥,這種敵暗我明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好奇心這股毒藥正在誘惑著他去那風月場看看……


    看看那家夥的廬山真麵目。


    但是思來想去,福爾摩斯還是笑著搖了搖頭,自己可不是什麽蘇格蘭場的探長……也不認識新倫敦的人。


    貿然去找那個人,隻有可能是送自己去見上帝。


    想到這,福爾摩斯歎了口氣,他看了眼桌子對麵的那把椅子搖了搖頭,然後自顧自的起身拿起了幾塊木炭丟入了火爐裏。


    “華生,明天你不要跟著我去。”福爾摩斯小聲說道。


    “為什麽?!為什麽?!”華生跳到福爾摩斯的肩膀上,用鳥喙啄著福爾摩斯。


    “因為那很危險。”福爾摩斯隨口說道:“很有可能會有一位隱秘的殺手藏在後台……表演之後就送小金絲雀去見上帝。”


    “你跟著我會影響我的發揮的。”


    福爾摩斯說著摸了摸肩膀上渡鴉的羽毛。


    “而且你太聒噪了。”


    “那裏可是欣賞藝術的地方。”


    說著,福爾摩斯輕輕一笑,他站起身子走到衣櫃旁,隨手拉開後看著裏麵的禮服。


    “自從獵殺之夜後這身衣服就一直沒派上用場。”看著那兩件精致的花邊禮服,福爾摩斯露出了有點落寞的笑,他隨手把一件取出來掛在椅子靠背上。


    靜靜的坐在椅子上,他沉默了良久,然後想起什麽般說道:“華生,記得把那幾件案子的迴執給蘇格蘭場送去。”


    “就是兇手是鄰居家養的狗的案子。”


    聽著福爾摩斯的話,不高興的華生啄了啄羽毛然後搖搖頭:“不喜歡狗,狗滾開,狗滾開。”


    “真是貪心的家夥。”福爾摩斯搖搖頭然後從懷裏拿出了一個小瓶子,紅色的粉末堆積在裏麵散發著一股邪意的光芒。


    如果希克曼在這裏應該能認出來,這是一小瓶的血石粉末。


    價值千金的東西就這麽被福爾摩斯拿在手裏晃了晃,然後倒在了地上。


    “啊啊啊~”華生激動的發出幾聲鴉鳴,然後撲騰著翅膀就飛到了血石粉末旁邊。


    “好吃!好吃!”


    渡鴉一邊叫喚著一邊大快朵頤起來,這尋常人根本不敢觸碰的東西,被渡鴉兩三口吃進了肚子裏。


    “越來越愛吃了……”看著華生享受的模樣,福爾摩斯輕輕點頭。


    “夏洛克,夏洛克,還有一件事。”吃到一半的渡鴉突然想起什麽,它抬起頭紅色的眼睛轉著圈看著福爾摩斯:“孩子們有消息了。”


    “時間倒是差不多。”福爾摩斯點點頭然後若有所思的站起身子走到了窗戶邊。


    “又下雨了……”他嘀咕著搖搖頭,然後拉上了窗簾。


    …………


    “亞伯拉罕探長,外麵有人找您。”蘇格蘭場內,希克曼正隨意的看著眼前的那份血疫走私案件的卷宗,一名警員就輕敲著桌子讓他迴過神來。


    有人找我?


    希克曼挑了挑眉,他可不認為舊倫敦有什麽自己的熟人,就算真的有,那也都是過去了。


    現在會有什麽人找自己?


    希克曼第一時間以為是福爾摩斯,但是想了想自己才剛剛收到他的信沒多久……


    那會是誰呢?


