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趙長生,這是我來到這個世界的第六千五百九十九天,前幾天剛過完十八歲生日。”


    “這裏人們穿著打扮、生活習性都與古人一樣....”


    “但這裏....處處充滿詭異,天空永遠是灰的,太陽光照在身上不僅感受不到溫暖,反而更冷,特別是到了晚上,血色月亮高高掛,城外莫名會有奇奇怪怪的響聲....長這麽大我還沒有出過城。”


    “我還是個孤兒,從小在孤獨院長大,成年後院長給我找了一個在官府燒屍體的差事,按照院長的話來說,燒屍匠雖是官府最低等的雜役,但好歹吃上了皇糧,還是個掙錢的營生,日後再娶一門媳婦,也算是過上好日子!”


    “說來不敢相信,我第一次去燒屍房就喜歡上了哪裏,因為燒屍房很暖和,這估計是整個縣城最暖和的地方,隻是每次送來的屍體都很奇怪,缺胳膊少腿那是常事,眼睛、舌頭、內髒被挖空也不少,有的甚至成為一團碎肉,唯一正常的便是在刑場上被斬首的屍體,看到這些屍體我表現得出奇的淡定,這讓和我一起守燒屍房的吳老頭連連誇讚我天生幹這個的,我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沮喪。”


    “對了,我好像有一種特殊的能力.....算了,這個就不寫了。”


    趙長生放下手中的筆,停止記錄。


    當他目光看向自己手掌的時候,手掌上出現了幾段文字。


    【趙長生】


    【年歲:十八】


    【壽元:六千五百八十一年】


    這便是趙長生的特殊能力,不僅能看到自己的壽元,隻要觸摸他人也能看到別人的壽元,不過也就如此了。


    壽元六千五百九十九年,自己每多活一天,壽命就多一年,從字麵意義上來講,那就是隻要不遭受致命傷害,他便能在這個四十出頭死都算是高壽的世界長生不老!


    之所以敢這麽肯定,那是因為過去但凡被他觸摸到並讀取壽元的人,都極為準確,精準到了具體某一天。


    “趙哥兒,來事了!”


    “來了!”


    趙長生將記錄的冊本貼身收好,然後點亮腳邊的印有“陳縣府衙”字樣的燈籠,再吹滅發黑掉漆案桌上的油燈,最後提起燈籠出門,動作相當的熟練。


    剛剛叫他的正是一同在燒屍房當差的吳老頭。


    吳老頭原名吳宗憲,是燒屍房老雜役,三十出頭,因長相如同老頭,大家都喚他吳老頭。


    在紅月的照映下,趙長生提著燈籠,穿過一條幽靜且擺放著不少蓋白布架子的院子,最後來到了一出極為亮堂的院內,這正是燒屍房!


    整個燒屍房分為前院、後院。


    前院、後院都是用來停放屍體的,隻不過前院的屍體是要立刻燒掉,後院的屍體則是需要停放幾天,有的涉及命案,衙門捕快不允許燒,有的無人認領,需要等人來認領銷戶....


    趙長生就住在後院的房間裏麵。


    等趙長生來到燒屍房的時候,除了吳老頭、要燒的屍體外,還有一位捕快。


    “周捕頭,這是新來的趙長生。”吳老頭見趙長生到來,主動介紹起來,“趙哥兒,這位是衙門班房的周捕頭,趕緊打招唿。”


    不等趙長生說話,這位周捕頭一手拿著錦帕捂住口鼻,一手不耐煩擺著,“既然你們兩個都到了,就趕緊簽收屍體吧,本捕頭還得迴去給縣令大人交差!”


    吳老頭點點頭,轉頭對著剛來的趙長生道:“長生,這具屍體我已經看過了,的確是午時在市場刑場斬首的黑風寨賊匪頭子江大力,你也看看吧,沒問題就在這圖冊上按個手印。”


    說完,遞給趙長生一本畫像圖冊。


    接過圖冊,趙長生掀開白布,一具怒目而瞪、寸頭精壯漢子屍體出現在其眼前,其脖頸處有著明顯的縫合痕跡,顯然這具屍體已經是在縫屍房處理過。


    趙長生淡定且熟練的左右翻弄屍體頭顱,接著又捏了捏臉頰,這才點點頭,“確定無誤,是山賊江大力。”


    說罷,便在畫像圖冊上按下手印。


    “核驗無誤,那本捕頭就將這具屍體交給你們了,縣令大人特意交代過,你倆需立即將屍體焚燒,免生事端。”


    說罷,這位周捕頭快步離開,似乎一刻也不想在這裏多待。


    吳老頭待周捕頭離開後,臉上討好笑容瞬間消失,並對著門口方向吐了一口唾沫,“呸,都是衙門差役,憑啥他們捕快就能高人一等?”


    “死了還不得來我這裏!”


    看著吳老頭懊惱的樣子,趙長生也有些無奈。


    雖說都是在衙門裏麵當差,但地位也分三六九等。


    站在金字塔頂端的自然是縣令、縣丞以及主薄、縣尉,所謂縣衙四巨頭。


    往下便是吏、戶、禮、兵、刑、工六房書吏,書吏分別被稱為“吏房書吏”、“戶房書吏”、“禮房書吏”、“兵房書吏”、“刑房書吏”、“工房書吏”,分別處理特定的辦公事務,還有一些特殊書吏,如承發房”負責分發文案給六房,也是縣衙中負責外部聯係的主要部門;“柬房”負責通信;“庫房”儲存稅錢、官物、盜贓及兇殺案件中使用的兇器等。另外還有“倉房”、“招房”等等。


    再往下便是衙役。衙役,名為“三班”,實則“四班”,具體為:皂班、快班、民壯、捕班。


    皂班,是由穿黑色衣服的差役組成的,主要職責是當知縣出席公眾場合是作前驅,廓清道路。皂班在審訊過程中還必須站立在大堂兩旁,其職責是執行各種逼供和用刑。


    快班,又有“馬快”和“步快”,其職責是巡夜。


    民壯,是從民間召集而來的,經過訓練後常被派去守衛糧倉、銀庫、監獄,或護送官銀和囚徒。在特殊時期,這些民壯也充任守衛城池的後備軍。


    捕班,其主要職責是緝捕盜賊,協助知縣管理轄區內的治安,所謂的捕頭說得就是這類人。這就好比是現在的治安民警。


    最後才是撈屍人、仵作、縫屍匠、燒屍匠、劊子手、紮紙人...等等撈陰門的行當,屍體一條龍服務!


    “吳哥,剩下的交給我來,你趕緊去休息吧!”


    “行,我先去睡一覺,明天早上起來再教你如何撈錢!”


    吳老頭拍了拍趙長生肩膀,接著伸了個懶腰,便轉身離開了燒屍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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