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根喝了一口水,慢慢說道,不知道主公是否曾經聽聞徽州這個地名,曾經在大梁強盛之時,那邊曾今也設徽州府,隻可惜好景不長,沒多久朝廷的勢力就撤出了那裏,那邊是典型的山區,依山傍水,因為那裏的海拔適合茶葉生長,所以當地人盛產茶葉,同時良田實在不夠,所以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走出徽州做生意,我自己的家族在當地屬於小的姓氏,做的也不是主流的茶葉生意,而是藥材,多說一句當地可能是水比較多,當地的氏族主要是汪、江、洪這些姓氏帶三點水的。我當年就是跟著父親這一輩的同鄉一起來揚州闖蕩的,一邊經營小的藥鋪,同時也幫鄰居看看一些簡單的疾病,不過相比父親一輩子都在忙活藥材,自己空了就喜歡看書,幾乎什麽類型的書都看,不管是聖賢書還是各種傳奇。


    大概因為自己是個書呆子,也沒啥家底,所以人到中年也沒人來說媒,本想著這一輩子就太太平平陪著父母身邊,結果這次疫情一來,原本身體羸弱的父母先後染病去世,此時自己無依無靠就想著能多幫助一些需要幫助的人,這才有了後來的毛遂自薦。


    因為很早劉二就聽聞說自己的母親很可能來自一個商人的家庭,所以當榮根說到商人這兩個字的時候,劉二格外留心,畢竟在那個時代,商人屬於不受待見的行業,士農工商,商排在了最後,而榮根說他的家鄉居然走出來了大量的經商的人,這又讓劉二燃起了希望之火,畢竟馬秋晨這家夥這次出去許久了,一點音訊都沒。


    劉二打斷榮根的話,問道,那你們徽州出來的人除了在南方的城邦以外,大都會去嗎?


    怎麽會不去呢,做生意的人,隻要是有人的地方都會去,何況是大都這麽大的城市!


    懂了懂了,就是大都也有許多來自徽州的商人,那現在外麵的商人是不是大多來自徽州呢?


    沒想到主公不但精通軍事,還對營商這麽感興趣,真的是難得,如果有一日可以天下大統,希望主公能把商人的地位抬高些,在此我先謝了.主公也知道,我們的文化其實並不自然產商人,比如遼闊的草原天然孕育放牧,有良田的中原地區自然孕育出農民,但是山區則不一樣,如果人少還好,可以當獵戶,人多了真的就要餓肚子了,我們那就有這麽一個順口溜,前世不修,生在徽州,所以小孩子要想吃飽肚子就隻能很小的時候就背井離鄉,所以你問我多少商人來自徽州,我敢說十有七八。


    隨後劉二和榮根又談了很多,直到晚飯過後,送走榮根,劉二問圓圓,你說這次榮根白天說的這些話會不會對我找父母有幫助呢?


    圓圓笑眯眯看著劉二,你別心急,這些年南征北戰,但是你找尋親人的這條線上其實收獲也不小,至少你已經知道了你爺爺奶奶是誰,你也知道自己是大梁皇室的後人,多好呀,等你知道了你父母的訊息,一家人就可以團圓咯,而且我憑著直覺感覺你父母肯定在這個世界上的某個角落看著你,還有你的師傅,肯定也在關注著你,對呀,你說你父母和你師傅會不會在一起,或者很早就相識?


    圓圓這番話腦洞開的足夠大,劉二幾乎用盡了腦容量都無法跟上,但是圓圓這番話還是讓劉二感覺到溫暖,畢竟希望真的是一個好東西。


    圓圓這時忍不住問劉二,你心真大,這麽快就迴姑蘇,你不怕張恆等你走了繼續和你對抗?


    劉二用堅定的語氣說,不會,張恆交流的幾次看得出他是那種為知己者死的人,你隻要能相信他,他就會迴報你,另外李曉俊已經去世,而他的仇敵現在已經逃往了北方聯盟,所以他肯定清楚以後北方聯盟這邊會是他最大的敵人,而且我對金陵徐州怎麽樣,相信他都看在眼裏。


    圓圓雖然聰慧過人,但是劉二的一些為人處世,圓圓還是暗自佩服。就在第二天,天眼軍來報,明州城收到了大量的火炮和火藥,都是從揚州運來的,張恆的手下說以後對抗北方明州是最前線,所以揚州不需要布局太多火炮了,就派人運到了明州。


    劉二對圓圓說,看到沒,張恆已經不把自己當外人了。


    就在襄陽城內,蔡金財叮囑智敏也幫北軍多配置馬鐙好弩,智敏陰陽怪氣地迴答道,你從北麵往南邊打,對方都裝備了火藥了,你再搞弩有啥用,南邊水軍作戰為主,你配置再多的馬鐙有啥用?


    智敏這一番話,讓整個場麵鴉雀無聲,蔡金財氣得直跳腳,你,你,那你說怎麽辦?我們收留你不是讓你來看笑話的。


    對了,對了,你之前那些部下不是都被編入了長林了麽?這時候正好啟用他們,做我們的內應!


    當年我被李曉俊死追,帶出來的沒幾號人了,而且很多都是身上有傷殘,所以這批人進了長林軍不久也基本都被刷出來了,反正說到底對我的為人劉二是不敢真信的,不過話說迴來,在座的又有哪個是真心信任我,是你,還是你?