    希克曼有點疑惑的走出蘇格蘭場的大門,門外蕭瑟的秋雨裏站著個身著白衣的男子。


    白色的袍子肩膀上披著銀色的雨披,而在雨披上的則是一頂黑色的船帽,船帽暗沉的帽簷下麵則是副擋著雙眼的銀色假麵。


    “下午好,亞伯拉罕探長。”來者輕輕一笑,露出了嘴角勾起。


    “我並不認識你。”希克曼隨口說著側過身子,他敏銳的察覺到來者身上有股危險的氣息。


    “沒關係,亞伯拉罕探長。”來者似乎也不慌張,他靜靜站在雨裏然後緩緩拿起了一個小小的掛墜。


    “您認得這個對吧?”他緩緩問道。


    “……”希克曼看著那熟悉的東西挑了挑眉,那東西他確實熟悉,甚至不隻是熟悉那麽簡單,那東西過去就掛在他父親的脖子上。


    銀色的鏤空十字架,中心則是一把釘劍。


    “請跟我來吧,亞伯拉罕探長。”來者微微側身,為希克曼讓出了一個道路。


    “探長?”身後的警員走出來看到了這個場麵,他眉頭微皺看向希克曼。


    “沒事,一個朋友。”希克曼緩緩說著,從警員手上取過了風衣,他利落的穿上衣服,跟上了來者的步伐。


    兩人漫步在雨裏,很快就離開了西敏區。


    “亞伯拉罕探長,您應該知道我為什麽來吧?”帶著銀色假麵的男子雖然遮蔽著雙眼,卻沒有絲毫盲人的意味。


    他靈活的避開地上的汙水,也隨意的在街角轉過彎。


    “我不知道。”希克曼心裏有了一些猜測,但是他希望,來者能說出更多。


    “……”


    希克曼的迴答讓來者有點意外,希克曼可以看得到,他那露出的嘴角的笑意更明顯了。


    “其實很簡單。”兩人一邊說著,拐過了街角,走到了不知道哪條街的巷子裏。


    “您管了不該管的事情。”


    “哪件事?”希克曼挑了挑眉,他右手隱晦的摸著腰間的拐杖,阿梅利亞之手的金屬則規律的律動起來。


    “我管的閑事可一點也不少。”


    那人似乎沒有看到希克曼的動作,他自顧自的走著,然後說道:“您心裏清楚就行。”


    “我隻想告訴您……不要插手那些不該插手的東西。”說著,他突然停住了腳步。


    兩人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一個巷子的盡頭,陰冷的秋雨灑在這裏,大本鍾的鍾聲由遠及近。


    希克曼饒有興致的掃視周圍,然後有點意外的說道:“隻有你一個人嗎?”


    “我是來給您機會的。”那人沒有迴答希克曼的意思,他轉過身看著希克曼,或者是應該是麵對著希克曼。


    “如果我們達成了協議……您就可以繼續做您的警探……”


    “哈哈哈哈……”希克曼突然笑了起來,他一邊笑一邊搖了搖頭。


    “你不是個誠實的人,不是嗎?”希克曼說著一甩右手,一隻懷表吊著從袖口甩出。


    “現在是下午四點整。”希克曼說著輕輕搖頭:“聖喬治號空艇離交班結束還有五分鍾。”


    “這五分鍾裏,你應該不隻是想和我聊天吧?”


    希克曼的話讓麵前的男人愣了一下,他嘴角的勾起漸漸消失了,轉變為了冷冰冰的嚴肅。


    “亞伯拉罕探長……看起來你比我想象中要聰明的多。”


    “嘩啦。”男人微微甩手,從他的袍子底下就出現了一隻又一隻金屬觸手,雕刻著精致花紋的銀色觸手支撐著他的身體緩緩升起。


    強而有力的機械臂讓他離地足有五米高,伴隨著他升的越來越高,他袍子下伸出的機械觸手也就越來越多,漸漸的,那八支觸手在巷子裏結成了一張殺機四伏的網,而希克曼,就是他的獵物。


    “哢噠……哢噠……”機械觸手那精細的齒輪聲讓希克曼嘖嘖稱奇,他饒有興致的點點頭說道:“看起來你們背後的勢力一點也不小啊。”


    說著,阿梅利亞之手一甩,黑色的長刀出鞘,雨滴從刀刃滴落,在水波裏留下漣漪。


    希克曼嘴角上揚著緩緩朝那男人走去,一邊走,他一邊小聲嘀咕道:“不過說句實話……這種審美,有點過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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