    李元昊實在聽下去了,出來打圓場,既然大家為了同樣的目標走在一起,就客客氣氣,反正辦法肯定比困難多,我們先把襄陽穩住了。


    說到這,智敏突然想起來,這邊曾經是長林的大本營,現在你能保證這裏就沒有天眼軍了?如果每天我的軍事行動都在他們的眼皮底下,我看我們做啥都是徒勞。


    智敏這句話提醒了李元昊,如果現在南北對峙的情況下還有天眼軍在襄陽活動,那肯定是腹背受敵了。


    李元昊之前一直感覺襄陽裏長林的眼線眾多,但是沒法清除,再說他和馬上鞍都是馬上行,如果要抓奸細什麽的還真不在行,現在反正智敏也沒什麽事情,何不就把這個任務交給他得了。


    智兄,大家知道你聰明過人,要不這次襄陽城抓長林的奸細這個事情交給你來辦吧,畢竟你來這邊也沒立寸功,大家都看著呢。


    智敏冷笑了一聲,沒多說話,意思就是同意了。


    因為襄陽離明州差不多100裏地,所以之前天眼軍在襄陽內的活動的確比較頻繁,畢竟作為北方聯盟的第一線,情報交換肯定是最多的,但是自從明州二次兵敗以及揚州投靠了長林,明州和襄陽兩地的聯係就少了很多,大家都是處於對峙的形勢,特別是明州這邊封閉了貿易而且不斷在整頓軍事用的工事,在這種情況下兩地很少有人員的往來。


    即使這種情況下,你要說襄陽城內無眼線那也絕對不可能,畢竟襄陽天眼分部可是蔡清華曾經一手弄出來的,不可能一下子就全放棄,襄陽城現在的店長是甄永興,是天眼軍成立後被蔡清華提拔起來的,能在這麽大的城市做店長可見能力很強,天眼軍在各地的首領稱為店長,手下自然稱作小二了。


    之前為了重點解決揚州,所以蔡清華的重點放在揚州城裏,襄陽城的眼線幾乎掏空,但是甄永興還是有條不紊,白天開著他的茶葉店,順便收集者城內的情報,這些日子因為襄陽和明州之間的路基本都被雙方軍隊阻斷,甄永興也就樂得清閑,如果沒啥新的情報他隻要潛伏著即可。


    那日突然城裏出現了大批的鐵浮屠,甄永興覺得不對勁了,之前掌握的數據蔡金財手上的鐵浮屠也就三百多,但是今天一天出現在城裏的肉眼可見的就超過了一千多,而坊間很多傳言說蔡金財這次一共擁有五千多鐵浮屠的騎兵,準備通過衝鋒,速戰速決,搞定明州的防線。


    甄永興這下坐不住了,原本還期待能休息一段時間,這麽重要的事情必須報告蔡清華,甄永興能在大都安插這麽久,各個方麵的關係都搞得定,便準備好銀兩準備讓城門的統領張三半夜偷偷放自己出城一次,反正張三好賭,所以銀兩從來不夠用,很早之前他就通過熟人介紹走過張三的路子。


    張三見又有買賣來了甚是高興,約定好第二日的醜時,他當班的點放甄永興出城。


    按照約定的時間,張三正要開城門,突然衝出十多名壯漢將兩人按到在地,甄永興抬頭一看,中間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智敏。


    天不亮智敏就連夜審訊起二人,鄙視地看著被綁得死死的甄永興,我還以為天眼軍有多厲害,沒想到我略施小計就搞定了,真的是高看你們了。


    甄永興罵道,你這個三姓家奴,不得好死,現在我知道了,這些鐵浮屠都是你安排的道具,引老子上鉤是吧,那這幾千鐵浮屠你是從哪裏變出來的?


    哈哈哈,我說你這的是傻,都知道我是道具了,那怎麽可能有這麽多,也就三百多,隻不過來來迴迴在街上走,看起來像幾千一樣!


    那我問你,你又怎麽知道張三會被我收買?


    那還要簡單,最近一段時間我觀察了下,城防裏麵肯定有不法之徒,不然天眼軍進出襄陽不會那麽容易,所以既然範圍已經縮小了,我就派人在賭場盯了幾天,果然看到了賭徒張三,張三如果沒外快,他這點軍餉怎麽可能夠他這麽賭的,所以,抓你們是不是很簡單!


    算了,死在你手上,也是我的命,你就來個痛快吧!


    笨歸笨,還是條好漢,你說我好不容易釣到一條大魚,不對不對,你們蔡清華算大魚,你麽算中不溜秋的魚,你說我會傻到就砍了你嗎?


    你看這樣行不行,你隻要老老實實把你們襄陽和大都的人員名單給我,我就請主公放你一條生路,你看看這麽做是不是很公平?


    甄永興頭都沒抬一下,我老實和你說,襄陽城就我一個掌櫃的了,小二早就在前些日子派往了揚州城內做內應,另外我們天眼軍的紀律嚴明,大都那塊完全不清楚!


    小子,嘴巴還挺硬,看來不吃點皮肉之苦你是不著了是吧,看到眼前這個笨蛋居然還如此嘴硬,智敏是真的火大了。問題火大也沒辦法,除了用刑沒有其他辦法。


    其實以智敏的智商隱約是能感覺到襄陽城不可能隻有一隻蟑螂的,但是為了表功,在蔡金財麵前堅持說這次活捉了襄陽城裏天眼軍的老大,這個窩點是被徹底端了,當蔡金財質問為啥就一個人時,智敏的迴答非常能自圓其說,首先是揚州圍城那會人手不夠把襄陽的都調了過去,另外如果襄陽城活捉的甄永興還有收下,他是絕對不會自己去冒這個險。就這樣智敏總算是為新的主子立了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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